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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大结局 各得其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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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大结局各得其所

此时,李府。

琉翠低眉顺眼、敛声屏气,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激怒了此刻已崩溃到极点的李子桀。

榻上,戚珑躺在李子桀面前,却撇开眼不看他,她两眼空洞,自顾自流着泪。

“珑儿……”

李子桀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他把戚珑的手攥在自己手心,她试图抽开手,却被李子桀攥得更紧。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的声音压抑到发抖:“我已经让你生厌到宁可自焚也不愿留在我身边的地步了吗?嗯?”

戚珑并未回应他一个眼神,只试图翻身背过他去,却被李子桀一把扳回来,他的手托着她的脑袋,迫使她面对着自己:“看着我……珑儿你看看我!”

他呼吸急促,腥红的眼底满是癫狂,他抵额亲吻着她。

戚珑挣扎不已,终究只能无力地被他牢牢钳制住双手举过头顶,她哽咽着,泪流不止。

李子桀的唇这才松开她,眼中的疯狂杂糅着眷眷不舍的温柔,诡异得让人背脊发凉。

“为什么……”他低声问:“为什么要寻死?你知不知道,我若是再晚一点冲进去,你就要葬身火海?”

绝望的呜咽声中,戚珑模糊着开口:“让我死了吧……”

她擡眉看着她,昂着苍白瘦弱的脖颈:“我求你让我死了吧……”

李子桀一怔,眼底恍了恍:“珑儿,我对你不好吗?”

可戚珑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让我死吧……求你让我死吧……”

“我究竟是有什么让珑儿不满?”他的喉间突然多了几分狠厉,他质问她:“你知不知道,我很快就能杀了裴熠?我好不容易让齐国和眉郡鹬蚌相争,无论他们谁赢,另一方必定陷于弱势,加上从齐国借来的兵马,我们就能趁此机会侵占大片领土,划地为界!”

说到此处,他欣喜若狂般,低低地笑出声来,眼底的腥红更深了几分:“很快了,珑儿!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这样不好吗?咱们就这样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不好吗?!”

戚珑的双目依旧空洞,她低声呢喃:“李子桀……我这辈子如果从来不认识你,该多好?”

李子桀闻言,手指只是在她脸颊上极尽温柔地摩挲着:“可珑儿,咱们这辈子注定要生同衾死同椁,不光是这辈子,下辈子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不管怎样,都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李子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动作都让她恐惧得发抖,戚珑瑟缩着身子,苍白的脸上,眼泪止不住流。

正此时,一个丫鬟闯了进来:“殿……殿下!有军务来报。”

闻言,李子桀倏而正色,所有疯狂的情绪都被他敛于眉目间。

“传。”他冷声。

起身后,他最后望了一眼戚珑,便将床帐拉上,兀自走到外厅。

一个将领打扮的男子进了门:“殿下,端郡王已然陈兵城外,怕是今夜就要攻城。”

李子桀负手,冷笑一声:“来了就好,只怕他不来。”

说罢,又道:“去军营,把地牢里的人带上。”

偏此时,又一个兵士匆匆而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到了李子桀面前:“殿下!大事不好!”

李子桀蹙眉:“说!”

“守地牢的人死了!人……人丢了!”

李子桀一愣,他的表情分明没有丝毫变化,但只一个眨眼间,他眼中就似蓄满了杀气,细不可查微微向下的嘴角,生硬而阴戾。

他擡步向屋外走去,两个人也连忙跟上。

直到到了庭院中,到了戚珑看不到的位置,漫天缓缓落下的雪,在他发上结霜。

他一脚踢在那兵士身上,所有怒气不受控制地爆发,他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血丝:“废物!”

兵士的脸撞在地上,磕了一嘴血,他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的本想过去换班,不曾想却看见一地尸体,那女子却一无所踪,想必……想必是趁着走水逃走的!”

“走水?”李子桀赤红的双目顿了顿。

兵士连忙道:“是!走水之时府中混乱,想必就是那时候逃走的!那会儿是晚饭时分,地牢里还有未动过的饭菜!”

