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死(1/2)
寻死
宫娥站得远远的,灯火被寒风吹得摇曳不止,谢昭宁望着面前风华正茂的女子,贴心道:“我送你回去。”
“臣有护卫。”谢蕴照旧拒绝,恰巧对上谢昭宁为难的神色,对方见她看过去,又温温地笑了。
谢蕴低头不去看了,转身要走了,她怕自己看一眼,就会心软了。
谢昭宁紧紧地跟上去,甚至接过宫娥手中的灯笼,贴心地给她照路。
夜幕低垂,寒风刺骨,两人靠得不远不近,谢昭宁眯眼才发现自己留的衣裳,谢蕴没有用。
她怔了怔,谢蕴当真这么讨厌她了吗?
谢昭宁紧紧握着灯笼,幽幽冷风吹得她又头晕,她定定地往前走,没有出声,紧紧跟着,步步不离。
走到马车前,谢蕴上车,谢昭宁望着她的背影,光线昏暗,她的眼睛里只有谢蕴一人。
谢蕴上车后,谢昭宁没有动,驾车的落云不敢动了,眼神看向谢蕴。
同样谢蕴也望着谢昭宁,谢昭宁呆呆傻傻,脸色十分苍白,想起她的风寒,谢蕴没忍住开口:“你不走吗?”
听到她的话,谢昭宁如同枯木逢春,巴巴地爬上马车,整个人都高兴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落云无语望着天际,闹什么呢,有什么好闹的。
谢昭宁成功挤上马车,眼前一幕犹如黄粱美梦,让人感觉不真实,她不敢眨眼,生怕自己眨眼醒来,眼前都是假的了。
车外寒风尤为凛冽,吹得马车摇摆,谢昭宁伸手按住了车窗,风从窗户里漏了进来,冻得手法发凉。
她没收回手,不过马车颠簸,风还是漏了进来。
谢蕴见她沉默,眉眼间也没有往日的生动,猜到陛下的事情。她张了张嘴,没说出口来,思考一瞬后,又开口:“陛下身子可好?”
“不大好。”谢昭宁语气低沉,她想起陛下的话,没多想,开口就问:“你刚刚生气了吗?”
谢蕴顿愕,“陛下与你说了什么?”
谢昭宁琢磨了会,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说了出来。谢蕴眼睛看着她,道:“陛下觉得我生气了,你就来问我?”
“那不然呢?”谢昭宁有些糊涂了,不该问吗?
这种事情不问一问,难道还要猜吗?谢昭宁想了想,谢蕴的意思大概就是让她猜。
她想完就道歉,“刚刚是我不对。”
谢蕴问她:“你哪里不对?”
“丢下你,走了。”
“下回呢,你是不是还会丢?”
谢昭宁愕然,恍惚明白什么事情,谢蕴计较的不是那件事,而是下回?倘若下回还那么做,谢蕴跟着她,就没有安全感。
女子相处,没有子嗣约束,本就是风雨飘渺,若自己一再以旁人为重,忽略了她,她还有什么盼头呢。
她说:“没有下回了。”
谢蕴没有信她的话,也没有接话。
马车很快停下,谢蕴下车,谢昭宁急忙跟上,“谢相,你信我一回,没有下回了。”
谢蕴止步,目光有些飘忽,谢昭宁站到她的跟前,“你信我,真的。”
“你让我没有信心。”谢蕴失望道。
她在朝多年,知晓权势的重要性,也知晓谢昭宁的心思。被抛弃过一回,心就不会不安。她继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想来你也懂。”
“我喜欢你,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你做错了,我都会凭我的能力给你善后,你告诉我你要做逆臣,我可以陪你做,哪怕我背着逆臣的罪名。这是我对你的喜欢。我如今依旧可以给你善后,但是,谢昭宁,我们回不到以前了。”
“我看着你,分不清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依旧很喜欢你,可这种喜欢,是累赘。”
谢蕴擡头,姿态淡然,望着眼前的人,细碎的光影中,她站在自己的跟前,靠得那么近,可自己今日感觉不到曾经的心动了。
谢昭宁咬咬牙,知晓她的失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伸手拉着谢蕴走门槛。
她的动作太快,使得谢蕴踉跄一步,险些摔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走远了,门口的落云惊讶极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追上去,万一闹起来,也好劝一劝。
落云如一阵风般吹了进去,风清扬看到她,伸手就拉住了,“你跑什么?”
