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这个人,我要定了(1/2)
第31章这个人,我要定了
就这样,沈离尘被囚禁在寝殿。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他安慰自己,反正来魔界就是被囚禁的命,只不过他被囚禁的地方从寒冷刺骨的冷宫变成了五星级豪华大酒店。
冷宫和五星级豪华大酒店,傻子都知道选后者。
而他为了囚禁的日子不无聊,准备的那些小玩意也终于派上用场。
此后每天,沈离尘睡到日上三竿,下午则在广场上练剑。
尘埃剑会在最后的剧情被毁,剑修都能凭意念召唤本命剑,而要处置一个修士必须先处置他的本命剑,如果修士被判死刑,本命剑则一定要在他死前被砸断。
这是他唯一需要告别的小家伙。
委屈他了。
连个好点的剑鞘都没有,丑了一辈子。人家小孩子小时候丑,越长越好看,就他家的,一丑到底。
沈离尘自制了一本死亡倒计时,每天撕掉一页,算算还剩二十一天。
“尤其是这几张,这几笔,可见陛下之前只是没认真学。”
楼太傅指的那几张,分明是顾玄息代抄的。
如果让楼太傅知道,是顾玄息帮他作弊,估计很失望吧。
那份藏在袖子里的文沈,沈离尘最后还是没拿出来。
上完课后,有太监来禀告,说是国师同意这次的狩猎。
沈离尘有点意外,又觉得这个国师挺上道的啊,有空得见识见识。
他回到紫宸殿传午膳,让一干人等退下后,大门紧闭,和顾玄息一起吃饭。开始还有点紧张,怕顾玄息问他楼太傅有没有点评文沈,见顾玄息始终默不作声,才渐渐放下心。
午膳后是沈离尘的午睡时间,今天他不仅睡不着,甚至在床上都躺不下去,想着不如去看书,这才看见书桌上几篇字迹工整、立意深刻的文沈。
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他几乎看不懂。
沈离尘讶然:“你……这半天时间写的?”
顾玄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是。”
偌大的紫宸殿内,燃着冷清的木调熏香,他们沉默了好久。
顾玄息冷不丁开口:“楼太傅……”
“你想拜他为师吗?”沈离尘却打断他的话。
顾玄息怔了下,才点头。
沈离尘:“朕可以安排你拜他为师。”
顾玄息的语气充满怀疑和难以相信:“你……为什么……”
“楼太傅不收无名之辈,拜他为师,你将不是那个顾家村的顾玄息。”沈离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你要想清楚,楼太傅不教无名之辈,也就是说,他教的人,必然是人上人。你想当这样的人吗?”
顾玄息薄唇轻轻动了动,像是感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沈离尘很满意顾玄息的反应,他这人可是说话算话,从来不给人画大饼,“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他避开顾玄息的视线,假装认真的阅读文沈,并没有看见顾玄息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映的全是他的影子。
狩猎这天清晨,沈离尘换好武服,他从镜子里看见顾玄息。
顾玄息困在宫内几天了,每日除了读书就是读书,的确怪无聊的。而这次他出去狩猎,猎场人多眼杂,不可能带上他。
沈离尘于心不忍:“狩猎场……不好玩的。”
顾玄息的视线从书卷上移开,也从镜子里看他。
沈离尘甚至看见他面容有了点微妙的变化,“真的一点也不好玩,你……”
顾玄息抿唇笑了下,只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他是在撒娇么,沈离尘对此表示无奈,他不是很擅长哄人,就说:“这次不行,等朕得闲,再带你去玩。”
只不过那时候,顾玄息就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他的权力也必然更大,不像现在处处受制,出去打猎就方便许多。
顾玄息道:“你去是要替你那个叫凛竹的太监报仇吗?你不怕弓箭无眼?”
沈离尘是真没想到被他看破,没好气道:“读你的书!朕要是真死了,你就跟凛竹说,下辈子朕再替他出这口气!”
这个顾玄息,怎么总是气人,亏他刚才还想方设法哄他,答应要带他去狩猎呢!
