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挡九十三刀(1/2)
93、挡九十三刀
余菓菓是在鸟雀清脆的啁啾声中醒来的,睡颜惺忪的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是凉的。
口鼻间灌入的空气也并非清竹的味道,而是有些熟悉的香料味...
余菓菓登时睁开了双眸,入目是苍翠色的床帐,黄花梨拔步床而非竹屋那张简单的小榻。
这里是...沈家,谢星瞳给她安排的厢房。
她怎么会回到此处了?难道是谢无祭连夜将她带回了沈家?昨夜迷糊之间他似是提到了要回谢家...
顿时,余菓菓脑中思绪万千,想着可能苏林那方有了异动,亦或是谢无祭要找的玉盘有了下落?
身侧的位置入手冰冷,显然谢无祭要么没有休息,要么早已离去。
多思无益,她垂眸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拿过一旁折叠整齐的衣物换上,待一切收拾完毕她正打算推门出去,眼前陡然出现一名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男子对上她的面容,神情略微有些恍惚,他越过门槛躬身行礼,态度恭敬道:“余姑娘,沈家如今不太平...尊上他望您在此等候他,勿随意离开。”
“你叫茨渠...对吗?”余菓菓微微一笑,“阿祭他可曾说去哪了?”她记得雉乌似乎是这么唤他的。
茨渠后退一步,看向余菓菓的眸光一顿:“尊上所行不会、为我们所知,故...”
“不对,你知道。”余菓菓眯着眼打断了他,仍是笑意吟吟的样子,“他不让你说。”
“属下、真不知。”茨渠头皮微紧,万没想到这余姑娘竟是同过去不一样了,变得牙尖嘴利不好忽悠,可他将尊上临走时吩咐的话,他要去做的事,以及自己说出实情将面临的后果细细想过后,严严实实堵在门口。
余菓菓也不气恼,双手环胸好整以暇道,“好啊,我不走了。”
茨渠眸光一愣:“?”
“阿祭让你看着我可对?”
“是的,余姑娘。”茨渠避开她的眸光,坦然承认,末了还补充一句:“尊上担忧您的安危故才令属下看顾您...”
“好啊,我知晓。”余菓菓忽视他的神情,搬来绣敦坐于门口,清了清嗓:“既然在阿祭回来前我哪儿都不能去,不如你陪我聊聊天?”
“余姑娘?”茨渠瞳孔微缩,眸光中溢出一丝恐惧,这这这...余姑娘想做什么?为何他有不太好的预感...现在去换雉乌值守不知还来得及吗??
余菓菓自是没有忽略茨渠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恐,掩唇狡黠笑道:“别紧张,我想问你的东西很简单。”
“不知余姑娘想问什么?”茨渠硬着头皮发问,直觉余菓菓在给他挖坑,可凭她在尊上心中的地位,他无权说不。
“过去三百年在阿祭身上发生的事。”余菓菓笑得娇俏可爱,却令对面的茨渠冷汗直冒,“比如...为何他的身体会出现失温的情况?”
“为何我曾听到一隙传闻,阿祭似是偶会发疯?”
“为何阿祭看到血...身子会剧烈震颤?”
两人再次相见以来,谢无祭身上实在出现了太多诡异之处,她担心他故意瞒着自己...
昨夜余菓菓没有问出来不代表她会放弃,今日自可另辟蹊径,从他身边人问起。
余菓菓一连三问直将茨渠问得四肢冰凉,可这三问无论哪一问他都不能说。
他眼含愧疚将头垂得极低,说着违心之语:“余姑娘...这恕茨渠无法告知您,只是事关尊上,我等也知之甚少,。”
“哦...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现在还将我关在这里。”余菓菓眯起的杏眸弯弯,如皎洁新月,声音冷了下来,声量拔高:“阿祭就是这般让你看顾我的?”
“不是、不是的!”茨渠眼皮一跳,头摇成拨浪鼓,“余姑娘不要误会,尊上有所顾虑才...不对。”
余菓菓满意地点点头,“哦,那你是知道的对吧?”
