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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锁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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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的领带哪里去啦,经纶?”

“太紧。”咬字含混,“就松开了。”

正好对上巫染的视线。

正好又是说松紧二字的时候。

点她呢。

巫染抿唇不语,身旁巫嘉叫来的朋友正小心翼翼搭话她。大抵说巫嘉这小子藏得够深,这么牛逼的妹妹不拿出来让大家开眼;之前不知道她这么漂亮,下次有活动还带着她一起;再就是要了联系方式,又问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在听到“邓拙园未婚妻”的答案之后,这群少爷千金倒是消停了不少。

巫嘉喊来的,保准也是一堆玩咖。

“络雅呢,怎么没看到她?”巫染低声问身旁的邓拙园,后者正和旁人闲谈饮酒。

“刚才就走了。”拙园回答,“络薇姐怕她再得罪你,找司机先把她送回家了。”又问,“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我都不懂有什么好为难你的,她哪次在你手上讨到好处了?徐老爷子喜寿宴上,还没长够教训?”

“你该问她自己。”巫染揶揄地咧嘴,讨论的话题十分刻薄,然而因为DJ放的歌曲过于激情澎湃,隔得稍远一些就无法听清,只能耳鬓厮磨去交流。远看着,还真是两只登对鸳鸯,俊男靓女,并且正经婚约加身。

徐经纶指尖抹过杯沿,默观一桌之隔的后辈。不知讲到什么,方才对他还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小家伙翘起唇笑得甜,同身旁的年轻未婚夫窃窃私语,举止亲昵不失风雅。

一点儿恣意、一点儿野痞流淌而出。

影绰旖旎灯光,黯淡浮躁的金点。

如暗墨,泼洒她那瑰丽的眉眼。

简直像乌云山间的花斑蛱蝶。

野生、不加以修饰的、张扬的美。

她方才也这般表情去和那陌生人借火,眼神勾人至深,那人简直无法把目光挪开她分毫。休要说别人,徐经纶自己也是如此。

现在他把玩掌中淡蓝发圈,举杯饮酒,心不在焉,旁听神游。朋友们都知道他本来就是这性子,却不知道他脑子里满是那所谓弟妹又泣又喘往他指尖送着,求他再快一些的娇气模样;又是泄身后筋疲地阖上双眼,侧偎在他胸口细喘的荡漾情迷。她当时要他别再吻她,她怎么不看看自己有多诱人?

唉,弟妹。

挚友的继妹。如今的仇人情人。

瞧她,把一切搅和得多么乱啊。

.

音乐酒吧四季如春,香汗淋漓。

街角路边冷雪下坠,纷纷扬扬。

今夜没人少喝,除了因为亲哥和未婚夫双双坐镇而没人敢灌的巫染。各家司机早在半小时前启程,现在已在马路侧泊等候着。

巫嘉还有下半场要喝,特意叫上柳妤,什么心思简直路人皆知,真是可怜人家姑娘大晚上梳妆打扮。他把巫染送到赵叔手上,就打算告辞,一旁也要陪着下半场的徐经纶这时候撑着黑伞上前,屈起双指敲了车窗。那修长青红的指节还衔着半只百乐血橙爆。

什么毛病?

当着巫嘉的面,巫染还得维持着得体,假笑着降下车窗。徐经纶俯身,朝她叮嘱。

“到家后记得给哥哥回一通电话。”

“想的美。”巫染撑着下巴看他。

“……借火?”那二字从他口中飘出,随着入窗的点点白色和橙香四溢的淡烟雾。巫染很渴望,突然想念那只被他强行掐断的薄荷登喜路。来京城这三个月从没摸过烟,这是第一次复吸,没想到体验非常之差劲。

她本就口干舌燥,被他威胁愈发烦闷,冷而短促地笑一声,狠戳他胸膛,压声:

“少他妈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升上车窗把此人隔绝在外,靠上椅背,再也不看他脸色如何,吩咐赵叔开车离开。

巫染浑出一口恶气,拇指摁压着眉心,赵叔难得看她如此不快的模样,不禁纳罕。他在巫家工作七八年,从巫嘉上学就接送,如今也是负责两位小辈的日常出行。和巫染接触多了,就发现这小丫头和刚来的时候也太不一样,朝外人说话的时候还活泼一些,但凡沉默下来,阴郁戾气倏然从眉间扩散。

他便知这巫家继女是不容小觑的角色。

巫染确实和赵叔还算相熟,事实上家里大部分下人都和她很热络。她私下跟赵叔聊他女儿,年龄相仿,得知数学是短板科目,还帮着介绍高考编过题的老师和专项课程。赵叔感激,也和她聊巫家的事,暗中点拨。

“小姐,心情不好?”问得很是体贴,对她方才那句疾言厉色的咒骂像是没听见。

巫染滴眼药水,用掌心摁捺住眼窝,半晌笑叹一句:“唉,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姐不喜喧闹,何必和少爷同来?”赵叔心疼她,小小年纪,家中要看人脸色,看似风平浪静,到底也是如履薄冰的孩子,“老爷知道你来这种地方,也不会高兴。”

意思是,当家之主巫恒是可以依靠的,目前还很偏着她,告个状嘴皮子功夫而已。

“何必呢。”巫染伸手拨弄暖气。

太麻烦别人,麻烦除自己以外的人。

最终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呢?

就像巫嘉总指望徐经纶帮他擦屁股,若是有天人家撂挑子不干了,还能指望谁呢?

