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1/2）

出事了

僻静角门外,陆蝉扶墙而立，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还有些脑中混沌。

他先是被关了三天，今日一早又被提来此处,等着他的只有一个许珏。

许珏一见他好似也颇为惊讶，说竟不知道弄坏了书的就是他，跑来霄阳镇一趟结果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他原本攒了一肚子的质问，听到许珏如此说直接哑了火,只好转而去问江稚梧的下落。

许珏却说，虽然是自己人，但还是要明算账，这孤本还是要赔偿的,只是可以稍稍便宜些许，按照当初买入手的价格,一百两赔给他就行。

他瞧着许珏煞有介事，一时竟也挑不出什么问题,且那书虽然不是自己碰坏的，但是许珏也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人,事到如今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趟乌龙，思量到一百两也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他只说道：“那许三爷可知道我娘子在哪,我带着她一起回去取银子给许三爷送过来。”

“你娘子？”

许珏一脸狐疑之色，“梁掌柜说是你弄坏了东西，我就只要了你来,至于你娘子,我想可能还在衙役手中吧,你可去问问他们。”

到此时，他甚至还颇松了口气,暗叹这出幺蛾子可算是解决了，一百两权当是破财消灾。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衙门口，一左一右两个门吏都在打盹。

陆蝉走上前拍了拍当中一位的肩膀问道：“兄台，可知道一个叫江小五的姑娘在里头吗？三天前关起来的。”

左门吏还算好说话，摇头问他：“每天那么多人我怎么记得，高矮胖瘦你说道说道。”

“苗条身材，高个儿，肤白，眉眼美丽。”

陆蝉本还想描述一番江稚梧穿了什么衣裳，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记得她头上应该还带着自己送的步摇，便道：“头发乌亮，上头还带着一只柳叶步摇。”

左门吏想了想，道：“没印象，而三天前不是我当值。”

右边门吏也如是。

陆蝉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衙门里头看，正堂屋的日出东方图前空空荡荡，没有县太爷也没有皂班，在这等着也没用，他垂头又想着去找古喜。

古喜是个老实的，自看着自家老爷被带走之后就赶着马车来到了衙门附近等着，因此陆蝉并未走出多远就遇着了刚刚出恭回来的古喜。

“老爷！？”

“江姑娘呢，她可出来了？可与你在一块？”

二人异口同声。

古喜被陆蝉劈头盖脸一顿问，朝陆蝉身后张望了瞬，回过眼神道：“没啊，没瞧见江姑娘，她没和老爷一起吗？”

陆蝉不安地沉默。

按照许珏的说法，自己都没事了，那她应该早出来了才对，怎么会现在还没影呢？难道是还没通知到衙门？

陆蝉安排古喜：“你在这处等着，要是看见了三天前带把我们带走的那些差役就说我已经没事了，问他们要江姑娘的下落。”

古喜看出他才回来就要走，问道：“那老爷打算去哪？”

“我要再走一趟。”

陆蝉撂下这话匆匆走了。

到此时他才品出不对来。

就说那金芳尔的孤本，一本手抄罢了，就算是珍品中的珍品又如何呢？据他的了解，许珏不是是什么爱读写的文人，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孤本驱车三日来到霄阳镇，只为了和自己要个赔偿。

许珏可以说是自己与梁掌柜交好，放在了他那让他给抄写一些副本，又介绍了自己来和梁掌柜谈生意，这才赶巧了。

但，也可能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把这事栽赃到他身上，慢慢引他入瓮还不自知啊。

何况他在那房中与梁掌柜交谈时，当真没看见桌上有任何东西。

他越想脚下步子越着急。

眼下他已经没事了，可江稚梧人还没见着，难道当真是冲着她去的？

如果，

陆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许珏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霸占了江稚梧，那大可以和梁掌柜串通了，把自己绑起来后再放消息出去，寻常人听说自家人弄坏了别人家的东西未必第一时间就会想要报官，他们也可以趁着这个心理引得江稚梧过来，再把人悄悄扣住，这样是最好的。

不过就算报官了也不怕。

霄阳镇虽然不归北庭管辖但是距离颇近，许珏被禁足却能跑到霄阳镇来玩天玩地定是在这边有自己的关系人脉，加上他哥哥许翎风头正盛，极有可能是大安未来的皇帝，梁掌柜借着许珏的名号要震慑或者收买了县官衙役不是什么难事。

陆蝉顺着想下去，

要是再见到那些衙役，他们说早将人放了，而许珏又坚持从一开始就没见到过江稚梧，那他到哪里去要人？

他已经从许珏处出来有一阵子，他们大可以说是他自己没找到人，把人弄丢了。

陆蝉心头隐隐懊悔。

他没想到许珏能对江稚梧有如此强烈的兴趣。

明明表面上她是自己的妻子、早已非完璧。

这种被人用过的身子，换做是他，是不会如此费心力去强取的。

毕竟如果是与人同享，那与和行院的行首行欢又有什么分别呢？

陆蝉叹了口气，怪只怪他太过以己推人，以为许珏不会如此荤素不忌。

不知怎地，他蓦然想到，其实，他现在已经人在外头了，如果不管江稚梧，那他其实什么事也不会有。

也不必有。

一阵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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