“余姑娘,您...!”茨渠话一顿,这才发现自己下了套。
“菓菓,不要为难茨渠这个老实人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在这时,紧阖的门被人自外推开,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谢魔使?雉乌你们怎么来了?”茨渠如蒙大赦,却觉怪异,雉乌与他各司其职,平日里绝不会接同一个任务,鲜少有余暇得以见面,又岂是此刻带着谢锦薇来沈家?
“谢、谢道友?”余菓菓闻声站起身,对上谢锦薇微红的双眸,后知后觉捂了捂自己的脸,愧疚道:“谢姐姐你知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故...”她忘记幻形术已经失效了!
“若还将我认作朋友,就不必说对不起。”谢锦薇伸手捂住她的嘴,唇角依旧噙着如昔的温柔笑意,眼角的泪却是止不住,“太好了...你没有自此消失不见真的太好了!”
谢锦薇忍不住悲戚之意,上前拥住她,伏在肩侧微微抽泣。
见她这般哭,余菓菓心中也不好受,放软了语调:“谢姐姐...”
屋内唯二的女子诉着旧情,茨渠瞪着眼悄声和雉乌咬耳朵:“尊上叫你们来的吗?为何我不知...”
雉乌眸光镇定,坦言道:“是我带她来的。”
茨渠怪叫:“你疯了?”
“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雉乌看着他的眸光冷淡,落向谢锦薇时才带上些许暖意,嗓音低沉道:“尊上的病余姑娘应该知晓,你也不想再看着尊上痛苦下去吧?”
茨渠不解,压低嗓音:“尊上勒令我等不准告知余姑娘...!”
“水云殿那位仅剩一尾了。”雉乌明白他的意思,却提到另一件事,“毕竟谁也不曾想到当年朝夜魔尊会令鹿江在天心杵上动手脚,以致魔种无法被尊上完全吞噬,时时反噬。”
“而解药,竟是他直系血脉的尾尖之血。”说这话的时候,雉乌的眸光已然移向余菓菓,“入了魔的九尾妖狐而今在世的仅剩下鹿灵一只。”他也有私心,尊上是古越族唯一的正统血脉,谢无祭绝不能有事。
“哎——你!”茨渠没想到他真的全说了,连阻止都来不及。
余菓菓掌心微微收紧,难道、难道竟是这般所以那座殿内才会挂满了鹿灵的枯尾?
“雉乌,那发病时的阿祭他...”
“尊上会嗜杀如命,但又见不得半点血腥,不然则气血倒涌,血液沸腾,直至耗干精血。”雉乌推开阻拦自己的茨渠,似是下定决心,定定地看向余菓菓:“当年从天绝谷幻境回来时,尊上的亚灵体经脉几近全断,浑身是血,历经九死一生才将魂魄彻底融合恢复魔体,却因鹿江在天心杵上所下的噬心咒,险些魂飞魄散。”
“若非尊上实力强劲魔体强横,只怕早已...”雉乌嗓音渐低,肩膀耸动,悲戚道:“后来我等翻遍魔族古籍及朝夜魔尊留下的术法手劄残页才侥幸发现暂缓之法。”
“必须以施咒者血亲的精血方可压制,当初尊上虽有准备,却也未曾料到天心杵上会被提前下了噬心咒。”
余菓菓眸光震颤,喃喃问:“噬心咒...那他的体温为何如此寒凉?也是因为噬心咒?”当初谢无祭将计就计被狐妖阿柚以天心杵刺中胸口时,她仍是蒙昧的状态,以为他伤好了就会没事,孰料留有此等隐患。可狐妖阿柚不是鹿灵的人吗?那鹿灵知道天心杵噬心咒吗?
她总觉得真相又离自己近了一步。
“是,尊上他不愿用另一种方式缓解...”雉乌神色略微激动,点了点头,“狐妖的精血仅能令他安然无虞,无生命危险,却缓解不了他的痛苦。”
余菓菓抓到了他话中的重点,追问:“另一种方法?”
“就是、那...”雉乌脸色倏而微红,说话磕磕巴巴。
“那...什么?你快说啊?”余菓菓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心就像被人揪了起来,语气难免急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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