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爽快(1/2)
图爽快
“诶,人呢?”
孟老二走到后院儿只看见一地的麻绳,那麻绳上原先捆着的人却不见了。
“坏了!”
他猛地一拍手,朝前屋喊道:“老姚,你来过来看看!”随后迈开两根细杆子一样的腿冲了过去,捡起散落的麻绳绕着树开始找。
“孟老二你到底干点儿什么能行,泼个人还要叫上老子!”姚立很快也出现在院子里,他人精壮而矮小,几乎横着占了大半个垂花门的宽度,四下看了看。
“人呢?!”姚立一声怪叫,冲到孟老二身边。
“我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人就没了,”孟老二嘟哝道:“你绑的人,你自己看。”
乍一看过去,院子里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影。
僻静的假山石后,江稚梧与陆蝉屏气看着孟老二与姚立无头苍蝇一般在树下打转。
“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怎么办?”陆蝉低声问江稚梧。
“不知道。”
江稚梧没好气回他,“先看看他们二人要干什么再做打算。”
树下姚立气得跳脚,衙役就在外头了,这时候人丢了,让他怎么去解释。
孟老二福至心灵般道:“其实我觉着找不到不是更好,咱们就说是那报官的那小子失心疯了,咱们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姚立停下动作想了片刻,劈头给了孟老二一巴掌:“躲得了衙役,躲得了三爷吗!妈的!肯定是从后门跑了,你还不趁着人没跑远赶紧去追!”
孟老二个子比姚立高一大截,对着姚立却不敢有二话,呴着背就往廊上跑。
陆蝉瞧着孟老二离开的方向,“要不咱们躲一会儿等没人了也从那儿绕到后门出去?”
江稚梧:“那你让古喜怎么办,找不到你,这些人肯定会诬他报了假官,到时候你我是没事了,他却要被抓进去。”
陆蝉满不在乎道:“最多挨一顿打,回来我给他放几天闲,让他好好养着就是。”
江稚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早知你是这般凉薄的人,我方才就该让古喜莫要管你,任你在这里自生自灭,他正好可以回北庭卷了你的银子跑了。”
“他是个傻的,可没你这么多的心眼儿。”
陆蝉一句话贬损了两个。
江稚梧没心思与他拌嘴,正巧顺着陆蝉说她心眼儿多而想到一个法子,低声说了一番。
“如此麻烦。”
陆蝉对她这法子不大赞同,“要我说咱们还是好好躲着,就让古喜扛了这一回,他是奴才我是主子,这也是他分内的事情。”
江稚梧不想再理陆蝉。
眼看姚立在院儿里又找了起来,而外头衙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她索性主动从假山石后头走了出来。
随便陆蝉肯不肯出来配合她,她却不能违心跟他一直缩着。
姚立即刻瞧见了她,“嘿?丢了个汉子出来个娘们,这当真是活见鬼了。”
想起麻绳上几处整齐的切口,姚立眼睛眯起,“就是你给他放走了?他是你男人?”
江稚梧出来可不是为了和姚立闲聊的,她伸手在嶙峋假山石上用力擦了一下,掌心立刻出现数道破了皮的血丝,江稚梧痛得脸皱起,随即擡高了音量喊:“救命啊,光天化日下的强盗将我绑在此处,救命啊——”
“小娘们再叫拔了你的舌头!”
姚立脸色顿时变了,冲上来要捂江稚梧的嘴。
江稚梧岂被这腌臜的泼皮碰着一分一毫,他伸手,她便用瓷片划他。
姚立一声痛呼,低头见掌心多了几处又深又宽的血口,却连是被什么东西伤着了也没看清!
陆蝉在假山石后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能听见姚立的压抑的嘶吼、看见江稚梧背在身后的手上有淋漓鲜血。
他这才心一横,一瘸一拐也从假山石后走了出来,“做什么!你们打我一顿还不够,还要打杀我娘子吗!”
江稚梧暗中看了陆蝉一眼,虽然被那句娘子叫得不舒服,却还是心道他算个关键时刻能站出来的男人。
姚立简直傻眼,不知道怎么会从假山石后头冒出人来,还是两个。
他被这变故搅和得头晕了,还没说话,古喜的声音先传过来:“我听见我家老爷的声音了,差爷您快里面请,我家老爷就在里头!”
姚立扭头看向垂花门的方向,又猛然正回来恶狠狠瞪着江稚梧与陆蝉,“就算有衙役来了,照样也是你们理屈,等着吧!”
江稚梧压根不与他多言,沾了血的手迅速扯了几缕鬓边的发丝下来,将领口也拽得凌乱了些。
不消片刻,方才还干净整洁的姑娘大变样,看着真有几分被人欺负了的委屈。
几个身穿靛蓝官服的衙役走了进来。
江稚梧下意识想起死在泉山的齐捕头,脚腕软了一下,顺势弱不胜风地直接歪歪跪在地上,眼含泪花道:“可算把差爷们等来了,差爷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
跟在官差后头的几人都愣住了。
为首的那个圆脸男人问:“哪来的女人?孟老二呢?”
