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难圆（2/2）

“我之前给你发了微信……”裴延问，“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寇听许忽然想起那几句被他当成骗子的微信。

原来真的是裴延。

他翻了翻备忘录，确认今天下午没什么事之后才开口说道：“嗯，有空。”

他看了眼表，“也快到饭点了，要不一起吃顿饭吧。”

“好。”

“你在哪儿？”寇听许顺口问道，“过来方便吗？要不要我让人去接一下你。”

“……我在你公司门口，”裴延说，“前台让我在会客室等你。”

寇听许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行，我马上出来。”

他稍微一收拾，嘱咐了小陶两句，就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脚步有多急。

走到会客室门口，寇听许握住门把手，顿了一下，推开了门。

裴延正放下茶杯，听到动静，擡起眼皮看了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寇听许几乎忘记要呼吸。

前台那个女生看到他，放下手中的茶壶，站了起来，“寇总。”

寇听许微颔首，他问裴延：“现在走？”

“都可以，”裴延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看你方便。”

“现在就方便，”寇听许转头跟前台那个女生说，“去叫小肖……等等，”

他突然回头问裴延，“你开车了吗？”

“没有。”

寇听许点点头，转过头继续跟女生说，“叫小肖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好的。”

寇听许看着裴延，朝门外仰了仰下巴，“走吧。”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寇听许缓缓启动车子，随口问道。

“都可以。”

寇听许没再说话，他开车带着裴延去了一家比较安静的茶餐厅。

两个人一路无话，寇听许摸不清楚裴延想干嘛，索性闭嘴，裴延一路上都时不时去打量坐在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的寇听许。

他觉得这样的寇听许好陌生，却有种别样的吸引力，让他难以抑制地心跳加速。

以前寇听许常来这个餐厅，他轻车熟路地拿起菜单，点了几个比较清淡的食物。裴延坐在对面看着他从容又随意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愣怔。

“你想吃什么？”

寇听许擡起眼看着对面明显在走神的裴延，一旁的服务员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裴延。

寇听许用眼神示意他面前的菜单，“不看看菜单？”

裴延回过神来，“你点就行。”

寇听许点点头，合上菜单还给服务员，“就这些吧。”

服务小姐边记边随口问道，“两位先生有什么忌口吗？”

寇听许：“不要香菜。”

裴延：“不要葱。”

两个人同时说完后都愣住了。

一时间又回到了尴尬又沉默的气氛。寇听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主动问道：“你现在在临滨工作？”

“嗯。”

“主要做什么？”

裴延说了几个寇听许听不懂的词，隔行如隔山，当初选专业的时候，寇听许就弄不明白裴延学得到底是什么。

寇听许随意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在听。

他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旁边。他们坐的地方靠玻璃，外面是喷泉和嬉闹追逐的小孩。

“为什么不留在北京？”寇听许收回视线，朝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不管怎么看，北京都比临滨要好吧。”

裴延定定地看着他，“不一样。”

寇听许有些受不了裴延这样的目光，他掩饰般低头喝了口茶。

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啊。

寇听许有些无奈，干脆换了个话题，“周周怎么样？有照片吗？”

裴延点点头，打开手机调出照片，递给寇听许。

照片里周周牵着江繁的手，大大方方地朝镜头笑。

“长这么大了，”寇听许脸上露出笑意，“长得好像你姐，以后肯定很漂亮。”

裴延的神色不自觉地变温柔了一些，“挺活泼的，就喜欢让我给她讲故事。”

服务员站在旁边上菜，寇听许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感叹道，“真快啊，周周出生那会儿好像还在眼前，一转眼长得这么大了。”

他看着裴延，眼神却有些虚，像在回想以前，“那时候我还抱过她，那么小一只，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得有六七年了吧。”

裴延垂下眼，轻声道：“六年。”

寇听许点点头。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吗。

他心下叹了一口气。

等菜上齐了，裴延才注意到，寇听许点了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从前他们每天会一起去吃饭，会一起挨个窗口尝新菜式，偶尔下晚自习后寇听许还会拉着他去吃夜宵，他们对彼此的口味了如指掌，却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

裴延擡眼看着对面的寇听许，这种熟悉的视角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而来就是胸口的闷痛。

就像是许多年前造成的伤口，当时因为麻木没觉得怎么样，现在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才沿着伤口爬到四肢百骸，疼得他心都在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