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点(1/2)
当心点
江稚梧惊魂未定又遭许翎当头质问,看到他眼含薄怒不由得心头三分的委屈演化成了十分,鼻子一酸,两眼泛出泪光。
许翎瞧着她凄楚模样,心脏好像被人攥了一下,不禁暗自忖度起是否口吻太过严厉了,但又不敢在这事儿上轻易放过去,否则万一日后再有这样情形……
他闭了闭眼,冷下心继续质问道:“如果不是我恰好在附近又听到里面的动静,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吗?”
下场?这下场难道是她想的吗?
江稚梧叫许翎这语气噎得也生出恼火,倔强道:“如此关头我岂会拿自己的安危和你赌气。可那时你在角门我在正门,丫鬟小厮都叫人拿住了,我如何给你隔空传声?刨根问底下去,还是要怪在我不让你一道跟着来正门才出了这趟岔子对么?可指使人的是宋氏,办坏事的是卫彪和那些痞子,你何故给我给陆蝉脸色看?”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掉,可偏偏声线还那么冷静那么快,让人又怜又气。尤其许翎听见她这时还念念不忘陆蝉,瞬间怒意上了脸,周身散发着可怖寒意,呼吸倏然粗重。
江稚梧被他这模样吓得噤了声。
屋内安静下来,江稚梧低头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无比难堪。
她擡手抹掉眼泪,忍住抽噎道:“罢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回房去取帕子,你拿着就走吧。”言讫又擡脸强笑道:“不论如何,今日这事,还有我爹娘的事情,我都感谢你。”
字字句句,细细密密,如小小绣针穿梭在许翎胸膛,他恼自己方才失态,又拉不下脸再说软话祈求面前少女除了感谢也施舍他几分情意。
气氛一时古怪。
见许翎不说话,江稚梧只好佯作整理衣衫掩饰尴尬,罢了匆匆撂下句“我这就去给你取。”便走了出去。
陆蝉等候在门口,见只有她一人出来,偏头往屋内望了一眼又转回脸忙不叠道:“从前你的事我不多问,可今日这是什么情况,你得好好和我说清楚。”
江稚梧双目发红,鼻子嗡嗡的,“晚些我会讲给你。”她擡眼望了一圈,“青阳呢?还有周绣娘,刚才在屋里也没见她。”
“青阳回屋了。”陆蝉指着后甬房,“她没什么事,脸上擦了几道薄皮口子,老实擦药别见水就不会留疤。
“晨间里你走后不久周绣娘家里就差人过来说她老娘生了病,反正她昨日已经给你把嫁衣制好,我就给她结了银子让她回家好好照顾母亲,还没顾上和你说。”
江稚梧点头,庆幸这些污糟事没把外人牵扯进去,而后轻声道:“那你差人叫青阳来我这里一趟,我给她些擦脸的香膏油脂。”说罢魂不守舍地走了。
——
青阳来到时,江稚梧正坐在榻边捧着东西发呆。
“姑娘,你找我。”
青阳道。
江稚梧眼睫颤动回神,“嗯,你过来。”她交给青阳两样东西,“这个小瓷瓶里是去疤的香膏,从前我腕上有伤,用这个虽然不能完全抹平但是也好了许多,你脸上只是擦伤,仔细涂着肯定不会留疤。”
青阳收下。
江稚梧:“这个帕子,你到院里屋带给里头那个人,不用多说什么,放下了就回来。”
青阳点点头,又迟疑道:“姑娘给外男送帕子,给老爷看到了会不会不好?”
江稚梧疲惫地眨眨眼,有几分破罐破摔道:“不必管他,你只管照吩咐做事。”
青阳应下离开。
屋内,江稚梧又坐了会儿,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青阳回来,说事情都办好了。
江稚梧轻嗯一声。
青阳见江稚梧情绪低落,凑上前拿起妆台上的玉梳子,转到江稚梧跟前儿,“我给姑娘重新把头梳一梳?”
江稚梧点头,任由青阳侍弄,半晌后轻叹了口气,启唇问:“他可有说什么?”
青阳摇头,“那位爷瞧着心情不大好,拿到帕子就走了,老爷同他寒暄他也没理。”
江稚梧知道许翎这回是气着了。
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不管是什么情形下,他们总会闹得不欢而散。
只是这一次恐怕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置气,以许翎的高傲定不会再来找她,而她……是她一手促成的这局面。
江稚梧摸着肩头新编好的几条细辫子在指尖轻轻盘绕。
等到午饭时,院子和屋子的狼藉已经收拾得差不多,除了少了几尊花瓶几张凳子,还有没人脸上各色的沉默,这顿饭吃得还算如常。
饭后,陆蝉攒了些话问她,她挑着能说的回答了,比如自己的身份,自己和许翎的相识,但是关于雨霖舍还有和许翎相处的细枝末节她还是选择守口如瓶。
陆蝉对江稚梧是江谷之女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左右他早有料想到她身世不俗,且她身为孤女对二人今后的处境也不会有变化,因此都追问在了许翎身上。
“所以你们只是在京中打过几个照面的关系?”陆蝉不太相信,“我瞧他看你的样子可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你还找青阳给他送东西……”
“我是把他要的东西还给他。”江稚梧不想在这事儿上多说,扯开去问:“你看他像是会对女子有感情的样子么?”
“像倒是不像……”陆蝉嘟囔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道:“从前我和你说了那么些北庭王的流言,你可不能说给他听。”
江稚梧失笑:“我与他说那些做什么,何况我和他还会不会再见也是两说。”
陆蝉若有所思,“也是,人家位高权重,也不会没事来我们这小庙,再说咱们成亲后就要离开这了。”他看着江稚梧,“日子不太平,你这些日子不要再出门,在家潜心把盖头绣好。”
江稚梧应下。
陆蝉见她好似没听到心里,正想再叮嘱两句,一转眼江稚梧却已经离席回房了。
古喜好奇心最重,立马凑到陆蝉跟前儿,“老爷,今儿这是闹哪一出?那位神神秘秘的爷是什么人?”
陆蝉狐疑:“你小子问我?”随后反应过来,屋里闹起来的时候古喜还躺在院儿里,里头发生了什么全给错过了。但一想到许翎的身份,他又犹豫是不是能乱说的,万一再惹了人家厌恶……
陆蝉给了古喜一记脑瓜子,“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古喜噘嘴捂着脑袋,“可是那人从在衙门口就缠着咱们江姑娘,小的就是怕江姑娘再惹了什么麻烦。”
陆蝉:“他从今早江姑娘去衙门就跟在身边了?”
古喜:“是啊。”
陆蝉心里不大舒服,想起江稚梧适才心不在焉的样子又问道:“那江姑娘对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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