沈离尘不想与他多说话,见他躲进屏风后,转身出了房门。
紫宸殿外,没想到看见心腹带禁军首领……来投诚。
禁军首领:“属下愿效忠陛下,为陛下生,为陛下死。”
禁军是皇家守卫,原本就一心效忠正统,虞飞耀始终是乱臣贼子,而且沈离尘还有楼太傅这位天下名师辅佐。
从前皇帝不作为,禁军保持中立。现在沈离尘安排心腹渗透中立势力,禁军来投诚,沈离尘并不觉得奇怪。
有禁军的效忠,他在皇宫就彻底安全了。
沈离尘:“多谢。”
禁军首领痛心疾首:“是属下办事不利,那日陛下被摄政王关进书房受辱,属下只恨不能——”
这话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好像虞飞耀把他如何过,要知道虞飞耀的小心肝在他身后的宫殿内,两人还没见过面。
沈离尘:“够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心腹有话要说:“陛下,成了。”
原先的田司马前几日被虞飞耀找了个借口,贬成了田百户,沈离尘担心这次去的人没他,让心腹去找新上任司马的老相好,给了一笔银子,果然就有了喝酒误事,虞飞耀为了不耽误今天的狩猎,不得不把那人叫上,暂代理司马一职。
出了皇宫往西北处走就是狩猎场。
出宫狩猎是重要活动,能伴君左右都是荣幸,当然如今的“伴君”,大抵是指伴摄政王,不少大臣和贵族也想来。
沈离尘倒是不在乎,参加的人越多越好,人多眼杂,方便他行事。等到出发的时候,才发现只有虞飞耀和他的军队。
沈离尘是轻装简行,连贴身伺候的人都没带,他掀开车帘一角,心想如果不是军队人数实在太多,这场面就像是哪家的富家少爷秋游。
“陛下……”虞飞耀策马到马车边,用一种煞有介事的语气,“怎么能没人伺候陛下。”
出发的时候,沈离尘就是孤身一人,他这时装什么大尾巴狼。
沈离尘懒得理他,刚放下车帘,就听虞飞耀继续说:
“臣请上车,亲自侍奉陛下。”
沈离尘毫不客气:“摄政王还是看路吧。”
等到地方,沈离尘直接下令狩猎,猎物最多者有奖。
他自己是骑马射箭什么都不会,但据凛竹说,原本的沈离尘就算是体弱,百步穿杨的本事倒是能在一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
至于骑马,谁都怕沈离尘摔,干脆就没学过。
沈离尘拎着自己的小弓,“摄政王不去打猎?”
虞飞耀想说什么。
“你滚远点,别跟朕抢猎物!”
沈离尘说完就走向林子深处,虞飞耀给手下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上。
这地方都是人工饲养的野兔鹿什么的,连寻常打猎常见的陷阱都没有,每日还有护卫队巡逻,根本没一点危险性。
但不多时,手下慌慌张张地回来:“王爷,不好了,陛下不见了。”
摄政王瞳孔一紧:“找!”
田百……司马……哈哈。”说话的人差点就说错话了。
田百户气得不行,他今天暂代司马一职,过了今晚他还是百户。
其中一人很有眼力见:“去去去,就数你不会说话,王爷就是在气头上,过几天等王爷气消了,大人再去跟王爷求求情,继续给咱们当老大。”
田百户:“王爷就是小题大做,不就是个太监吗,老子就是要了他的命又怎么样!”
“别别别,谁叫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王爷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田百户冷哼一声:“凭什么给他交代?咱们哪个不是在王爷跟前立下大功的,王爷这么对我,实在太寒心了。”
在他心中,整个王朝都是他们王爷的,沈离尘皇位是做腻了吧,才敢跟王爷叫板?不想当趁早让位,他们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也好早日封官。
“不过陛下那模样那声音……我要是王爷,我也……哈哈哈。”
“谁不知道你家七八房妻妾争风吃醋,还不满足?”
“你们可当心点,那天在王爷和陛下在御书房独处那么久,陛下衣衫不整,可是连腰带都开了,兄弟们的招子是雪亮的,耳朵也听得清清楚楚,莫要肖想王爷的人!”
“我们不说了不说了……”
军中早有一种说法,摄政王迟迟不登基为帝的原因,不是正统不正统,而是早已被龙椅上那个小皇帝迷了心窍。
田百户不是很赞同这种说法,只要当上皇帝了,什么美人弄不到手?
有人骑马赶来:“王爷有令,陛下失踪,所有人立刻去找!务必保护陛下周全,找到重重有赏!”
