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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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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楚惊春愣了愣:“公子怎么忽然如此说?”

张公子亦是坦诚,继而道:“我本是愚钝之人,经内人提醒方才想到这一层。做这事的人图什么,为什么?”

楚惊春随即了然,眼前这位张公子看着不是十分聪颖之人。果然,是娶了位机警的夫人。

她倒有些想见见这位夫人了。

遂缓缓道:“既是令夫人提醒,想来夫人也会添上一句,既已解惑,何必追究。”

张公子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道:“掌柜之言,竟与内人所说一般无二。”顿了顿,默然垂首道,“是在下叨扰,日后便不再来了。”

说过,便是起身告辞。

烟兰端着新沏好的茶走来时,正见张公子大步向外行去,小声道:“掌柜的,您搭理他做什么,那么一桩事在那挡着,奴婢只怕他什么时候又要秋后算账。”

毕竟是一条人命,是亲爹啊!

“他若是要寻仇,上次就不会放过我。”

烟兰扁了扁嘴:“那您也没必要同他费这些口舌呀!这些人情往来,奴婢来做就是了。”

楚惊春笑了笑,不置可否。

迎来送往一事她做不来,也扯不起嘴角,没得那个耐性。对于这位张公子,眼下诚然是没什么用处,可他毕竟与八公主扯着干连,又有一位剔透的夫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呢!

耽搁了这么会儿,再往楼上行去时,三楼地字房的姑娘们也开始陆续起身。

地字十一号房内,司予补了个回笼觉正是刚刚起身,她一日未曾离去,便得继续在那张床上迎来送往,做着些皮肉买卖。好在现在心下有了指望,偶尔也会多添两句温言软语,以求恩客多留下些珠宝银两,好做来日之用。

楚惊春进门时,听双正为司予打理着头发,问她是用碧玉的发簪,还是银色的那只。

司予瞧见楚惊春,也顾不得将一头墨发拢起,忙是侧身笑道:“稀客呀,你怎么来了?”说着,不必特意示意,听双与烟兰便撤身至门外,叫两人说些体己话。

门被关上,司予打量着楚惊春的脸色,自个笑意亦收敛了几分。

既是稀客,当是无事不登门。

司予压低嗓音:“你想好了?”

“嗯。”楚惊春亦是低低道,“我原想着,或是要等一个时机,等你遇着一个下作的客人,做出一番忍无可忍的姿态,届时再去求四殿下。可我细想之下,时机可以等,代价却大了些。”

下作之人用的什么手段难以预料,不必叫司予受这样的罪责。

司予心下一暖,问她:“那咱们应当如何?”

“说你做了一场噩梦,再装得楚楚可怜些。”

“只是如此?”司予诧异地看着楚惊春,“以我对他浅淡的了解,他不会信的。”

“无妨,”楚惊春安抚道,“你只管与他示弱,求他带你脱离苦t海。其他的……”

楚惊春迟疑了下,略有些不大好开口。

司予这端,下定决心却是没了那些有的没的计较,果断道:“你直说就是,没什么为难的。”

楚惊春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司予的双膝。

司予仍有些迷蒙:“我的腿怎么了?你是要我借此示弱,让他怜惜?”

“不止。”楚惊春褪去矫作,直言道,“我记得你初入春和楼时曾受了许多苦,后来又从楼上跳下,自此摔折了一条腿。嗯,”楚惊春略沉吟了会儿,又道,“四殿下应是早已知晓你如今不能行走,见着你也不会太过震撼,可若是瞧见你腿上留下的伤痕,大抵会有不同。”

毕竟,明白所受的痛楚是一回事,亲眼瞧见那些创伤又是一回。

然而此事是叫司予自揭伤疤,露出血肉给人看。楚惊春自觉冷清,还是多少觉得有些残忍。

司予双手紧握着双膝,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再度擡头看向楚惊春,郑重点头:“好!就这么办。”

……

翌日午后。

听双一人奔到四殿下府上,看门的护卫自然不会理会她。听双便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守着,直等到四殿下的马车回府,听双赶忙不顾一切地奔过去,嘴上还大喊着,自家小姐求见。

“小姐?”