李子桀微眯了眯眼,乌青的眼圈都在颤抖:“可本王从未吩咐过任何人给她送晚饭。”

说到这里,那兵士似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殿下!曾有人瞧见……珑夫人身边的人曾来送过饭,大家都以为,是殿下的意思,所以并未阻拦……”

“不可能!”李子桀飞快否定。

嘴上如此,可恍然间,他还是回首,望着那暖光昏昏的窗,他满眼的不可思议中,杂糅了浓浓的失落和绝望。

……

宁州城外的军营。

戚玦跟着队往军营去的兵士来到此处。

她的脸用泥抹得黢黑,加上光线和头盔的遮掩,除了清瘦了些,一时倒也瞧不出是个女子。

此时,军营中已忙碌非常,听着他们的谈话,戚玦知道,裴熠的兵马此时已在城外,今夜就是攻城之时。

她的手心已经溢出一片潮湿的虚汗。

如果这个时候不能提醒裴熠,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投罗网……不行……绝对不行!

正思索间,一个酒坛子被塞到她怀里,一个显然没认出她的兵士道:“马上要开始打了,喝点暖暖身子,别喝光了,一人喝几口,喝好了传下去。”

看着叮咚摇晃着的酒坛,戚玦心头一跳……或许有一个法子,一个只有她和裴熠知道的法子。

裴熠看到,一定会明白宁州内有蹊跷!

……

大梁阵营。

裴熠独坐战马之上,身披重甲,持长戟,夜风呼号,卷着薄雪,吹得帔风猎猎作响。

战场之上,战鼓连天,遥望着宁州城星星点点昏暗的光,他的心底却不知为何泛着不安。

几日前力挫李子桀后,他估摸着越州城中的兵马不过一万。

出于谨慎,在原定的攻城之日,他再次命人探查,虽因此耽误了几天,但也确保了宁州的确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是时候一举拿下了。

战鼓连天,六军整装,蓄势待发。

正当他准备下令进军时,忽地……越州的方向闪过一丝火光。

旋即,一阵巨响震天,那火光迅速扩散,以天崩地裂之势,化为成片的大火。

那是……

周遭,战鼓停了下来,原本斗志昂扬的兵士们也愣住了,纷纷观望起来,议论不止。

“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炸了?”

“有旁的人袭击了宁州?”

“我们还打吗?”

看着那方向,裴熠的眉头不可置信地皱着。

是火药炸了,而且瞧这爆炸的规模,绝对称不上一句弹尽粮绝,那为何李子桀并未拿出这些火药来对付他?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李子桀在可以隐藏战力,好引他入城。

可既然如此,为何又会在此时突然爆炸?

恍然间,裴熠想到了那年七夕……他和阿玦也是这般炸了齐国的火药库,以提醒戚卓,齐人已然趁夜逼近关津。

难不成此时此刻,也是什么人在提示他李子桀的埋伏?

“怎么会……”裴熠低喃,提着缰绳的手攥紧了。

忽地,意识到什么,他倒映着火光的眼眸中瞳孔一缩,几乎是声嘶力竭,他下令:“进发!”

……

……

戚玦睁眼见到裴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新婚一别,转眼竟已过三月。

“……”

“阿玦?你醒了?”

裴熠的手急切地握住她,戚玦这才看清楚,裴熠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未褪去的铠甲,脸上满是血污。

她喉咙有些难受,微微动了动:“……发生了什么?”

他轻抚她的额发:“阿玦昏迷了几日,都不记得了吗?”

戚玦有些恍惚,片刻沉思后,她昏迷前的时候终于在她脑子里罗织完整。

她混进了宁州的军营中,然后……

“我找到了火药库,然后……然后我打昏了一个看守的人,又泼了酒,点了盏蜡烛,用绳子绑在那昏迷之人的手脚上,只要他醒了就会打翻蜡烛,引燃火药……”

她愣愣说着:“后来我就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便一阵巨响……就不记得了。”

“再后来……”裴熠接着道:“我看到那爆炸,就想到了你,我想,万一你真的在里面呢?便带着人杀过去……”

“等等!”戚玦急了:“可城里有……”

“有埋伏,我知道。”他道:“所以我找到你后,只将城外那些残兵败将俘虏了,便不再前进。”

戚玦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阿玦才是吓死我了。”他看着戚玦,愈发后怕:“看到阿玦突然出现在宁州,还受了那些伤,当真是要把我吓死。”

“对了。”戚玦道:“我见到二姐和琉翠了,她们在李府中!”

