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眉目(2/2)
他们与右贤王乌列提一系早就因为硕伊和车稚粥的事不共戴天,眼下的战事乃是重中之重,若裴彦苏受伤一事格也曼早已知晓、还用这种方式来向他们示威,裴彦苏会如何应对?
但换句话说,这状元郎再如何智力超群,也只空有一身武艺,即使身强体壮,领兵打仗也是生疏之事,何况如今他的伤还未愈?
萨黛丽的医术,萧月音先前领教过,若是让她来为裴彦苏再诊治一番,想必会更好。
他的伤会影响到他出征,但同样也……
今日在马车上,他在她意识尚算清明的时候说过,“等我的伤好了,我们就正式圆房,好不好?”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应过这个商量和请求。
但,依照他的脾性,他肯定是当她默认了。
萧月音陷入了纠结。
他顺利出征,她才能有机会和已在沈州城外的萧月桢顺利交换;可是他伤若好了,她便似乎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与他圆房。
“王子、王子他一到沈州,就忙着军备之事去了,眼下并不在府内。”萧月音定了定神,才重新迎上萨黛丽期待的目光,平静说道,“我虽是他的妻子,可这事要紧,不如我等他回来,再与他商量?反正,咱们都住在这宅院之中,往来也算方便。”
萨黛丽张着嘴凝了片刻,虽然知道这话多半是公主在搪塞,可是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她实在不好辩驳。
只能悻悻离去。
将矛盾转移到裴彦苏身上,萧月音并未松快下来,心头的郁结早已把隋嬷嬷带给她的喜讯完全淹没,一直到晚上王子归来,她仍旧闷闷不乐。
“怎么,再次与北北团聚,真儿却不大高兴?”裴彦苏风尘仆仆,见到一身清清爽爽的音音懒懒靠在贵妃榻上,忍不住打趣。
萧月音欲言又止。
她小脸鼓鼓的,眼角眉梢虽有淡淡愁容,却难掩风流之态,裴彦苏心下一动,上前,便把北北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多月不见,这猫儿肥实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了点小肚子。
不过手感比她还是差了太多。
北北是只颇通灵性的猫咪,似乎感应到了这个正在抱它的俊朗男人那不可言说的心事,扬起小脸冲他“喵呜”叫了一声,还抖了抖三角的猫耳朵。
裴彦苏大掌包住猫头,狠狠揉了揉,不由自主想起另一番揉弄的场景。
绵软的来源就在他面前,他此时却什么也做不了。
放下猫儿,沉默任凭刘福多公公服侍,公公是熟练不言不语惯了的,贵妃榻上的公主也不说话,房内一时安静。
萧月音是一直没有决定好萨黛丽之事,等到刘福多公公退下,裴彦苏顺势坐在了她的腿边,认真地看着她、像是知晓她有所犹疑一般,她才终于囫囵吞枣地,将萨黛丽的请求说了。
“无妨,摩鲁尔所率的大军至少明日才到沈州,”裴彦苏用带着薄茧的指尖捏了捏她愁云满布的下巴,笑着,“真儿无须为我担心。”
“摩鲁尔?”萧月音果然被旁的信息吸引。
“没错,摩鲁尔。”他的指尖停驻,“就是那个率军占领了冀州,接受了叛徒潘素投降、还参与设计诱杀了表兄卢据的那位,这次他从冀州带的人马,几乎都是屠杀冀州百姓的那些人。”
“可是、可是大人也要带着他们去和大嵩义的渤海军交战,”萧月音嘴角向下,只觉得连舌苔都是苦的,“大人无须为、为我考虑这么多。”
她没有立场要求他这些。
“方才公主说什么,萨黛丽想要为我医治伤病?”见她眸光黯淡,裴彦苏又转了话题。
“你的伤势究竟如何?”萧月音忍不住向他胸口那处看去。
即使有着今日马车里那番,因为光线昏暗,她当时也并未看清。
裴彦苏却只看着她微微侧过的面颊,并未回答。
他知道隋嬷嬷已经来找过她了,也知道她对于即将离开之事欢欣雀跃。
她既然巴不得转身就走,又在这里关心他做什么?
是想把属于她的戏份演好、演足吗?
她怎么如此狠心。
房中的烛火突然“噼啪”炸响,萧月音最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僵持,本就心慌意乱的她,竟然不知何时,悄然滑落了一滴泪。
“既然如此关心我的伤势,为何之前一点都没有表示?”裴彦苏又靠近了她几分。
贵妃榻就在窗下,她的脸被清凉的月色笼罩,和她的名字一样,孤傲凄婉。
萧月音不言,正要擡手去抹掉那滴不知怎么回事溢出的眼泪,却被他按住前臂。
男人难得轻柔,轻柔地吻去了泪水,由衷喟叹:
“不说话,微臣便只当公主默认了。”
心头更加烦闷的她偏头,不看他,不看他的眼睛,不看他的脸。
她怎么敢承认,承认不就意味着,她很想和他圆房??
可……若要她说她并不关心他,到底还是太过违心。
他们一直都默契地并不谈论在渤海国发生的那些事,并不代表那些事从未存在过。
“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微臣现在只想和公主谈论风月。”她的犹豫都落在他的眼里,他生平难得的怯懦都是因为她,他不敢去仔细探寻,只能堪堪遮掩,“眼泪、眼泪要省着点,都流干了怎么办?”
说完,那双既能下棋又能掐断人脖颈的手,突然向萧月音的月,要下探去。
她猜不透他此时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能隐隐约约感到危险临近,自然是要从这贵妃榻上起来、逃开、躲得远远的,却又被他轻而易举地按住。
他有太多的模样,今日她虽未亲眼见他从军,可他回来的时候,分明满身披着肃杀。
被这样的裴彦苏一瞬不瞬地看着,萧月音那仅存的理智和勇气都渐渐消散,人也如同着了魔一般,变得不再挣扎,而是一动不动了。
从来清婉冷淡的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裴彦苏将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了那贵妃榻上,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将她的双臂打开,用他做过几次的样子、让她环住他的脖颈,他用手掌向下,穿过夏日凉爽无比的衣料,微微将她的双月,退分开越过不是阻碍的阻碍,停留在她那早已一塌糊涂的所在。
眼泪不从眼中流出,自然还有别的去处。
即使她的心里没有他,他也还有别的方法让她说话。
“真儿,”裴彦苏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又得意又满足,“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一边想着你,一边仔仔细细地净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