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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兔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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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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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细究起来,裴彦苏并没有比萧月音年长有五岁那么多。

只是一个属狗,一个属兔,乍一粗算,有那么大的差距罢了。

至于狗肉究竟能不能食用,萧月音眼下并不想关心,要紧的是裴彦苏曾与萧月桢合过八字,她却连这点都忘了。

是以,在听完裴溯的话后,她便只能装作恍然大悟一般,一面走到裴溯身旁的位置坐下,一面同样笑道:

“阿娘,瞧我这记性,大约是今日起得太早,到现在也还未完全清醒,竟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果然,裴溯闻言又狠狠剜了裴彦苏一眼:

“忌北,下次定要听阿娘的,左右按照公主说的来。今日赶那么早起,委屈了公主,你得到什么好了?”

“是是是,阿娘教训的极是。”裴彦苏笑着应下,又从怀中掏出匕首,拔了刀鞘,一点一点为面前的两个女人熟练解了那只被烤得外焦里嫩的兔子,谦然道:

“自从登科后,儿子也是许久没有下过厨了。今日这只烤兔子,光从色香来看,应当不输往日,至于味……你们未尝,我也不好做这卖瓜的王婆。”

裴溯微微侧头,浅笑着看向萧月音,后者便支起筷箸夹了一小块裴彦苏割下的兔肉,徐徐放入口中,一面品尝着这入口香脆、鲜香四溢的肉块,一面又听裴溯在身旁笑道:

“忌北同我说过几次,公主不喜、也吃不惯漠北的吃食。早些日子前,宫里的御厨们还在幽州的时候,忌北便没有多此一举。今日说来也是碰巧,安墟这个小镇太过荒芜,咱们下榻这家客栈虽然破旧了些,该准备的东西,却是一样没少。忌北一来,又刚好碰见这店里的小二采买了鲜兔回来,便难得作威作福一次,霸占了厨房许久,紧赶慢赶,将烤好的兔子拿出来,让咱们能趁热尝鲜。”

萧月音看着裴彦苏这一身衣冠楚楚,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在厨房中忙碌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这个人着实有太多面,每一面,都出乎她的意料。

而被她在心中念着的裴彦苏只是笑,擦拭着沾了油的匕首,又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两个女人的对面,夹起来,对自己的手艺细嚼慢咽,并未出声。

她当然想象不出他在厨房中的模样。因为这一次,从邺城返回的裴彦荀,趁着他独自一人霸占厨房的机会,在外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与他好好深谈了一番。

彼时的裴彦苏利落除下了外袍,换上裴彦荀早已准备好的专用的衣衫,一面细致清理着活杀的鲜兔,一面听着裴彦荀将所查探到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说明。

比如萧月音的身世,十七年前的先皇后卢氏其实在薨逝之前,产下的是一对双生女儿,不过弘光帝最终仍选择抹去幼女的存在,只将她秘密送往宝川寺,让她从此不能得见于世人;

比如萧月桢之所以被替换成了萧月音,是因为婚书下达之前,萧月桢突然得了怪病,根本不能见人,弘光帝碍于漠北王廷的威压,方才决定让萧月音代替出嫁;

又比如,萧月音从小在宝川寺带发修行,寺中与她最为熟稔的,便是静字辈僧侣中最年少、也是最聪慧最有悟性的静泓,三年前临漳闹饥荒,被困于宝川寺的萧月音之所以能够和其他僧侣们同赴临漳赈灾除困,也是因为静泓在处处为她张罗、为她隐瞒周旋。

听到这里时,裴彦苏刚好抄起砍刀。

家兔体型较小,烤制时远不用像处理整只牛羊那般拆骨断肢,只需要将其肌理割开,撒入调料,均匀涂抹即可。

但临漳故事说完,裴彦苏却手起刀落,将那家兔几下便砍成了数块,扒.皮抽.筋,泾渭分明。

“这样看来,公主与静泓师傅,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裴彦荀见状,只淡淡总结,“这样自小相识的情谊,确实值得她几次三番为他张罗周旋。”

裴彦苏沉着眉,鹰隼一般的目光,盯着手下被他大卸八块的兔子,不语良久,才将砍刀放下:

“表兄跑了一趟邺城,奔波不断,人虽辛苦,但废话也比从前多了许多。”

“听说这次去直沽,是姑母她点名要静泓一道的,与公主没有关系。”裴彦荀自然听懂了他的嘲讽,仍然不疾不徐回道:

“表兄知道,冀北你是对这位替嫁来的公主动了真心。但话说回来,她与静泓师傅,两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又不可能真做出什么来。”

裴彦苏不语,拿了料碗,开始为烤兔调酱。

“你的小公主花容月貌、清婉动人是真,静泓的品性在邺城上下也是有口皆碑的,”裴彦荀继续说道,“他一个出家剃度、六根清净的沙弥,你堂堂漠北王子、大周状元,吃他的飞醋,未免也太……”

“我吃醋了吗?”裴彦苏持调羹的长指未歇。

“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裴彦荀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冀北你现在苦尽甘来美人在怀,怎么会与一个区区沙弥一般见识?”

听到“美人在怀”四个字,裴彦苏眉尾一跳,手上忽而一停,几息后复又继续,说道:

“表兄走后,我从那和亲的侍卫团里,招揽了一个可靠的人。”

之后便将有关倪卞的前后之事细说,又与裴彦荀商量了几句为倪卞易容一事,便算揭过。

——“冀北,阿娘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没?”裴彦苏再回神时,裴溯的面上,已然带了丝丝怒气。

“阿娘说什么?”自知理亏,裴彦苏的语调也绵软了下来。

“也许你真是许久没有下厨,这兔子闻起来倒是香极,可是盐和辣都放得太重了,”裴溯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她身旁的萧月音身上,萧月音正捧着热茶的茶杯,眼尾透红,应当是受不得这样重的口味,“公主才吃了一口……”

“是我许久不下厨,手艺生疏了,”裴彦苏连忙站起来,踱步至萧月音的身侧,看向她手中已然空了的茶盏,顺手接过,“放料的时候没轻没重,浪费了这一只上好的肥兔,罪过罪过。”

转身去为茶盏添开水时,又听裴溯道:

“说起来,还未至幽州时,我原本也以为漠北人惯以牛羊为食,他们吃的东西,应当是极为重口的。谁知道吃了几顿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漠北虽然占领了关外的大片土地,可与我们中原不同,”裴彦苏向茶盏缓缓倒着开水,视线在裴溯之侧的萧月音身上一触即离,“能得到盐的途径,除了大周纳贡之外,便只有从西域商道上的商人购买,其他调料更是如此,如此金贵,饶是顶层贵族,也只能酌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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