“可还安好?”裴熠连忙问道。

戚玦点头:“尚且无事,我被李子桀抓获,是她们二人将我放了出来,若被发现,我担心李子桀会为难她们,我想尽快将她们救出来。”

“还有件事。”戚玦扬眉看着他:“我想等所有事情结束后,亲去官府将琉翠脱籍的事办了,若她愿意,便再以义妹的身份记在名下,将来留在身边也好,出嫁也罢,总归也算有个归宿。”

“好,应该的。”他说话的时候,把戚玦的手攥在掌心揉捏摆弄着。

“先前我们一直误判了宁州的兵力,所以并未求援调兵,现在我已经呈报了盛京,请调援军,围攻宁州,纵李子桀有通天之能,怕是也难敌数十万兵马强攻。”

“而且齐国如今自顾不暇,已然不能再给宁州输送兵马和粮草,李子桀接下来也只是困兽之斗。”戚玦敛眉沉思:“除非……他趁齐国大乱,趁机南逃?”

……

宁州,李府。

琉翠瑟缩在地,她似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那身衣裳已然看不出半点碧色。

冬日的暖阳斜照,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却透着彻骨的寒。

而在她面前,李子桀从身后抱着惊恐到近乎昏厥的戚珑,附耳轻声:“你就这般恨我吗?恨到明知戚玦想杀我,还将她放走了?”

他的手指撚着戚珑挂着泪痕的下巴:“珑儿知不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多大的祸?我本该杀了你的,可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所以,我只好杀了她。”

“不要……”戚珑拼命摇头,可虚弱的身子却无法挣脱分毫,只能任由自己被李子桀禁锢在怀里。

“饶了她吧……是我令她做的!不要杀她!”戚珑哭声细弱地求饶不止:“你想要如何都成……想要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李子桀意味不明地笑了:“要你好好留在我身边,每天好好地对着我笑,多爱我一点,行吗?就像从前在眉郡时一样。”

“好……”戚珑被抱着,却觉得寒意入骨,僵直着身子颤抖不休。

可片刻沉默后,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李子桀忽然大力地扳着戚珑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他额角上的青筋突突跳着:“珑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对个下人都能这般好?我这般待你,你却恨我至极,如今却愿意为一个下人的死活假以辞色!为什么!”

他满眼的困惑与愤恨,在竭声质问后转瞬化为了浓烈的狠厉,他沉声:“好……既如此,我偏不让她活!”

他说罢,一把松开了戚珑,拔了剑就要朝已经奄奄一息的琉翠而去。

戚珑跪了下来,扯住他的袍角,哀求不止:“不要!李子桀不要!”

“松开。”他冷声命令。

“不要……我求你了……我求你……”

她的哭声辗转戚哀,却让李子桀杀意愈发浓,他将袍角从戚珑手里抽走,阔步上前,扬手挥剑——

“我有身孕了!”戚珑竭声。

李子桀举剑的手顿住。

又听戚珑混杂在哭声里,期期艾艾的声音:“李子桀……我……我有身孕了……”

剑铛铛落地。

李子桀不可置信般回过身,看着跪坐在地的戚珑,他蹲了下来:“你说什么……”

他面上竟闪过难以压抑的喜色:“你……何时的事情?”

戚珑眉目低垂,劫后余生般两眼空洞:“约摸……两个月……”

“好……好……”他呢喃不已。

小心翼翼地,他将戚珑横抱起来,放回床榻上,眼神却愈发疯狂。

似看不到戚珑脸上的恐惧与绝望,他喜形于色,气息起伏间满是期盼:“珑儿……这个孩子是我的血脉至亲,我……我又有亲人了,珑儿你知道我多开心吗?”