哪家的小姐愿意沾染上他。

四殿下楚青珣眼皮一擡,露出邪肆的笑意。

随后,得知原来是沦落风尘的司予,原来的尚书府千金。那个女子,原是见着他都避之不及,这时怎的想起他来了。

手下在身旁适时道:“听说司小姐摔断了腿,如今倚着从前大家千金的身份,是春和楼最红的姑娘。”

楚青珣轻哼一声,这还用他说?

手下小心分辨着楚青珣的情绪,赶忙又道:“这丫头前来,说不准是司小姐遇着什么难处了?”

否则,何来这哭哭啼啼地相求?

诚然又是废话,然而楚青珣到底是略略上了些心,虽是没叫听双上前问话,直接将人撵走,当夜却还是出现在春和楼,地字十一号房。

一袭暮云灰锦缎长袍的男子迈步入内,司予擡眼去瞧,下意识仍想退却。

男子身形高大,偏是清瘦的模样,腰间锦带缚着这身暗色的衣裳,显得愈是单薄。本该是没什么威压,可司予一瞧见那双眼,淡淡的青色团着一双浑浊的眼珠,仿佛每被他瞧一眼,身上寒意便平白添上一分。

不是不曾有那下流的客人,看一眼,仿佛生生将人的衣裳剥落。可纵是那般男子,也比眼前之人好上太多。

司予竭力压制着骨子里的惊惧,上前一步。她今日难得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拄着双拐,俯首施礼。

昨日楚惊春见她,便与她细细说过,楚青珣若要来,也就这两日的光景。而她与他示弱,不显作伪地露出腿上伤痕,坐在轮椅上不便行事,还是站着便宜些。

司予原不想站着,撑着一条瘸腿,姿态极是难看。可她遥想将来,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多得是需要她下地行走。如今这般,只当提前适应。

这端,司予终于同男子说上话,另一端,四殿下楚青珣上了三楼的消息便送到了楚惊春耳中。

烟兰传了几回话,到底没忍住好奇:“掌柜的,您打听这些做什么?”

司予姑娘的房门口自有四殿下的护卫守着,隔壁房的姑娘也被清了出去,其实并不能探知什么。

楚惊春亦不避讳:“知晓四殿下来了就成。”

“他来不来的,同您也没什么干系啊?”烟兰迟疑道,“您……您该不会想借着司予姑娘和四殿下扯上关系?掌柜的,您同司予姑娘一向要好,由司予姑娘来搭这座桥,等同于将她推入火坑啊!”

楚惊春没有应声,只懒懒地坐着。

半个时辰后,丫头来送信,四殿下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烟兰脱口道,“司予姑娘怎么没请您过去?”不会面,如何结识?

楚惊春道:“我何时说了我要见他?”

“他来司予,同我又有什么相干?”

两句话说的,烟兰顿时哑口无言。是呀,楚惊春原也没说什么,不过生了些好奇心,好奇堂堂四殿下怎么突然来了春和楼?而这么一丁点好奇心,甚至犯不着禀报主子。

不一会儿,前边再有消息传来,便是司予屏退了丫头,自个大大地哭了一场。

哭过,又命听双过来传话:“掌柜的,我家姑娘身子不适,想歇上两日。”

烟兰依旧在侧,楚惊春不好趁着这个档口将她打发出去,否则愈发显得此事要紧。

遂道:“那就歇两日吧!若是要请大夫,只管去请。”

听双垂首告退,这边烟兰果然问道:“掌柜的,看这情形,司予姑娘该不会是叫人欺负了吧?”

寻常的欺负,楼里做红倌儿的姑娘没什么受不得的。但这种有着怪异癖好的男子,兴许会叫人生不如死。

“谁知道呢?”楚惊春耷下眼皮,“她没有直说,我也不便问。”

原本只是四殿下来一趟,又走了,没什么稀奇。司予忽然这一场大哭,略有些打破她的计划。这时只摁压着将话头延伸的可能,尽可能搁下不提。

好在烟兰抿抿唇,终是不再揪扯。

楚惊春余光掠过烟兰的面色,拿不准此事烟兰是否会同姜大人禀报。不过好歹事情的重心到底落在司予身上,便是禀报了,大抵也不碍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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