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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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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细细思量过,单凭陆蝉曾经实实在在的帮助过自己,她不想和陆蝉闹得太难看,等下还是先听听陆蝉要对她说些什么,看看二人之间能不能谈拢一个结果。

她简单收拾好自己来到一墙之隔的小厅,余光瞧见陆蝉面前一碗茶水刚刚见了底。

陆蝉今日装束简单,一身月白袍子清雅,头发束在脑后扎成冠,眉目清朗。

然而他此时越是眉目清朗越是让人不断想起他昨日的荒诞模样。

江稚梧掩唇轻咳,示意自己的到来。

陆蝉回神,连忙起身,嘴上赧然道:“小五我昨日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竟然——”他磕磕绊绊地说不下去,垂首调转话语:“我都不知道今日是如何腆着脸来见你的。”说话间走近了要拉江稚梧一起坐下。

江稚梧看他领子紧得极高,知道是为了遮掩还没消下去的痕迹,心中不免抗拒与陆蝉肌肤接触,躲开了陆蝉的手,先一步自己到桌边,坐下整理裙角。

陆蝉自知理亏,切切跟过去,开门见山道:“咱们择日再办一场更好的给你。”

江稚梧随口一问:“如何更好?”

陆蝉噎了一息,他思量了一早要怎么先安抚住江稚梧的性子,让她不要生自己的气,但是具体要如何做他倒是还没琢磨过。

陆蝉现想现说道:“总之更大的排场、更华贵的头面总是要的,还有证婚媒人也要再请城里更有权势的来,好让其余人不敢说我们的闲话。”

他一面说,一面观察江稚梧的颜色,见她不怒不喜只是静静听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试探问:“小五你……不生我的气?”

江稚梧低头抿了一口茶,“我不生气。”

虽不生气,不过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失望的。

如果陆蝉还要她嫁给他,那他至少应该对昨天的事情做些解释,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仿佛只要排场够大,用一场声势掩盖掉过去,他们就可以当做那件事儿不存在。

她确实不必再犹豫什么了。

江稚梧放缓语气:“陆蝉,我觉得昨日之事或许老天在提醒我们,你我不是有缘人,不该结为夫妻。”

陆蝉一怔,急急道:“可是你答应了要嫁给我,眼下你要反悔吗?”

江稚梧认真道:“是。如今我不愿再继续自欺欺人地嫁给你了。”

“自欺欺人?”

陆蝉重复着江稚梧的话,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你是说,从一开始就不情愿?”

江稚梧不知道怎么回答陆蝉的诘问,慢慢垂了眸子看绣鞋尖儿,半晌未言。

见她缄默模样,陆蝉眉头拧起,“是因为他。”

江稚梧微怔,随后反应过来陆蝉所指,还未来得及解释一二,就听见陆蝉冷厉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他!”

陆蝉负手立在江稚梧面前,一改先前的柔声下气,“早猜出你二人有旧情,看在你我马上就要成亲的份上而不曾拆穿,想着等你与我成亲也就收心了,但是竟不料你竟真会为了他甩了我。”

他见江稚梧不说话,更加笃定了自己,咄咄逼问:“江小五,t你当真以为,就凭你这身份他会要你?就算你曾经出身名门,但没落了就是没落了,莫要再做飞上枝头的美梦!能嫁给我已经是你有幸觅得良人!”

江稚梧皱眉,头一回见陆蝉气急败坏模样,一时间震惊又骇然,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她压着性子道:“若是你昨日能出现在婚仪上,那今日哪里还会有这一遭争吵?你莫要攀扯旁人进来。”

关于昨天的事,陆蝉原本是要伏低做小、好好哄一哄江稚梧的,可现在看着眼前人自己不检点还要来挑他错处的模样,他突然改主意了。

“我昨日是没能出现,但若不是你前些日子冷淡我,我又怎么会到外头寻温暖。再者说,我只是去行院歇了一宿耽误了时辰,可也不是什么无法挽回的大事,眼下我已答应你可以重办一场对你赔罪,可你却不肯接受,江小五,你别太得寸进尺。”

江稚梧身子一僵,听出陆蝉的意思是她在无理取闹,心里生起一股说不出的憋闷,不过也好在她早已想定了主意,既然陆蝉的想法她无法茍同,那就由她来做这个决断。

江稚梧深深暗吸一口气,压下情绪,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总之我已经想好,不再嫁给你,也不好再在这里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若你有需要,我可以在这里多呆两日陪你再做一做面子,否则你且容我收拾了行李,不日就搬出去。”

陆蝉拿话与江稚梧争对错,却没想把人赶走,他一声冷笑,“你我相遇时,你潦倒落魄,后来你的吃用穿戴全在我,你要收拾什么行李?”

