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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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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若真如姚芙绵所言那般,想是会再对她下手。

姚芙绵为逃跑将他推入水中,难免江砚不会报复。

“芙娘,你留下来。”宋岐致低声央求,“已经有些线索,说不准很快便能解决。”

“说不准……连你也不确定。”姚芙绵低头,神色凄凉,“我不知你何时才能解决完晋阳的事,父亲病重,我每日寝食难安,此回来晋阳路上已使我心急如焚,我不能再耽误。”

“我听闻,原本你可不接手此事,是你执意要留下。”

听得姚芙绵如此说,宋岐致内心愈发焦躁。

自见到姚芙绵后,他除欣喜之外还有忧愁。

姚芙绵跋山涉水来晋阳寻他,他却无法给她想要的。

他的确可以现在离开,将揪出叛变之人的事交给其他人,但此人害得宋祎战败,连带他被同僚打压排挤,他如何都该亲手找出来。

何况,以他的战绩,再加上将那叛变之人绳之以法,他回朝堂之后,必是加官进爵。

如此机会,宋岐致不想放过。

姚芙绵自然也清楚这些。

当初她要回扬州,恰逢宋岐致上任,她不想宋岐致为了她放弃差事,体贴大度地让他不必陪同,尽管去任职。

而如今在宋岐致眼中,他的前途已经是比她来得要紧。

她若劝说宋岐致放弃,反倒成了罪人。

果然,在权势地位面前,情爱会变得无关紧要。

宋岐致见姚芙绵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不禁烦闷,脱口而出:“我这般做也是为了你我的将来,芙娘,你该体谅我。”

话一出口,宋岐致才知不妥,双手握住姚芙绵双肩,辩解道:“从前我无心朝堂纷争,一心只想做个闲散纨绔度日,经历后来种种,我才明白,如今世道,没了权势傍身,寸步难行。”

宋岐致目光灼灼:“芙娘,只有我走得更高,我才能护得住你,不是吗?”

“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你心里清楚。”姚芙绵擡手抹去面颊泪水,心中一片冷寂。

当初姚芙绵怀有目的接近宋岐致,轻而易举地与他定下婚事,顺利得让她意外。如今两人对峙的局面,姚芙绵早已预料到,心底并未多难过。

她在宋岐致面前一直是温婉善解人意的,即便是今日局面,她也不会咄咄逼人,依旧表现得柔弱无助又可怜。

“收到那信时兵马已经踏入晋阳,我如何能回得了头去寻你。”宋岐致无奈叹息,“倘若能早几日收到,也不会是今日这般……”

“我逃离江砚囚笼后立刻去卫国公府寻你,未见你面,立刻写信差人送来给你。”姚芙绵嗓音带着浓厚鼻音,泪眼婆娑,“如何还能更早?”

姚芙绵担心的事正在无知无觉地发生。

不知为何会走到今日地步,一切都与她想象中的圆满背道而驰。

宋岐致将人报到怀里,低声劝哄:“此事都怪我,怪我沉不住气,若是能晚几日出发,也不会叫你吃那么多苦头。”

听着宋岐致的软话,姚芙绵内心未被触动分毫。

她双手轻轻抵在宋岐致胸膛,离开他,轻声道:“宋郎,你我之间,不如到此为止。”

姚芙绵看见宋岐致脸色猛的一变,僵站在原地。

“芙娘,你在说胡话,是不是?”宋岐致不信姚芙绵如此决绝,“这些事我很快能处理好,你为何不信我?”

比起宋岐致的惊愕,姚芙绵脸色很平静。

宋岐致收到信后不仅没有回音,甚至在她来了晋阳之后也不提起。

不提起,便能当做不知,不知便是不曾发生,如此他便能心安理得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宋岐致能放弃她一次,便能放弃她两次。

姚芙绵想,宋岐致对她应当是有喜爱的,只是这些喜爱在他的追求面前,便不那么重要了。

说到底,她对宋岐致也无多少真心,不过是想要在这乱世中找寻一个能够护她一生无虞,又能待她一心一意的人,不是宋岐致,也可以是其他人。

“我意已决,你我婚事就此作罢,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她在此将话与宋岐致说开,也方便她后面行事。

她在来并州的路上已经考虑过退路。

宋岐致无法舍弃晋阳触手可及的功劳,姚芙绵无法孤身一人回去扬州,此事两难全。

此刻夜已经很深,窗外又响起雨声。

宋岐致眉头皱得很紧,看着她道:“芙娘,你累了,你意识不清才说的这些胡话,我不与你计较。你且好好歇下,这事……改日再谈。”

语毕,宋岐致也不等她回话,留下一句“早些歇息”,径直出门。

姚芙绵烦闷地叹了口气。

若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她如今与宋岐致早已成婚,恩爱不疑,哪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姚芙绵夜里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她想清了许多事,一早醒来要找宋岐致再谈一谈。

伺候她的侍女唤小桃,姚芙绵让小桃去找宋岐致,小桃几次都跑空。

倒是带回来一封信,道是从乐平送来给她的。

姚芙绵拆开看,是崔忱的来信。

崔忱先是问候几句,又说起他自身情况,舅父在乐平一切安好,见过舅父之后,他再没什么事可做,两日后兴许要动身启程回去,问姚芙绵一切是否顺利,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看了崔忱的信,姚芙绵更加坚定心中想法。

她料想宋岐致是在故意躲着她,无奈只能自己去找。

她打听到宋岐致所在,独自前去。

州刺史魏昂为宋岐致安排的府邸宽而大,假山流水环绕,清幽中又透露出奢华。

姚芙绵一路问了好几个家仆,才见到宋岐致。

他正与魏瑶待在一处。

二人在水榭中,魏瑶拿着书籍,向宋岐致请教。

宋岐致待人一向温和,不会拒绝魏瑶,耐心地为她讲解不懂之处。

某刻,宋岐致目光扫过水榭之外,见到那抹熟悉的窈窕身影,他双眼立刻犹如落了星光一般亮起来,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魏瑶注意到,顺着宋岐致的目光看去,见到姚芙绵后,她明艳的笑意淡了淡。

她一开始便清楚宋岐致与人有婚约,宋岐致从未瞒过她。

她一直跟在父亲身后,起初还有些不敢与宋岐致对视,但宋岐致温润尔雅,她不知不觉放下戒备,与他亲近起来。

“姚娘子来了。”魏瑶脸颊笑涡浅浅,又对宋岐致说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宋岐致颔首。

姚芙绵与魏瑶错身而过,对她笑了笑。

“芙娘。”宋岐致拉着姚芙绵在水榭坐下,笑意不减。

“宋郎,我来找你,是为昨日的事。”

此事迟早要说清楚,早些解决,对二人都好。

“经过一夜,你应当想清楚了。”宋岐致笑意敛去,语气有些僵硬,“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不想听的话。”

“宋郎,你何必如此。”姚芙绵叹气,“你我已经走向一条死路,继续下去,日后也不过是互相埋怨。”

他们二人都不能为了对方舍弃自己在意的事物,倘若一方做出妥协,即便能重归于好,也会因今日之事心生嫌隙,日后若是争吵,便会拿出来伤害对方。

宋岐致不曾与人闹得难堪过,从前他对名利无欲无求,日子潇洒恣意,对很多事都能一笑置之,但自入朝堂之后,他才明白,有些人和事,不是自己想如何便能如何,这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何况当今乱世,想要保全自身已是奢求。父亲护佑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他若再糊涂下去,倒是枉费他国公世子的身份。

“芙娘,你当真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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