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山美人(1/2)
酥山美人
烛火俱灭,兰亭躺在竹榻之上,双手搭在小腹处,稍微一动便有“嘎吱”声响起。
这屋子本是堆放草药之处,还是苻光厚着脸皮求胡娘子收拾了出来,供二人休息。
她明明困倦至极,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思绪总是不自觉飘到竹榻之下的地上。
地上的人已经换了十余个姿势,还不知足,仍在翻身。
兰亭忍无可忍地起身,“你到底睡不睡?”
郎君拥着薄被握着刀坐在地上,无辜地回望,“娘子还没睡着?”
兰亭别开脸,“你这样的动静,叫人怎么睡?”
其实倒也不怪他,这屋子本就潮湿阴凉,常年不曾通风,又堆放着草药杂物,不知不觉生了许多虫子。
榻上挂着药包,尚且能驱赶几只,地上已经变成了虫豸的天堂。
苻光知晓她困倦至极,想哄她先睡,却听到女郎微弱的声音:“你到榻上来睡。”
兰亭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自持些,话出口时却还是有些不自在。
怕他多想,又补充道:“是你身上还有伤,又一日都在闯关,还同那巨蚺搏斗,耗费的力气不小,若再不好好休息,怎么也挨不过去。”
她无意识地扣着手腕上的金镯,“好歹是为了救我才如此,我可不是知恩不报.....”
见他未动,有些难为情,却冷着脸挑眉道:“怎么,你不愿?”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像一阵风似地上了竹榻。
又是“嘎吱”一声。
竹榻不算宽,勉强能容下两人并肩,却不能翻身。
“娘子待我向来很好,某只会铭感于心。”
他声音在夜里放得极低,在这狭窄的竹榻上像是响在她耳边,兰亭不自在地想挪开一点,差点滑落到地上。
又被那大手一卷,将人隔着薄被抱回了竹榻上。
嘎吱声乱响,隔壁响起起身的动静,兰亭情急之下一把捂上他的嘴。
二人俱是屏息凝神。
胡娘子似是起夜,室内响起些倒水的动静,须臾后又上了床。
兰亭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竟与他紧贴在了一处,她捂在他唇上的手想要拍向他,却碍于胡娘子,只能小声道:“你挪开点。”
苻光觉得她探头探脑的模样甚是有趣,忍不住逗她,语气变得低哑陌生。
“娘子知不知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兰亭穿的是胡娘子给的裙衫,如今这么一动,不自觉散开了大半,月光之下似是裹了层轻纱,凌乱之中的美才更是惊心动魄。
他能感受到如玉般的肌肤柔软得仿佛那甜腻如云的酥山,偏偏又灵动而诱人,散发着令人沉醉的幽香。
苻光任由那幽香将自己包裹,身上的久违地开始有血气涌动,又被他自虐般的强行压制。
身前女郎的手落到他胳膊处狠狠一拧,语气警告:“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苻光在她背后轻笑一声,挪开了身体,随即叹息,“娘子极聪明,又极单纯,不知晓男人的底线有多低。”
他若真是那等只想要她的禽兽,怎么会顾及地方合不合适。
“可,”她低喃,“可你是苻光。”
身后的动静渐渐消失,只有郎君一声近乎叹息的低吟。
“阿芝。”
竹榻再次传来响动,身后一轻,兰亭回头便见到他欲离开的身影。
“你去哪儿?”
苻光垂眸看着小娘子伸手握住他的衣摆,冷眸染上温柔,擡头却仍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今夜月色甚好,幕天席地,山风为伴,也是一种享受。”
“你的伤不想好了?”兰亭目中染上薄怒。
“娘子放心,死不了就行。”
她缓缓松手,不欲再管这浑不吝的,这人却又俯身,将她的薄被拉了拉,道了声“好眠”。
转瞬便只剩下窗户开合的声音。
有风自那微微掀开的窗户里吹来,兰亭捏紧身前的薄被,她知晓的。
他对她有欲,她从来都知晓。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光大亮,兰亭这几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醒来顿觉神清气爽。
出门时,院子里只有胡娘子一人。
她走近几步,欲向她问安,才发觉胡娘子正在院子里的猪食槽旁鼓捣着什么。
还未开口,胡娘子鬼森森的一张脸就转了过来,见到是她,面色不变。
“醒了?”
“醒了,还要多谢胡娘子收容。”
胡娘子侧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看样子,你家里头那个也不怎么行啊。”
兰亭一时没反应过来:“娘子说什么?”
胡娘子又没听见似地转了过去。
继续捣鼓起她手上的东西,兰亭顺势朝那处看去,却发现是几株刚收割起来的药草。
她讶异:“娘子手上的药草,是这附近生长的么?”
可她并未在院子内看见什么种植的药草。
胡娘子叼着烟枪朝前面努努嘴,“那里边儿的。”
兰亭一看,顿觉荒唐,她手指的方向竟然是养猪的沼池。
可再定睛一看,兰亭双眼猛地睁大,丝毫不嫌脏臭逼人,几步朝那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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