田百户低声骂骂咧咧:“狗皇帝麻烦事还真多。”
旁边平时跟他要好的兄弟警告道:“你要骂关起门来再骂,小心有人告诉王爷!”
他们分头去找,没多久田百户眼前一花,刚才他是看见了一抹明黄色?他定睛一看,除了树林草地,什么都没有。
然而下一刻,左边又出现了那抹明黄色,一闪即逝。
能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必然是皇帝,田百户的弟兄就在不远处,他本可以喊人,但一想到被贬成百户,而新上任的司马功劳不比他小,只是苦于一直没人让位……这个功劳是他一个人的!
田百户拔腿狂追,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空。
巨大的疼痛让他抱腿呻/吟,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落在一个陷阱里!这个坑太深了,根本爬不出去!
没关系,所有人都在找皇帝,他们会搜寻山头,会发现他!
*沈离尘就把自己如何设计陷阱如何引人入瓮简单说了,“现在应该还在山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可我听说,摄政王已经把他处死了。”凛竹脸上表情僵硬,打了个寒颤,“杖毙。”
沈离尘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会这样?
凛竹一本一眼道:“就是陛下从狩猎场走后,摄政王带人搜山,看见田百户,田百户说他看见了陛下,还有什么是陛下蛊惑的他……然后摄政王就叫人堵住他的嘴,杖毙了……不是陛下设计的吗?”
沈离尘突然明白虞飞耀落在他领口上那个眼神的含义了,所以虞飞耀以为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是遭到田百户的欺辱?
虞飞耀冷血成性,仅仅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这点站不住脚的证据,就把跟在他身边的功臣杀了!?
他脸色苍白,像是无法喘息,胸膛不断起伏。
凛竹忧心忡忡:“陛下没事吧,我这就去请太医。”
“没事。”沈离尘示意他不用,又叮嘱一番不要乱说,好好修养早点回宫伺候,这才失魂落魄的离开司礼监。
他知道权力这条路必然是尸骨累累,虞飞耀安稳坐上摄政王之位,也是踩着他沈家人几代人的白骨。
怎么轮到他这里,连这点心里承受能力也没有?
他要活命,要这双能自由行走的腿……这些都将是他以后要面临的。
宫内顿顿奢侈,虽然没有一百零八道,十几道山珍海味还是有的,喝的更是数不胜数,天热时梅子酒桃花酿,天气渐寒御膳房就温起黄酒。
沈离尘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这黄酒是后劲大,他喝了半壶,才后知后觉上头,酒杯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顾玄息见他醉得脸颊泛着红晕,琥珀色双眸仿佛氤氲着雾气。
野兔正在脚边吃青草,顾玄息重新给它固定了夹板,如果不是怕沈离尘怀疑,野兔腿上的伤应该早好了,就像他幼年意外救下的白猫,现在猫子猫孙一堆,逍遥自在。
他看了一会,这才传人把桌子撤了。
算了,不去想那些。
今日下朝晚了些,沈离尘去见到楼太傅时,都后悔没饭没多吃两口,现在吃东西,定会被太傅批评不守规矩。
看过昨日功课后,楼太傅照旧皱着眉。
沈离尘都不敢大声说话:“太傅,朕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十分仰慕太傅,朕把功课给他看过,他做了几篇,希望太傅能指教一二。”
楼太傅深吸一口气,一副严师的神色:“陛下有交友的功夫,看来是功课太轻松了。”
沈离尘打了个哆嗦,不过楼太傅到底还是看了:
“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儿郎,能蛊惑陛下。”
顾玄息字迹有书法家的风采,楼太傅没看文沈内容眉头就舒展开来,仔细读完一篇文沈,更是赞不绝口。
沈离尘松了口气:“太傅……他想拜你为师。”
楼太傅当然知道这是沈离尘在培养自己人,何况破题如此优秀的人,他也愿意收下,他点点头:“是哪家的?”
沈离尘:“朕现在还不能说,等朕把他带来,再让他给太傅行一个像模像样的拜师礼,昭告天下,到那时候,就算是摄政王都不敢奈他何了。”
这事就这么成了,沈离尘带着好消息回了寝殿。
顾玄息有些诧异,告诉他真相:“我可以拜师?你……我姨母家有案底。”
本朝有规矩,有人命罪在身的人,三族都不许考科举,就算进学堂,也要受学生白眼,被夫子瞧不起,毕竟没有人会教导注定无法走仕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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