世上愿意无条件帮你的也就只有亲人,可如果亲人都物是人非的话,恐怕孤立无援的时候只能走向绝路。巫嘉t如此行事下去,陈明俪再如此溺爱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耗尽巫恒所有的耐心。假以时日,必酿成大祸。

“最近这些日,妈妈和爸爸还是……”

“是,自从那夜的事之后,老爷和夫人还是分房睡。”赵叔道,“也不坐一辆车去公司了,老爷会起早一些,不等夫人了。”

是好消息。巫染心里总算舒适些,仰头放松肩颈,缓擡清泠的眼说了句“这样”。

“不过年假总是会在家,估计到那时候也缓和了。”赵叔道,“算是惯例,从夫人家带来的习惯,春节会在平城那边过,小姐和少爷不是说出游三亚么,就说不带你们往平城跑了,等清明再一起回去祭祖就好。”

看来这娘家势力也不容小觑,要让巫恒憋着怨气和陈明俪返平探亲,倒时估计两人再多隔阂也要消了。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

最该紧急的,三亚湾出游在即,必须给拙乐哥当好金牌助攻。想到徐经纶因为公务缠身而不得不留在京城,她十分的烦躁也就消了五分,不用看到他还真是一件大喜事。

她因此要撤回对拙园的那句“还没什么人值得我不想见到”,徐经纶已然一跃成为她最避之不及的人,连同他那该死的下流的行径。她太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说之前她还算摸得清他,那晚过后又不一样。

他那些话明摆着玩笑,却又字句落实。

她很肯定,如果不是她早有防范,今天估计就真要被他入个瓷实,干到天昏地暗。他竟用那个眼神瞧她,像要把她撕进腹中。

真是饥渴。

到家也懒得给他回电,他倒打来电话,巫染在洗澡,没有接到,好在他锲而不舍。接通徐经纶的第四次来电,对面声色喧哗,想必还在喝那下半场。她说自己早到家了,叫他和巫嘉好好享受,千万别亏待自己。

他也坦言,目前只想同她一起享受。

挂断电话前,他轻声和她说,后天见。

巫染笑了,你很快就知道后天见不见,恐怕和你见面的是董氏参竞的“好消息”。

巫染没想到,出行那天还是见面了。

不过徐经纶是送大家去京河机场的。他先表示不能出行本次三亚游的遗憾,并且让大家好好玩,已经订好下榻酒店,找好当地的朋友当导游,并且两架游艇也加满油。

车上有络薇络雅,拙园拙乐,还有巫家两位。梅赛德斯奔驰V260L足够商务宽敞,络雅非要拉着络薇体验中间的零重力座椅,而拙乐拙园坐在最后面,四座相对着聊天。

巫嘉乐呵呵挤进邓家兄弟,把后座放平享受车内平躺的快乐。巫染看着副驾驶座,沉思片刻,种种古怪回忆倏然涌上心头。

“……络薇姐,要不你坐前面吧。”

“才不要。”络雅警惕地替姐姐回绝。

“染染那么怕我?”徐经纶笑得温良,一身VERSACE23双排扣戗驳领黑西装,撑起内饰典雅复古的空间,把方向盘控得像是他的缰绳。男人降窗对她示意,“上来吧。”

行,巫染打开车门,心想再忍你一次。

反正接下来半个多月不会见面。

并且还要笑着阴阳两句:“真是可惜,之前商量得好好的,徐哥哥怎么要紧时候还公务缠身?我可最想和徐哥哥一起去呢。”

邓拙乐和邓拙园被她精湛的演技折服,看来要让巫染吃亏,还真是想都别想。这话在不知全貌的人看来,就只是哥哥妹妹之间浓情蜜意的体己话,但在知道巫染一手造成此事的两人看来,无异于句句戳人肺管子。

邓拙园没憋住笑,只好装沉思的模样,手掌盖在鼻梁,拇指摁下频繁翘起的嘴角。邓拙乐要功力高深一些,还接上话头:“没关系,经纶,等忙完这一阵子再来也行。”

络薇倒是很体贴他:“也不要忙得忘记吃饭,你本来胃就不好,三餐都要准时。”

“还是络薇最心疼我。”徐经纶挑了能回复的话,“待会你们先下车去拿行李,在我助理开的车上。他负责领你们办托运。”

“知道啦,大忙人。”络薇打趣儿道。

商务车缓停在航站楼门口,众人下车,巫染刚要解安全带,徐经纶让她稍等片刻,说她是丢了什么东西。巫染思索片刻,怕他搞什么古怪,还是掏了一遍自己的口袋。

“我没有丢东西。”她笃定地摇头道。

“染染再仔细想想,那天Orchid酒吧,你丢过一个蓝色发圈呢。”徐经纶教导她,“下次可不能随便把东西给陌生人了。”

“……谢谢提醒。”巫染伸手,徐经纶看起来不打算为难她,把那枚发圈轻放在她掌心。收回手,她心想这人不会用这东西套撸过吧,愈发疑惑,他怎么突然那么好心?

一股奇妙的预感在她心底缓缓浮现。

试图再次拉车门。

却发现从里面被锁死。

巫染不可置信,回头瞪他。

“徐……”话未说出口,徐经纶捏住她的下颚,张嘴,粗暴狠戾地含住下唇吮吻。又啃又咬,简直堪称野兽。好不容易推开,巫染惊惧,喘息凝神,不动声色地掏手机。

谁料徐经纶一伸长臂夺过,扔到后座。

猛踩油门,排气管轰鸣如浪潮似雷暴。

仅四五秒,表盘指针一路飙升到百八。

“乖乖,自己把扶手给抓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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