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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黄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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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斗不过她,听着就是了。

谢昭宁认真地边看边听,一日间倒是听了不少东西,眼看过亥时,陛下还不走,她悄悄提醒:“该回去了。”

承桑茴看她一眼:“困了?”

谢昭宁点点头,“我喜欢早睡。”

承桑茴淡笑:“那从今日改了,晚睡早起。”

谢昭宁:“晚睡早起不长个子。”

承桑茴:“你不需要长个子了,上天吗?”

谢昭宁默默低头,困得打哈欠,一直等到子时才回去,她劝说道:“陛下,您这么熬,对身子不好,老的快。”

“老了又如何朕又没有小朕十岁的小妻子。”承桑茴凉凉地说一句,而后笑着走了。

谢昭宁一人在殿门前吹着冷风,深吸一口气,不生气,又不是说我,说谢蕴呢。

谢蕴听不到,等于陛下没有说。

第一日,尚可接受。

接下来,日日如此,谢昭宁熬不住了,没人的时候趴在桌上睡觉,冷不防给喊醒,像极了学堂上被先生抓包。

可她太困了,晚睡早起的日子,让她时刻都想睡觉。

一回被喊醒,承桑茴给她递了杯热茶,道:“你精神这么差,和谢蕴在一起也是这样吗?”

若是旁人,肯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但谢昭宁与她相处一两年了,如何不明白。

“我们那不过是偶尔罢了,休沐又不用早起。”她抿了口茶,精神了些,继续说道:“陛下,您有没有身子被掏空的感觉?”

“被什么掏空了?”承桑茴一本正经的继续问她。

谢昭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尴尬得脸色发红,“政事,我说的是政事。”

“是吗?朕以为你说的是情.欲。”承桑茴哀叹一声,轻轻一笑,袖口中的右手抖了抖,她旋即起身,招呼谢昭宁过来,“坐。”

看在近在迟尺的龙椅,谢昭宁怂得摇首:“臣不敢、您自己坐,臣坐这里挺好的,风景不错、甚好、甚好。”

“坐就坐,你怕什么,将来就是你的。”承桑茴朝她点点头,“别害怕,坐了便是,又没有刀尖戳你。”

谢昭宁没有办法,认命地坐了下来,接着,承桑茴吩咐她:“念。”XΖ

念、念、念……

谢昭宁吞了吞口水,拿起奏疏磕磕绊绊地读了一遍,读完后猛喝了一大口水,对面的承桑茴凝眸,反问她:“你怎么看?”

“不知道,民生、不、不会。”谢昭宁摇头,“您说,我给您写。”

承桑茴睨她一眼,道:“朕说,你写。”

谢昭宁如同算盘珠子,陛下说一句,她写一句。

待见朝臣之际,她与陛下换了坐席,她坐龙椅,陛下坐在她的位置上托腮小憩,正大光明睡觉,她什么都不能说。

一连几日,谢昭宁都活在心惊担颤中,各地奏报、民生、政事,像是蜜蜂般嗡嗡地围着她绕。

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沐日,谢昭宁准备哪里都不去,躺在床上补眠,可刚天亮,承桑茴将她从床上拖起来,“今日适合出宫。”

“出宫做什么?”谢昭宁抱着被子,恨不得将手中的被子丢到她身上,“今日休沐,我不归您管,您想去自己去。”

承桑茴低叹一声:“年轻人,朕是在教你。”

“殿下,该起了。”东宫詹事靠过来,低声喊着谢昭宁。

“上朝都没这么早。”谢昭宁炸毛了,“谢蕴不在,你就这么欺负我。”

“谁让你要赎回荣安尸骨,是谁信誓旦旦要不计一切代价赎回来的。朕又没有逼你,你喊的时候,没想过结果?”承桑茴淡笑,甚至歪头看着她,眼中带着狡黠,让这位帝位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谢昭宁点点头:“行,出宫我要坐车。”

“不成,朕坐车,你骑马。”承桑茴轻易驳回她的请求。

谢昭宁被折腾疯了,不得不问一句:“去哪里?”

“春耕。”

****

春日里的日头暖和,照在身上,更是催发困意。

出了城后,谢昭宁被太阳照的挪不开眼,索性丢了马,躲进马车里睡觉

秦思安、陆白红等人亦是骑马跟随。

两人看向前面的马车,陆白红握着缰绳,说道:“听闻陛下在加紧修帝陵。”

秦思安听后说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工部说的。”

秦思安疑惑,“为何那么急?”

陆白红摇首,“许是陛下喜欢早一日修建好。亦或是觉得现在的帝陵太寒酸,委屈了太傅。”

京城二十里地外有大片的水田,庄稼也是不错,一行人下车,跟随女帝查询春耕。

谢昭宁磨磨唧唧地跟在众人后面,看着面前精神非常好的两人,她纳闷道:“你们精神怎么那么好?”

