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你何名(2/2)
她身下只有男人硬实的躯体,丝毫没有受到磕碰,但再如何结实也是肉体凡胎,如何经得起这样的坠落。
身下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再无动静。
兰亭眼中慌乱不堪,瞬间从苻光身上翻坐起来,在黑暗中一阵摸索。
“苻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冰冷的手被男人握住,熟悉的笑响起:“没事,底下是淤泥,某有内力傍身,已经做了准备。”
兰亭闻言连忙探向他身下,果真是湿润的泥土。
她仍旧后怕,若不是淤泥呢?若是坚硬的岩石,他这样跳下来,便是金刚之躯也会受损。
脑袋一阵比一阵昏沉,苻光扶着她坐起身来,用右手握了握她的手,“将我胸前的火折子摸出来。”
她听话地往胸前探去,将火折子点燃。
一瞬间的光亮在地底充盈。
兰亭举目四望,见此处闭塞,上方的裂口已经巴掌大小,靠轻功都难以上去,周围也只有前方有路通行。
身旁的苻光道:“如今已经是傍晚,黄儿他们若发现我们失踪,必定会到处寻找,不过我告诉过他们,山中危险重重,若是有谁走散,其余人只许寻找到太阳落山之前。”
“若是运气好,他们能找到此处,兴许就能出去。若是运气不好,他们会立即下山求援。”
兰亭会意,“我们在这里等到天黑。”
苻光笑道:“娘子聪慧。”
他虽说着话,可除了方才握了握她的手,其余动作皆无,兰亭终于察觉到不对,起身靠近他。
“你怎么了?”
她目光落在他发白的嘴唇上,想到这人几日前才受了伤,瞬间慌道:“是不是伤口裂了?”
女郎急切地扒开他的衣衫,果然见到左边肩胛处染红了半个身子,因着玄衣才看不出分毫。
方才那一摔,他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是我,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她今日还有些发热,情绪本就外露,如今见他如此,出口的话都带了些哽咽。
苻光手指轻抚她的眼角,“怎么会是娘子的错,是我没有把娘子护好。”
兰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止血。
她从身上翻找起携带的药,却尽是些毒粉和解毒的药丸,金创药都在队伍之中。
索性脱了外袍,撕下中衣的衣摆。
“你先靠在那里,尽量不要乱动,也不要运转内力。”
苻光顺从地靠在石壁上,任她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将那染血的布条卸下,擦拭掉外面的秽物,借着一点水囊的水稍作清洁,便重新缠绕上刚撕下来的干净布条。
这次女郎努力地拉紧了些,将那布条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洞内太过安静,女郎的手温柔细腻,他失血过多,不知不觉睡过去了,醒来时,有水滴落在他脸上,他唰地睁开眼睛,才发现上方的洞口已经一片漆黑。
下雨了,黄儿他们也没找到此处。
心又沉了沉。
试着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屈起的膝盖处,兰亭猫儿似地靠着,手中还紧握着没用上的布条。
她坐在洞口的正下方,身上的胡服已经湿了大半,脸色潮红一片,他伸手探去,额头滚烫。
左手恢复了些,血应该止住了,他连忙将她单手抱过来放在怀里,下意识地要去脱掉她那浸湿的衣衫。
手指悬停在胸口,却怎么也下不去。
兰亭还迷迷糊糊地烧着,察觉了动静,不安地在他怀里拱了拱,口中还说着胡话。
“日面,什么时辰了,不许叫我。”
苻光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动手解开了她腰间的革带。
胡服层层剥落,然后是湿掉的中衣,露出轻薄的小衣,峰峦起伏,瓷白的肌肤在昏黄火光中也显得分外摄人心魄。
那一抹藕荷色的绸料,什么也遮不住。
苻光不敢多看,杀人都不会手抖的男人此刻手指却有些轻颤。
他将自己干燥的外衫迅速脱下,将女郎严丝合缝地包裹住。
又用她手中的布条,接了些雨水拧干,覆盖在她额头之上。
等到布条变暖,便重新浸湿,再次贴上。
兰亭只觉得这一觉昏昏沉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有温热的力量在她身上游走。
她的肌肤变得越来越烫,越来越控制不住地战栗。
她抱住那东西,向他求饶。
“不要......”
那低沉的声音却近乎诱哄般:“兰亭听话,擦上一遍才能快些好起来。”
她懵懵懂懂地放开手,下一瞬不知被碰到了何处,又控制不住地擡起。
“痒......”
那声音越发沙哑,却牢牢锢住她的细腕,不让她乱动。
“兰亭又不乖了。”
“...不许叫我的小字,”她抗拒,又控诉:“是你欺负人。”
“哦?”那声音低笑,避重就轻,“那我该叫什么?”
他好似说了两个字,她却没听清。
猫儿似的声音有些委屈。
“阿芝,我是阿芝。”
...
裴氏阿芝,行三,元德十二年配与江夏李氏第五子霈。愿以二姓之好,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