姚立手还疼着,粗声道:“莫问老子,不知道!”
衙役转头扫了他们一眼,指着江稚梧道:“梁掌柜,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弄坏了你铺子孤本的人?”
圆脸男人站出来,“差爷,弄错了,不是她,是她旁边那个男人。”
江稚梧抽抽搭搭:“不是我们弄坏的,梁掌柜这是讹人,还不由分说将我们打了一顿。”
“讹人?”梁掌柜像是听了什么可笑的,“讹人我也得着膘肥体壮的财主,讹你们两个看起来就没有油水的外乡人作甚!且我说你毁书,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说我讹人你可有证据?我看你就是个疯妇。”他转向衙役道:“差爷,此女的话断不可信!”
“差爷。”
陆蝉也抢着道:“一本破书,值几个钱,到底是谁弄坏的先不论,他们开口就要我赔八百两白银,差爷觉得是谁失心疯了!”
衙役问梁掌柜,“可有这事?”
梁掌柜梗着脖子支吾了会儿,声音骤然大道:“我那书是前朝金芳尔的孤本!有价无市!八百两都是要少了!”
衙役掏了掏耳朵:“什么金芳尔银芳尔,震得老子耳朵疼。”
梁掌柜还想再说,衙役伸手拦住他:“我听明白了。”
他对梁掌柜道:“你说他们毁了你的宝贝,赔不出钱。”
“对!”
梁掌柜中气十足,他有物证,他只等着衙役勒令陆蝉赔钱。
衙役对陆蝉道:“你说他们讹诈你,那宝贝压根不是你弄坏的。”
“是。”
陆蝉挨了顿打心里不忿得很,“差爷,我也是个行商的,八百两银子不是赔不起,但这天下没有让人为压根没做过的事儿赔钱的道理,还平白无故挨了顿打,我还要他们赔我药钱呢!”
衙役点点头,又对江稚梧道:“他们打了你的男人,你在旁边都看见了。”
江稚梧双手摊开,“差爷,小女不光看见了,也挨了打。”
姚立咬牙怒道:“放你娘的狗屁!”
江稚梧缩了缩脖子,不敢与姚立直视一般往衙役身侧跪行了两步,抿着唇极委屈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人,小女这辈子第一次挨人打,当真好疼。”
陆蝉面色不改,心里却隐隐觉得江稚梧和平时不太一样,这会儿的她好像尤为勾人。
衙役目光在江稚梧身上流连又流连,一砸嘴,挥手对身后人道:“都别愣着了,带着书,拿着人,跟我t一起到衙门走一趟吧。”
“哎!去衙门做什么?还要升堂会审?!”
梁掌柜音调起得像唱戏,“弄坏了东西赔钱不就得了,何必那么麻烦。”
江稚梧心有喜色,巴不得离开这座私院儿去衙门,面上幽幽怨怨道:“八百两,我们可赔不起。”
陆蝉见事成了大半,添柴加火道:“梁掌柜为何不愿去,是心里有鬼不敢吗?”
前头江稚梧在假山石后与他说,虽还不明白这些人是搞的什么鬼,但他们越是拿着赔钱私了作筏子,越说明他们怕这事儿见光,他们就越是要闹到衙门去,让县令给光明正大的判一判。到时候就算让他们赔,也不过是五两十两,他们就照着给钱了事。
陆蝉一开始觉得如此麻烦,又担心那县丞万一也是个坏的,不想冒这个险。
不过眼下瞧着这个衙役办事还算公允,没有一味偏帮梁掌柜一伙,他心里也有了底。
这会子,随行的差役们听吩咐正上前押人。
姓梁的一看情况不对,拉过领头的衙役强行把他带到一边儿小声嘀咕起来。
江稚梧不放心地看过去,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只看见衙役的脸色有些变化。
她怕这事再生变故,又问陆蝉:“你今日到底为何来这家抄书铺子?可是有人给你介绍?”
陆蝉觉得事情已经回到正轨上了,不想再说出许珏那一茬惹得江稚梧不悦,便还是依旧道:“只是正好碰上了。”
江稚梧将信将疑,她总觉得那个所谓的三爷可能就是许珏。
可又想到陆蝉对她的一言一行素来坦诚到赤|裸,从未骗过她,最终还是信了。
衙役与梁掌柜说完了话走来。
江稚梧作势擡起一双水色眸子看他,“差爷,咱们这就往衙门去吗?”
衙役:“去,即刻就去。”
江稚梧连连点头,主动行在前头。
梁掌柜也走过来,按住姚立的手:“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差爷的消息。”
衙役点头,伸手推了陆蝉一把,“走吧,别愣着了。”
听到这番对话,江稚梧神情微变。
陆蝉也疑惑道:“他们不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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