陆白红认真地说:“年岁大了,觉少。春困秋乏,殿下又是年少,正是爱睡觉的事情。”

一番话堵得谢昭宁无话可说,她看向对方,深深又看了一眼,“陆大人,这是多大了?”

“臣比谢相大一岁,秦大人比谢相大……”

“好了。”秦思安将陆白红的话题打住,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谢昭宁犯困,小脸却是白里透着粉妍,被陛下亲自拖了起来,早起也没有时间涂抹脂粉,可一张脸十分惊艳,肌肤吹弹可破。

眼光下,脸上肌肤泛着光泽,引人羡慕。

谢昭宁疑惑道:“来这里为何要选休沐日,平常的日子不能来吗?”

非要耽误休息的时间?

果然谢蕴走了,陛下行事,没人能劝。

她看向秦思安:“你怎么不劝劝,陛下也是要休息的。”

秦思安老实:“我不敢,我没谢相不怕死的底气。”

谢昭宁又看向陆白红,陆白红低头:“臣也不敢。”

谢昭宁叹气,“没谢相,都得散!”

众人等候陛下,她却与农夫攀谈,询问近些年的收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

她挨个询问,问了许久,不时微笑点头。

等候许久,陛下又问了几人,见时辰不早才从田地里上来。

午后回宫。

入宫,天色已黑得阴沉。

谢昭宁骑马往东宫跑去,临走告诉承桑茴:“今晚不要找我,您再找我,我哭给你看。”

好好的休息日,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下一回休沐还有等十天。

承桑茴还没答应,马蹄声起,人跑得极快。

“懒惰。”她评价一句。

****

谢昭宁委委屈屈的家书抵达冀州边境时,谢蕴也刚好到了。

一行人没有入军营,免得动摇军心,谢蕴让人去前面战场打探,又秘密召见主帅询问那日的情形。

西凉有没有提及要求,尸骨愿不愿意给,若是不愿给,潜入军营,能不能抢回来。

主帅来后,只说一句:“抢吧,我可以襄助谢相。”

谢蕴沉默。

承恩侯在一侧不敢言语。

“谢相,此刻去赎回尸骨,我营中将士如何想,宁可死,也不能低头。”

谢蕴说:“钱的事情不必在意,若折损将士……”

她欲言又止,难以抉择。

“谢相,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胜败都是家常之事,他们死了,厚慰家人。面子一旦没了,再想捡起来,就难了。您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荣安郡主的尸骨。”

“好。我等你的消息。”谢蕴不勉强了,将决定交给对方。

“您放心,下官不会让您空手回去的。”

简单的商议后,屋内恢复平静,谢蕴让承恩侯退下,她问浮清:“若是真抢,未必能抢得回来,我想以计家人的身份去谈一谈。”

“不如等等。”浮清说,“这步路走了,那就是通敌。”

谢蕴眼皮子跳了起来,浮清的话,醍醐灌顶,她接着笑了,似是自嘲,道:“对,你说得很对,等一等。”

晚间,谢昭宁的信便送来了。

谢蕴看过信,就信了,风沙之地,陡然有了乐趣。

查账?

都不给你查账的时间。

谢昭宁太嫩了。

谢蕴由衷地笑了,提笔写了今日的事,又嘱咐她稍安勿躁,等她回来。

信使回京,京城已到三月底,谢昭宁的时间习惯调整过来了,习惯了晚睡早起,休沐日早起干活的事情。

春夏交替,陛下染了风寒,突然间,她就成了脱缰的野马,再大的劲也拉不回来。

可她忘了,陛下病后,命她监国。

噩耗来得太快,一下子就将她打懵了,东宫詹事喜不自禁,“殿下,这是好事呀。”

“好事?我子时能睡觉吗?好事给你,让你一天睡两三个时辰,你高兴吗?”谢昭宁没忍住,怒气上涌。

东宫詹事委屈,小声辩解:“殿下,这个真是好事。”

“别烦我,我先睡会儿。”谢昭宁郁闷地回东宫去了。

满脑子都在想:谢蕴什么时候回来?

想不到,醒来继续干活,本来子时可以回去的,莫名监国后,她发现子时都回不去了。

她一日两遍地往陛下寝殿去跑,不为别的,就为了盯着陛下喝药,一遍不落。

在她苦心伺候后,风寒退得快,五六日的功夫便痊愈了。

谢昭宁在想,子时回去也挺好的,很好,人要知足。

陛下还朝,谢昭宁精神多了,白日里也不打瞌睡,听政的时候也格外认真了,最重要的是她不顶嘴了。

几日下来,承桑茴觉得怪异:“谁给你喂哑药了”

“您不喜欢母慈子孝的场面吗?”谢昭宁虚心询问,“您只要好好的,我绝对不惹您生气。”

承桑茴遍体生寒,“朕觉得你在利用朕。”

谢昭宁:“呵呵,您长命百岁,我就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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