在陆蝉想来,不让江稚梧带着东西走,就是变相在挽留她。

可是他不知的是,在江稚梧听来他这番话不仅满满威胁意味,也对她施加了诸多蔑视。曾经的主动相邀如今成了她全权仰赖他,平日里对她好似可以倾尽所有,到了争吵时却能掰开揉碎的计较。江稚梧觉得自己好似第一天认识陆蝉的为人,不过联想到他平日对待下人的行事风格,不禁也很快想通了接受了他就是这般的人。

今时今日,实在没必要再与他争吵下去。

江稚梧缓缓起身,迎着陆蝉的逼视,看他道:“那就什么都不带罢,我这就走。”

陆蝉猛地变了脸色,怒极反笑,“好,好,我这便叫古喜把门落锁,我倒要看你如何出得去。”

他跨步到江稚梧面前,以身躯挡了她的路,俯身欺压,“就算我不补给你那一场婚仪又如何?在外人心里你我已是一对,昨儿个是吉日,今日你已经是我的娘子,现在我就是拉着你行了昨日落下的周公之礼,也合情合理!”

江稚梧心中一震,她没料到陆蝉说出这般浑话来,简直在片刻之间数次突破她对他认知的底线。

但好在陆蝉这会儿只是极为愤怒地看着她,却还没有真的让人落锁,也没有对她动手脚。

江稚梧心知不能再激怒他,迅速整理好思绪,声音低落下来:“什么叫合情合理?如今你能在你我大婚的日子与那行首厮混错过,来日是不是还要把她接回家里,当着我的面儿与她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陆蝉眉头紧锁,虽还是恼怒着,但也冷静了些,品着江稚梧这话的意思。

江稚梧接着又道:“你当我是什么?难道是我自己情愿走的吗?可是我若不走,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陆蝉这回听明白了,脸色和缓几分,连连问道:“你是这样以为的?”

江稚梧不说话,撇过脸,绢子轻轻在眼角拭过。

陆蝉怔住,看她眸中水光一片,为自己潸然落泪,不由软下声音,“是你多想了,她们怎可和你相提并论,我又怎么会把这样的人领回家。”

江稚梧擡眼看他,打湿的睫毛黏在一起成一把把小刷子,忽闪着,书写委屈,“你若是早这么说,咱们何必争执这一场……”

陆蝉沉吟:“我还以为是你对旁人动了心——”

他看江稚梧又要落下泪来,急急打住,“罢了罢了,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好,否则怎么会有今日这一场。”

江稚梧垂眸,轻声抽噎。

陆蝉借势把她揽在怀里,江稚梧来不及抵抗,也无法直接推开他,只能听凭他的动作,轻轻靠在他的胸膛,过了一会儿才起身道:“哭脏了你的衣裳。”

陆蝉笑笑,不甚在意,“一件衣服而已,你有多少泪珠子,我都接得住,只希望你不要再因为我而伤心了。”

他声线清朗,眉目舒展,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

只是江稚梧再也无法把他同之前那个风度翩翩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她避开陆蝉的眼神,眸子低垂,带着鼻音道:“我要回房去洗把脸,你也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缓缓。”

陆蝉以为她是不想被看见哭花的脸,伸手点她的鼻子,“那我在前厅等你出来一起用饭,顺便聊聊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补偿。”

江稚梧点头,拐回卧房。

陆蝉一扫清晨等到现在的郁郁不安,目送江稚梧消失在门后后,揉着后腰打着哈欠往外走去。

昨天他荒唐了一日,今天又一早等在这里,眼下终于把这桩大事解决了,他也放松下神经,开始有些困顿的意思。

陆蝉在前厅坐了会儿,上下眼皮不自觉耷拉到一起眯了一觉,再睁眼时是被肚子的咕噜声叫醒的。

“江姑娘呢?”

他问古喜。

古喜茫然看他:“小的一直在这里守在老爷,没看见江姑娘来,应该还是在房间里。”

陆蝉点头,掸了掸衣裳,“叫厨娘上菜,差丫鬟去请江姑娘来用饭。”

古喜应下。

补了会子眠,陆蝉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开始思索起后头要怎么补偿江稚梧来。

排场不在话下,花钱就能办到的事儿他自不会吝啬。只是有权有势的证婚媒人么……他是个没什么权势缘分的商人,这点对他来说是有些难办。

不过,就算少了媒人这一项,难不成江稚梧还能不嫁他了不成?往后,就交给往后再说吧,

肚子又发起咕噜噜叫声,陆蝉饥肠辘辘,不愿意再想了。

他伸脖子眺望上菜的厨娘,只是没看见饭菜,却看见了古喜正一路小跑。

“老爷!老爷!”

古喜小跑着进来。

陆蝉挑眉看他,心里隐隐有些异样,“喊什么喊,说重点。”

古喜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粗气,“江姑娘她、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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