他轻抚着戚珑的发顶,温声缱绻:“听你的,我不杀她了,以免惊了你们母子。”

他搂着戚珑,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他动作轻柔,似在呵护自己久违的一丝暖:“若是宁州守不住,我们就离开,我们还可以去剑州,还可以一路南下,珑儿别怕,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

又过了半个月,宁州的细雪逐渐变得厚重,洋洋洒洒,在军帐顶上积了薄薄一层雪。

戚玦暂时没处去买新衣,便只能穿着裴熠的厚袄,本堪堪过膝的衣裳,被她穿得垂到脚踝。

她坐在裴熠身边,围着同一个火炉,一同看着军报。

“这么说,援军都已经到了?”她问。

“嗯。”裴熠从军报中擡眼看她:“人马已足,如此再进攻宁州,方可万无一失。”

而此时,有人来报:“殿下,戚将军到了。”

“请进来吧。”

不多时,军帐被撩起一阵风,几个人走了进来。

而为首的戚将军不是旁人,正是戚瑶,她的头发盘在头顶,身穿利落的湖蓝色圆领袍,束护腕,踏军靴,腰佩长剑,俨然一副军伍打扮。

要不怎么说军营是最磨砺人的?如今的戚瑶,那双下三白的眼睛愈发冷飒,人也沉稳了不少。

“四姐来了。”戚玦起身相迎。

而她身后,只听一声惊呼,蹿出道人影来:“五妹妹!”

戚玦眼前一亮:“三姐?还有……”

还有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她解下兜帽,露出轻简打扮下难掩的国色。竟是宴宴。

“县主如今唤我宴宴就好。”她莞尔。

“你们怎么来了?”戚玦万分惊喜。

却见戚瑶兀自坐了下来,冷嗤一声:“我路上捡的。”

戚珞撇嘴:“我们以为盛京动乱,便逃命一般跑了出来,逃了一个多月,才知道登基的新帝,竟和端郡王是一伙的,真是白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继续南下了一个多月,没想到会在半道上遇到戚瑶,便跟着一起来了。”

她说罢,又一脸戏谑地打量起了戚玦:“听说……五妹妹居然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嫁了人,真是好没意思!”

而此时,听她们说话听得跑神的裴熠,此刻正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捏着戚玦藏在袖底的手,时不时牵一牵,又时不时掐一掐、挠一挠。

戚玦轻咳了声,反手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打得他一激灵。

回过神来,他支支吾吾:“……是,事出紧急,未曾知会几位姐姐,望见谅。”

戚瑶坐着,她的角度正好能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没眼看地啧了声:“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急的?”

“对了,四姐。”戚玦有意转移话题:“怎么会是你领援军前来?”

说到这个,戚瑶正色:“新帝登基后,仍有些州郡未平,我便一路南下扫平这些不老实的,陛下接到端郡王军报的时候,我离宁州不远,便遣我来了。”

“原来如此。”

“既这般,攻城之日可曾定下?”戚瑶问。

“我们这边随时都行,四姐可要安顿几日?”戚玦道。

“不必了。”戚瑶当即回绝:“这种事情自然是速战速决,最好明日就动身。”

“四姐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好。”戚瑶起身,又瞥了眼他们二人:“不打扰了,告辞。”

裴熠忙道:“为诸位准备的军帐已然备下,还望不要嫌弃。”

戚瑶头也不回:“多谢!”

戚珞见状,也道了声谢,便匆匆跟上。

他们二人在帐中还能听见戚珞的声音:“戚瑶你拉着个脸做什么?”

却听戚瑶道:“我从见他们二人第一眼起,就知道他俩早晚不清白!”

“……”

戚玦伸了个懒腰在床榻边坐下:“既定了明日,便早点歇吧,想来明早天不亮就该起了。”

“也好。”

裴熠解了衣裳往架上一丢,便小跑着,把军帐内的灯一盏盏吹了。

黑暗中,戚玦只觉得一个温热的气息靠近她,卷着她往床上一滚。

“阿玦说得对,还是早些歇下吧。”

说是歇了,但又是一阵动手动脚。

戚玦推了推:“军帐不隔声,你别乱来!”

尤其是方才,隔着军帐都能听见戚瑶她们说话,她才得以确定,这军帐是真的不隔声!

裴熠却在她耳畔嘟囔起来:“这话阿玦昨晚不说,前天晚上也不说,怎今晚便担心起来了?”

