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毛球(1/2)
白羽毛球
方络薇算是保守的人,自己也承认了,通常情况下她不主动向徐经纶索取些什么。从高中毕业到如今,已经第四年。络薇也不会强迫对方为自己付出什么太多,那样未免太没有自尊了。说到底,方家这种名门望族养出来的姑娘还都有点矜持,有点骄傲。
徐经纶对她很好,爱她不疑。络薇以前从不去怀疑这些,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她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她需要更多。
但徐经纶却含糊其辞,t不肯给予。
方络薇确实是喝醉了,她也有意把自己灌醉,她知道如果自己清醒,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因此,也只能酒壮怂人胆。
她都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给予他了。一个就连讨好男人都不愿意的千金小姐,却愿意跪在他面前,解开他的皮带,用嘴去讨好。所以她那时根本没想到他会拒绝,不仅仅是拒绝,还是那样冷漠自持地把她扫地出门。
至此,方络薇伫在那扇重新禁闭的木门前,浑身都忍不住发颤。她压抑住起伏不定的胸脯,如同坠身于一场噩梦里。不明白,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没有魅力吗?到底还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到底还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挫折,方络薇喝更多酒来浇愁。
直到邓拙乐在花园的长椅边发现她。
彼时方络薇已经喝到不知第几杯,之前只是酒壮人胆,现在是酒催人泪。如果不是遇到挚友,方络薇根本不会委屈到哭出来,可关切地蹲在她身前的,可是从小到大都对她宠爱有加的拙乐学长,她非常信任他。
其实,方络薇或多或少能意识到拙乐喜欢她,也许是以前,也许现在仍然有感觉。但太过朦胧,她也懒得去辨别。对她而言,拙乐是发小,是学长,是挚友,仅此而已。
“拙乐……拙乐……”她委屈地靠住了他的肩头,在他昂贵的西装布料上哭得稀里哗啦,“你说……我就有那么差劲么……”
“怎么了,络薇?”邓拙乐疑惑地道,然而并没有推开她,而是很耐心地支着她,静静倾听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抽噎不止,她说得断断续续,拙乐一直给予她回应。
“我是不是哪里让他不太满意了呢……我是不是很没有女人味呀……拙乐,拙乐,你说呀你说,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
方络薇泣不成声,眼泪汪汪,整张美丽温柔的脸庞被酒精和泪水浸润得通红,宛若餐碟里那颗晶莹剔透的红葡萄,诱人至极。
邓拙乐简直是看的要呆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安慰,等到方络薇哀哀怨怨地说:“就连你也说,我掉眼泪是绿豆不是珍珠,我是不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哼,你以都不要来找我,你们都不要搭理我算了……”
“那可不是我说的,那是巫嘉说的。”邓拙乐才回过神,着急解释道,“我从来不觉得你没有女人味,络薇,你……很美。”
“那……为什么经纶不肯接受我……”
也许因为他根本不爱你,邓拙乐心叹,真正爱你的人,看到你哭都想要吻去你脸上的泪水,络薇,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拙乐哥,真的不尝尝吗?”
不知为何那轻绵柔软的嗓音挥之不去,在邓拙乐的脑海里盘旋,如恼人的咒。
他摇摇头,挥散这不该有的龌龊念头。将盈盈欲倒的络薇搀了起来,他温声说:
“络薇,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室。”
谁知道方络薇像是听不得“你醉了”这三个字,更是对休息室非常过敏,只一瞬间又委屈得哭了出来,推开他说:“我没醉!我不要去休息室!……我才不要再看到他!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我要回去!”
“好好好。”邓拙乐生怕她摔倒,连忙又扶住她那娇弱又温热的香肩。方络薇本就酒量堪忧,平时多喝两杯都会发热的体质,现在简直浑身都烧起来,哪还有理智可言。
她不愿意继续呆在这儿,他只能让司机把她送回方宅。只是他把她抱进了车后座,她仍然抽抽噎噎,抱着他的脖颈不松手,又问:“拙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经纶他好像根本就不喜欢我……你知不知我每晚一个人在家……他从来不陪我过夜!”
“我知道,我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爱而不得的滋味,他邓拙乐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而心爱的女人现在搂着他,却为别的男人黯然神伤,他其实那么多怨怼,被她的眼泪一滴滴消磨,只剩下心疼了。
“我都……还没有体验过……”方络薇明显醉得不轻,最私密的事情都往外说了,“太太们私底下还都问我……和经纶的情事滋味……结果我压根没有体验过……每晚上我只能自己……你根本不知道……唔……”
话音未落,就被邓拙乐一把吻住。
邓拙乐在她的唇上体会到红酒的甘甜,辗转许久,方络薇的推拒被酒精一再麻痹,这狂热而激烈的深吻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因此她有点儿晕晕乎乎。直到邓拙乐抽离,而后冷瞥一眼前座的司机。对方自行离开。
“邓拙乐……?”络薇迷糊地呢喃。
“薇薇,想不想要体验,那种滋味?”邓拙乐此刻已然情难自抑,一旦尝到甜头就想一纵到底,耳边着魔般反复回响那句:
只是三分糖都这么甜了。
那全糖到底有多甜?
不想尝尝看?
