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盟友(1/2)
只是盟友
好不好笑?
兰亭不知晓,“未婚妻”三字入耳,她脑中似有一根弦断开,连如何起身回房的都不知晓。
日面为她打水净面,她都只是呆呆坐着,连擡手都慢了半拍。
未婚妻...他有未婚妻,故而守身如玉。
兰亭想要扯起嘴角,却发现脸上的表情如同僵住一般,如何也动弹不得。
所以她每每想要更近一步时,他都会逃开,做什么说什么也保留三分,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她起初以为他有苦衷,故而难以宣之于口,现在看来,的确有苦衷。
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未婚妻呀,她摸了摸枕头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只觉得心中发涩,从前有另一个人让他铭记于心,宁愿放弃成婚也要守身如玉。
“娘子——”
她恍惚了片刻,才听到日面在轻声唤她。
“何事?”她迟缓地擡头看去,却见日面为难道:“苻,苻郎君在外面求见。”
“哦,”兰亭轻声道,“不见,让他走。”
日面知晓她定会如此,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些怨气去门外回话。
门外却传来郎君的声音,“阿芝,我与岳鹞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兰亭将被子蒙过头顶,“说我喝醉了已经睡下,让他走。”
日面再次出去回话,她藏在被子底下,却好似还能听见门外人的殷切嘱咐。
她蒙得更紧,终于再也听不见。
日面回来,见她睡了,也熄了灯。
她一连几日避而不见,任苻光如何近身也不肯与他说话,只自顾自地上课、种药。
只是偶尔夜半时分,会梦到那人似是坐在床边看着她,轻轻抚过她的脸,夹杂着轻轻的叹息。
醒来时什么痕迹都无,只是一场梦而已。
这日从药坊出来,因宛夫人处离得近,她时常去闲坐,走到门口,却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谁?”
那人一惊,转过身来才知是云渠,见了她连忙“嘘”了一声,猫着身子过来同她见礼。
“云郎君为何不进去?”
云渠摸摸头,“我,我姑母瞧着心情不甚好,我就不进去找骂了,夫人只当没见过我就成。”
说罢便匆匆走了。
日面狐疑地回头,“何曾见过云郎君如此仓促,他这是怎么了?”
兰亭看她一眼,“你倒是敏感。”
日面吐了吐舌头,扶着她进了院子。
宛夫人正在晒药,院子里没有旁人,见她来了也不招呼,兰亭自顾自坐下,默默地陪着她一同晒药。
“你近日,瘦了。”
宛夫人突然出声,兰亭摸摸自己的脸,“瘦了么?”
宛夫人点头,脸色依然沉肃,“为了男人,不值得。”
兰亭默然,半晌摇摇头,“也不全是为了他。”
她自己也要想清楚一些事。
宛夫人只当她是嘴硬,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的阿妹,采珠时救了一个男人,被他霸占,丢了清白。”
“后来那男人连哄带骗,将我阿妹哄得将采珠换来的钱财尽数给了他,和他私奔。没过多久,就发现有了身孕,那男人装作纯良,等她生下孩子,便带着孩子一走了之,急得我阿妹刚生完就下地去寻。”
她狠狠咬牙,面色发青,“后来那男人又突然将孩子送了回来,只留下一封书信,让我阿妹等他,便不告而别。”
兰亭眉头紧皱,“后来呢?”
又听她继续道:“后来,我阿妹无颜面对家人,带着孩子偷偷跑了,我的兄嫂,因阿妹当了野蜂,被朝廷派人责罚,留下阿渠接连去了。”
兰亭恍悟,心中叹息,原来并非宛夫人受过什么负心汉欺骗,而是因为这个间接害了他们一家的男人。
宛夫人的恨意并未随着时间淡去,而是越发刻骨,她看着兰亭一字一顿道:“永远不要迷失本心。”
从宛夫人处出来,兰亭不想回院子,便去了阿箣上课之处。
正遇上孩子们散学,阿箣见到她目光一亮,连忙奔来:“娘子!”
兰亭笑道:“今日学了什么?”
“将《礼记》中的一篇读了,我还想看看兵法,可没有这样的书。”
“柳先生处也没有么?”
“先生走得急,我没来得及问。”阿箣嚅嗫道,其实她并不十分喜欢柳应归,故而不大愿意问他。
兰亭摸摸她,“那我替你去瞧瞧。”
让日面带着阿箣先走,她才转到营房处想着问上一问,门口的守卫见了她忙要通禀,就听到台阶上有人道:“弟妹?”
这声音清雅温和,一点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绿林中人,兰亭看向曲问舟,俯身施礼。
这人正提着壶烧开的水,“若不嫌弃,不如与我喝一杯茶?”
营房一侧的偏院,窄小得只能容二人对坐,紧挨着就是厢房。
兰亭有些诧异,堂堂二当家竟然就住在这么逼仄的院子里。看出她的疑惑,曲问舟笑道:“不瞒弟妹,我四海为家之人,无需单独辟出一处院落,不如将地方让给兄弟们。只是回来也需要有个落脚之处,故而暂住在此。”
兰亭颔首,一时拿不准,他是不需要,还是害怕触景伤情。
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曲问舟为二人泡着茶,动作行云流水,他外表清雅,做起来也赏心悦目,见人时又总带着三分笑意,不怪岳鹞对他一见倾心。
她想到岳鹞,又想起那个夜晚,莫名有些低落。
一杯清茶被放到跟前,打断了她的思绪。
“弟妹请用。”
兰亭端起杯子,只觉得茉莉花香扑鼻,闻之沁人心脾,轻啜一口满嘴生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