“殿下进来,与谢相闹得不大好,殿下拉着谢相跑了,会出事吗?”落云心里害怕,若是金镶玉在,她肯定会看的透彻,劝说一二,也没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
风轻扬先她一步跑向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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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一口气跑进卧房,赶走了婢女,将门从里面拴上,跑到妆台前胡乱摸了一根金簪。
谢蕴不懂她要做什么,见她拿着金簪过来,目光就落在了金簪上,这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簪子,没有任何含义。
谢蕴在想簪子用处的时候,谢昭宁走了过来,将金簪塞到她的手中,而后握着她的手,擡起来,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一瞬间,谢蕴明白过来,下意识就要抽开手,奈何,谢昭宁的力气惊人,她慌了,“谢昭宁,你干什么。”
“我的错,言语道歉没什么用处,我把我的命给你。好不好,你信我一回。”谢昭宁淡淡一笑,握紧她的手,簪头低着胸口,有些疼,但她没有退缩。
谢蕴感觉到一股恐慌,与那夜被抛弃后的感觉不同,那夜是生气是憎恨。她想脱手,谢昭宁攥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你说得对,有一就有二,确实不该原谅的。”
“好好说话。”谢蕴呵斥一声,妄图用她的威仪震慑住谢昭宁,“簪子拿开。”
谢昭宁没动,数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顶端,她用尽力气握着簪子低着自己的心口,谢蕴慌了,手脚发软,她如愿地说了一句:“我信你。”
她还没有动。
谢蕴望着她,心疼了起来,是为她疼了起来,不是为自己。
谢蕴觉得自己是该委屈的,带回来的人处处算计她,明明知晓陆白红心对顾漾明,谢昭宁却从未说,看着她成了一个笑话。
就连禁卫军一事都瞒着她。秦思安的嘲讽,让她无言以对,他们说得对,她谢蕴就是阴沟里翻船了。
一点都没有错。
她不该怨吗?
她不该恨吗
那么多冷嘲热讽,时刻提醒着她,自己被算计、被抛弃,都是眼前的人所为。
谢昭宁这个时候竟然拿死威胁她,她气了,却又无可奈何。
谢昭宁就是她的软肋。
她又说了一遍:“我信你了。”
然而握着她手的谢昭宁并没有松开,她慌了,“谢昭宁,松开手。”
重复三遍后,门被踹开了,风轻扬闪身而近,伸手将谢相拉了回来,谢蕴身子往后靠,手抽离了出来。
她几乎快速推开风轻扬,不管不顾地朝谢昭宁扑了过去,谢昭宁的手已然红了。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怒问风轻扬:“你来做什么。”
说完,她又懊恼,吩咐一句:“你先出去。”
门被踹开了,冷风灌了进来,吹得人瑟瑟发抖,屋里一片狼藉,风轻扬也觉得自己莽撞了,低头退了出去。
谢昭宁的手被划伤了,呆呆的,她擡首看了过去,谢蕴也不像往日那般仁善,擡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谢昭宁被打懵了,谢蕴头疼得无力,指着门口:“出去。”
清脆的巴掌声让门口的风轻扬吞了吞口水,落云忙拉开她,试题给她洗脑:“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刚刚那是风吹的声音,没听到、没听到。”
门口的婢女都没带走了,风吹得呼呼的,屋内也冷了下来。
谢昭宁摸摸自己的脸颊,厚着脸皮没走,低头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掌心,递到谢蕴的面前:“你看,伤了。”
她迟钝得很,像是孩子一般想让谢蕴心疼。谢蕴却没有理她,依旧说了一句:“出去。”
谢昭宁委屈,将手收了回来,耷拉着脑袋,深深吸气,“那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她起身,从谢蕴身边露过。谢蕴余光瞥见她红肿的侧脸,心中又是懊悔,她如今非常人,明日顶着这张脸如何上朝。
谢蕴是后悔加懊悔,又是无可奈何,筋疲力尽,没好气地伸手去拉她的手。
谢昭宁眼眸一亮,谢蕴说:“明日见到陛下,我便说你寻死一事。”
“你说便说,我不过是随了她罢了。”谢昭宁不在乎,甚至笑了笑,明眸善睐,反握住谢蕴的手,“你信我一回。”
谢蕴反悔了,“我一回都不信你。”
门口吹来的风冻得两人都冷,谢昭宁看了过去,眼中将失落掩下,说:“门坏了,没法住,住哪里?”
谢蕴头疼得要命,看她就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她松开谢昭宁的手,转身朝坐榻走去。
谢蕴也不管门开不开,直接就坐下了,谢昭宁跟着她坐下,谢蕴又不悦:“你还坐?喊她们去请大夫,脸见不得人,手也不要了?”
谢昭宁哦了一声,像傻子似的去门口喊人,谢蕴扶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自己明日如何与陛下交代,尤其是脸上的印记,今夜也消不了肿。
卧房是不能住人了,风呼呼地刮进来,婢女们连将侧面的屋子打扫出来,铺设被子,添上炭火。
大夫来后给谢昭宁包扎了伤口,叮嘱了些细节,随后就退下了。
婢女拿了伤药过来,示意她脸上的伤,谁知她不肯上药,反而宽慰婢女:“就这样,挺好的。”
谢蕴眼皮子一跳,示意婢女将药留下,自己走过去,擡起她的小脸,端详了下,道:“你想我死在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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