方络薇没有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只听到他问了什么,语气还很温柔。酒精促使她答应拙乐的请求,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后果。
邓拙乐重新含住那片甘甜的唇瓣,梦中无数次,眼前却头一回,激动到让人发晕。耳尖,锁骨,再往下,指尖流连,络薇同样有了反应,艰难而晦涩地喘息着。直到他已经埋入裙摆,她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
“络薇,好好感受……”邓拙乐去亲吻她汗湿的额发,抵入的那瞬间,络薇惊呼。两膝夹紧无法阻止,许多个深夜里隐忍不安的空虚也被突如其来抚慰了,甚至于——
她无可抑制、满足甜腻地一声喟叹。
流连辗转,情难自控。络薇轻哼一声,纤细优美的脖颈线条延长再延长,邓拙乐顺着溢出娇吟的红唇,探索带来双方的颤栗。突如其来的痛与快乐,掌心都埋进海浪里,最后,络薇小小绷紧,然后脱力,喘息着。
邓拙乐紧扣的西装袖口被打湿了。
方络薇闭着眼回味着余韵,非常疲惫,然而满脸的红潮比晚霞要美很多。邓拙乐再贪恋那芳香红嫣的嘴唇,抚平她裙角褶皱,小心而珍重。今夜过后,一切都有所不同。
打电话让司机回来,嘱咐一定把方小姐安全送到家,并且不该知道的事情少知道。司机连连点头。邓拙乐目送着黑车远去。
回到大厦,人声喧哗,电梯正在上行。
他凝望指尖晶莹,不自觉,贴近嘴唇。
嗯,全糖确实很甜。
比想象的还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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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巫染挽着邓拙园来到前厅。
门口处,邓拙乐正一手插兜一手看表,很明显正等待着两人,见到巫染,微颔首。
巫染抿唇一笑,非常惬意自得,目光瞥到他衣襟上,忽而伸出手去,放低他领口,恰好遮住那一片色号熟悉的豆沙红唇印。
“尝到了?”笑容灿烂,意有所指。
邓拙乐不置可否,嘴角噙着闲散笑意,就那么等她替他整理好衣领,摆出一副对待弟妹的客气态度。邓拙园的目光在新未婚妻和亲哥之间辗转许久,最后轻呵一口冷气。
“端正态度。”拙乐立刻掐了他手背。
“嘶!”拙园低呻了一声,然而也知道现在兄长不会再为他撑腰了,因此含怨瞪着城府颇深的未婚妻,半晌才堪堪稳下心神。
进门,打招呼,致意,体面问答。
在刻意回避“宴会结束时发生了什么”“听说未婚妻原本是方家二小姐”“为什么准未婚夫表情很僵硬”此类问题之后,两位年轻人应付完了招待会。未婚妻巫染的表现可圈可点,而未婚夫邓拙园还算神智清明,最起码不似被强迫的。这就足够了,剩下的随意媒体去编排,反正掀不起什么浪花。
巫染体贴地用方巾擦去了邓拙园额角的冷汗,声色温柔沉稳,关怀恰如其分,“今夜我们的主人公辛苦了,回去早些休息。”
如此识大体、有礼节,饶是邓父邓母也不禁高看她几眼,而巫父巫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巫染刚来巫家便如此作态,因此并不觉得怪异。真正觉得怪异的只有主人公邓拙园一个,现在他还残留着被巫染的鞋跟缓缓碾过的感觉,每每回忆,简直是心灵摧残。
巫染凑近了他,他才恶声说了一句:
“……假模假样,你就是一个毒妇。”
“哟,这么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了?”巫染勾起半边嘴角,梨涡浅淡可爱,“我还没打算那么早就喊你老公呢,小未婚夫。”
邓拙园斗不过她,连嘴都斗不赢,卸下伪装的巫染简直牙尖嘴利,半点儿不饶人。他愤恨地说:“你等着,t我一定不会……”
“放过我?”巫染忍俊不禁,“用你白白粉粉的?挺可爱的,我想知道是怎么个不放过我的法儿,是像刚刚休息室那样不放过吗?那恐怕不太行哦,软得都插进不去。”
“你……你……”邓拙园没想到她天使一样精致美丽的脸孔不仅能口出恶言,还能口出秽语,其程度连他一个男生都汗颜。
“就这样,还想让我等着?”巫染眯着那双顾盼生辉的杏眼,怜悯地拍了拍他掌印刚消的侧脸。那被强行扒掉裤头又痛挨了一耳光的屈辱让他恨得眼眶通红,只恨杀人。
邓拙乐喘着粗气看她,眼神凝滞在她那双浅淡的眸子上,似是在思索,半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拦住了巫染的去路。
“等等,你是不是认识……庄羽?”
巫染闻言,微笑消散,轻蔑瞥他一眼。
“……庄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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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羽?不认识,那是谁?”
淡白烟雾缓缓弥漫在美艳的脸庞上。
“……新来的体育生?关我屁事,好不好看和我有什么关系?”白皙指尖夹着烟,懒散靠在走廊斑驳的围墙上,似笑非笑,“神经病,比美又是什么陋习?怎么不把他爹拉过来和我比?嘴巴比勾巴还臭呢?”
“……知道了,不就是隔壁职业学校的那个肖五吗?那就今天呗,放学去堵着嘛。处分?无所谓,不让棠悦知道不就行了?”
把钟南海随手掐灭在栏杆,巫染的视线被突如其来的纯白笼罩。不耐地擡眸一看,正是最近来高中部训练的羽毛球体育生们,呵呵,一个个穿着学校定制的纯白运动服。
倒像是白天鹅一群。
“庄羽……”她小声嘀咕着,突然扯过路过的一个体育生,发现是女生后,又讷讷松手,捞了她身后的一个男生来,不客气地把烟雾吐到他脸上,“喂,你认识庄羽?”
那名男生被劣质烟的味道呛得直咳嗽,正要爆粗口,看到烟雾后那张美艳到恶毒的脸,堪堪止住了话头,低声下气道:
“巫……巫染姐……我认识庄羽……”
“你结巴什么?”巫染轻蔑一笑,看他非常不爽,男高中生总是会让人非常不爽,她嫌恶地松开了他,“……指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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