“我……”戚玦语塞。

于是裴熠又不客气了些,他轻声一笑:“我们轻一点!”

……

……

次日,天际堪堪泛白。

裴熠便已陈兵列阵,准备对李子桀做最后的绞杀。

一声令下,六军其发,如山崩之势,很快,宁州军便处于下风。

日头渐盛,逐渐驱散雪雾。

中午时分,宁州破城。

李子桀预设的埋伏也挡不住铺天盖地的金戈铁马。

偏就在一切顺利之时,有人来报:李府之中,早已不见李子桀的身影。

“又让他跑了!”戚瑶咬牙切齿。

他们在李府中,只找到了血肉模糊的琉翠,估摸是逃跑的时候被落下的。

裴熠派部分人马驻守,彻底接管了宁州,梁国最后一个叛乱之地,也终于在此日彻底平定。

戚玦也终于见到了琉翠,她忙不叠让军医前来诊治,却始终昏迷不醒。

不止如此,戚珑依旧不知所踪。

她道:“李子桀无处可去,只能南下从剑州逃走,如今适逢齐国大乱,梁国的人又没能彻底控制齐国,于李子桀而言,倒算是有机可乘。”

戚瑶冷哼一声:“那便一路南追,看他还能往何处逃去!”

……

剑州。

李子桀到此处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原本就没指望能守住宁州,所以南逃的时候带走了大半兵马。

他带来的人很快控制了剑州,再留部分人守在此处,他便能争取时间继续南下,他便不信裴熠会为了杀他而费尽心力追到天涯海角。

而他,只要活着,只要留着一条命,早晚有机会东山再起!

而此时,有人来报:“殿下!梁国的追兵还在继续南追!”

“启程!”

原本还想停留剑州休整几日,眼下来看,怕是片刻都耽误不得。

马车里,看着因为颠簸而越来越虚弱的戚珑,他握住她的手:“珑儿受苦了,待安定下来,我便为你寻最好的大夫调养。”

戚珑不语,只是眉头蹙着,把手放在了隐隐作痛的小腹上。

他们继续前行,将近傍晚时,临近剑州边界,这是一个叫清流县的小城。

探子来报,追击的梁国人已停军驻扎。

李子桀这才下令,让已经精疲力尽的兵士停下来休憩。

这日是晴天,雪已经停了,日暮昏昏,此刻残阳如血。

他们占了座富商的宅子暂时落脚。

屋中,李子桀看着地图,思索着下一步前行的方向。

往北的路已经堵死,齐国虽内乱,但又有驻守于此的梁军虎狼环伺,再往南,岭南又有齐国的皇室余孽负隅顽抗。

简直……穷途末路。

他赤红的眼底,竟生出些许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

正此时,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个消瘦的身影。

只见戚珑虽穿了厚实的衣裳,看着却还是瘦弱不堪,半点不像个已经有了身孕的人。

她月白色的袄子上不只是蹭了血污还是什么,裙摆上斑驳着些许脏污。

“殿下。”她鞠了一礼。

李子桀连忙扶住她:“不必多礼,来,坐下。”

戚珑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她放下,从里面捧出了一只小盅。

“这是什么?”李子桀问她。

难得地,戚珑微微一笑:“殿下几日不曾好好用饭,人都憔悴了,我便让人煨了些汤,殿下用些吧。”

李子桀的目光都温柔了几分,他手里的汤匙轻轻搅动泛着鲜甜的汤:“珑儿有了身孕后,果真性子都绵软了许多,我很喜欢。”

戚珑不动声色,只是疲惫无比的双眼静静看着他。

李子桀捧了汤,舀起一勺就要往嘴里送,可蓦地,动作却顿住了……

他又看了眼戚珑,残阳透过窗棂,柔和的光撒在她侧脸上,她虽笑着,可一双眼睛却无悲无喜,静静地,似一只带着灰尘的陈旧木偶。

他手里的汤泛着薄薄的油花,平静地流转着,可他的心,却一片翻涌。

她不会这样待他的……

短暂的喜悦后,李子桀意识到了这件事,他意识到……戚珑永远不会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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