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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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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虚抿唇,“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星宿图,”池昀笑道,“这用星宿图传信的法子还是周大郎君教给我们的,能这么快找到流云楼去,除了大郎君你,怕是没有旁人了。”

三人那日猜出周怀虚之后,兰亭便提议以一幅星宿图来引蛇出洞,周怀虚眼下最在意之人不过是母亲和妹妹,周清心不在,徐氏就是最好的噱头。

故而只需隐藏一些徐氏的踪迹,特地将人请到流云楼中,再恰到好处地传出消息,他便是不想也得上钩。

兰亭淡声道:“周大郎君,你三番两次提醒于我们,必然是有你的缘由。若说是心善不忍,可你的妻子林氏无故暴毙,也不见你为此忧心半分,甚至丧期都未赶回,为了我这样一个陌生人,怕是更不至于如此。”

听到林氏的名字,周怀虚猛地擡头,“你懂什么!林氏连阿清都敢下手,不过死有余辜!”

他果然什么都知晓。

兰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和李霈对视一眼,“听闻大郎君自幼有一姨母家一青梅,感情甚好,只是当初却没能成婚。”

周怀虚果然脸色骤变。

“那位娘子似是嫁入了段府中,而这场婚事过后,你大病一场,才仓促娶了林氏。”

“够了。”周怀虚双拳紧握,低喝一声。

李霈不爽他这般大呼小叫,还没发作就被兰亭按着手压了下去,他二人说话一个赛一个的冷,兰亭只能看向一旁始终微笑的池昀。

池昀接到眼神,温声道:“大郎君心里还有这位娘子吧,为何又要另娶呢?”

周怀虚一脸阴沉,似是永远陷在了那场噩梦之中,“是周其芳。”

“颜娘亲事定下的那天,我去找他质问,他让我跪在祖宗牌位跟前,说我不配与姓段的人争。”

他冷笑一声,麻木道:“我欲带着颜娘走,他假意放行,实则药晕了我,等我醒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那时几乎想要玉石俱焚,是娘和阿清跪在我跟前求我,我才咬牙忍了下来。他为了将林家彻底收为己用,将林氏硬塞给了我。若我不从,被随意利用的就是阿清。”

那也是他放在心上的阿妹。

兰亭心中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心中叹息,瞧周怀虚的模样,怕是这辈子也再难走出来。

“你报信于我们,是为了破坏周其芳的计划,好报复他?”

“他是个无所不用其极之人,恨不得做段家的一条狗,若再让他搅和下去,周家其他人都要给他陪葬。”

周怀虚的话中不无嘲讽。

他也曾挣扎过,周其芳对他这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看得很重,对待阿清都只是面慈心狠的人,却不肯让他受一点伤害,他巡边时差点命丧当场,也是周其芳连夜带人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若是从前的他,必会因此感激涕零,但现在的他只觉得讽刺。

周其芳所重视的,到底是周大郎君这么一个身份,还是他周怀虚此人呢?

李霈似笑非笑的目光瞥向他,“那次巡边,你受重伤,周其芳可是为了你费尽心思。”

周怀虚惨淡一笑,“你以为我为何会受重伤?”

李霈这才脸色微变。

“周其芳想试探我是否知晓他勾结倭寇,我索性将计就计,追得深了些。”

见三人俱是沉默,周怀虚这才开了口。

“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必遮掩了。你们想做的事,我可以帮忙,但前提是,帮我杀了周其芳。”

“我要他遭到该有的报应,而非拖累全家。”

兰亭几人对视一眼,李霈饶有兴致道:“你知晓我们想做什么?”

周怀虚动了动唇,只看向兰亭,“我听闻,你是裴家的三娘子。”

兰亭颔首。

“我在京中时,恰逢太子喝醉,曾告诉我一件事。他说他那舅舅段峄,看似孤傲,实则最是嫉贤妒能,恨得最深的,便是曾经的同窗旧友。”

段峄的同窗有哪些,兰亭几人比谁都清楚,这消息与段皇后告诉卫吉的不谋而合。兰亭在桌案下握住了身旁人的大手,传出源源不断的暖意。

“周其芳或许和段峄勾结,但他不过是条走狗,在倭寇一事上,知晓的也不过是些转达而来的密令。再查也查不到什么,倒是太子与段峄不合已久,准确地说,是太子不再信任段峄。”

他起身,背着光投向一片阴影。

“无论你们所求为何,或许这才是突破口。”

*

周怀虚走后,画舫内安静了一瞬。

池昀道:“周怀虚应当没有说谎。”

兰亭颔首,偏过头道:“从矿洞一事来看,段峄与倭寇勾结,伪造军功,或许并非是他主动。与之相反,是倭寇为了矿洞找上了段峄,以利相诱,又利用太子与段峄不合,借机送来旱獭,妄图制造一场瘟疫,将溱州拿下。”

“这样一来,岈山的矿,便彻底属于倭国。”池昀接话道。

“那便告诉段峄。”一直沉默的李霈突然开了口。

余下二人俱是惊讶地看向他,李霈却扬起了唇,露出个有些邪肆的笑容。

“他也该尝尝被蒙骗的滋味,便是为了这座矿,我们也能看上一出狗咬狗。”

兰亭细想片刻,点头道:“或许值得一试。”

池昀看向李霈,“这样一来,段峄必会亲自前来溱州。”

“要的就是他亲自来,他若不来,才叫做遗憾。”

池昀道:“某不日就要离开溱州返京,这一切,就要仰仗你们二位了。”

证据在手,如何递,怎么递,递上去会如何,都是讲究,京中亦有一场硬仗要打。李霈和兰亭心知肚明,兰亭将茶杯端起,对着池昀的茶杯轻轻一碰。

清脆一声响起,“以茶代酒,祝君一帆风顺。”

李霈也有样学样地与他碰杯。

商议完正事,池昀起身告辞,兰亭被李霈叮嘱过不许走,只能目送着二人远去。

李霈送他到了岸边马车上,正欲离去,却被池昀叫住。

“孚光兄留步。”

李霈转身,上了马车的郎君微笑着看向他,“还请上车一叙。”

“你同我有什么可叙的?”他挑眉。

见池昀笑而不语,还是撩开帘子上了车。车外的阿厘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周围。

李霈刚刚坐稳,便听到对面的人语气忽地一肃。

“天行军第五营校尉李霈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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