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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橙烟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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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邓拙园……”巫染稳住声线,无力地扶着徐经纶一进一退的手臂,“我身体不太舒服,你们先赶航班吧,不用管我。”

“怎么会突然这样?你是不是被……”邓拙园显然是不信的,还要再问详细一些。巫染已然打断:“要听话些,要先让拙乐哥登机,另外的事下机后再告诉你怎么做。”

说完,挂断电话,泪珠已掉下好几颗。

“还真大义凛然。”徐经纶感慨,“为了你拙乐哥的幸福,染染竟甘心自己受苦,真是可歌可泣的兄妹情,让我自愧不如。”

巫染缴械不得,确实受苦。此刻此刻,顾不得其他:“松开……快要憋不住了。”

“嗯?染染憋不住什么?”明知故问。

饶是知道他行文风格就是如此,巫染也不禁被这禽兽不如的话给哽住,濒临溃败,再顾不得什么面子,低声下气地唤了一声:

“徐经纶,让我出来好不好?求你。”

“再喊。”

“徐经纶。”

“嗯?”拧住。

“……徐哥哥。”

终于,一阵突兀的水声伴随喘息消退。巫染释然t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吮吸她的唇,鼻尖,眼角,和脸上湿漉漉的眼泪。他似乎钟爱这个,真奇怪,明明端得清高冷矜样,徐经纶却在讨女人欢愉这件事上很有天赋。

“染染舒服了,现在总该轮到哥哥。”徐经纶漫不经心啄她的下巴,再次分开她。

“……我没有吃药!”巫染推搡他。

“乖乖,我也不会破你的身。”徐经纶不大忍心,“夹着磨一磨,浅浅的就好。”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良心,对这小没良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刚才泣着在他肩头撒娇,他居然一点儿脾气也没了。

“就含一含头,乖乖,不是很痛的。”

“……不,等等。”巫染半阖眼睫。

然而,就在抵向那片天堂时,身下人却伸手给他一巴掌,不重,但确实制止了他。

徐经纶没防备,清脆声响在耳畔回荡。

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反复回荡。

他不明所以,拧着眉瞧她,而巫染方才乖巧忍让的神情荡然无存,她顽劣地眨眼,转身背对他,降下车窗,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听。”

徐经纶突然听到道路远处。

呼啸而来的。

警笛声。

始作俑者再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正在录音。对着他晃了晃,当他的面按了保存键。手机屏幕散发的电子光自下泼洒而上,将她整张余韵未消的脸笼罩住,愈发美轮美奂。眼窝和颧骨愈发柔和,像融化在悠悠光线。

比起多情,更显露几分莫测的诡谲。

“从上车到现在,我已经保留取证了。现在,最好把你和我的衣服裤子都穿戴好,怎么脱下的就怎么套上,尽量别留下破绽,不然,我们两个都很难和警察叔叔交代。”

“你什么时候……”徐经纶很快反应过来,偏过头轻嗤,“哈,原来是藏头诗。”

要听话些。

要先让拙乐哥登机。

另外的事下机后告诉你该怎么做。

要,要,另。

幺,幺,零。

“染染,你可真是……”他替这小家伙也穿好衣服,俯首最后留恋她嘴唇。柔软,温湿,芳甜,真是,怎么可以说出那么决绝的话语。整理她耳畔的碎发,他还是和初见那般温文尔雅,只有她知道他随时打算咬住她、嚼碎她、连着骨肉带着筋的,咽下她。

可她刚刚还分外享受,泄在他手上。

徐经纶离开她的唇,轻声叹息。

“用完就扔,你可真是无情啊。”

.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警察,两人把这件事编造成误会报警,被迫经历一番口头教育。

“孩子再怎么不听话,也不能打啊!”警察同志们主要教育了身为哥哥的徐经纶,“你看这都哭成啥样了,那么漂亮一小姑娘也不下手轻点,别动手了啊,再听到没?”

“……明白,我明白的。”

徐经纶好声好气送离了两位人民公仆,再无任何心力。这辈子还没在任何一人身上吃过这种亏,疲态尽显,插兜,背靠车窗。巫染站他身侧,身影纤细,扶着手臂沉默。

“唉,说说吧,现在你手上拿捏着我的把柄了。提条件吧,提要求吧,小祖宗。”徐经纶笑叹着从烟盒抖出一根,血色浅淡的嘴抿住,含蓄轻柔,如抿一片涌动的乌云。

冬风吹起飞扬的褐色长发和浅淡眉眼,像藏掖在她身后的危险蛇群,她是美杜莎。不得不说,当巫染阴险狡诈的那一面展露,她的美也愈发生动起来,像是石像被点缀了灵魂。她有滔天的魔力,她是窃爱的巫女。

“以后别让我有机会弄到你。”巫染轻描淡写,“你也说了,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之间的感情很简单的。我很讨厌你,就是想要和你做对,想要看你失败的惨样,想要弄得你这辈子都跌落在泥泞里,和我的那个便宜哥一样。我说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先招惹了我,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所以,别想着那么快就把自己给撇干净。”

“……那你要我怎么办?”属实记仇。

他讲过的字字句句都落实,睚眦必报。

“我要你见着我就躲得远远的,把你那龌龊下流的心思藏好点,别再来挡我的路、占我的道。不然我可不管你是巫嘉的朋友,还是徐氏的太子爷。你是很有手段,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让我费了很多的心力。这次就当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以后要么你绕着我走,千万别来招惹我,别让我再看到你禽兽不如的嘴脸;要么你就做好和我斗一辈子的准备,好生受着吧,因为我不善罢甘休。”

“……行。”徐经纶竟然爽快答应。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招惹你了。”

“这么干脆?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我的风格就是及时止损。”徐经纶掏出S.T.Dupont钻石巴黎钉,钢琴朗声,拢掌,点烟。明艳火光也蹿燃,勾勒他那轮廓清俊硬朗的五官,真是非常之完美的一副皮囊。他只凭那张脸就让人感到美,与之相关的:

冰冷与危险。蛇鳞与玫瑰。

在魑魅夜色里交互闪光。

“我之前确实觉得,你这个小家伙还有点儿意思。”徐经纶自嘲地笑,深吸进肺,滞留片刻,眉眼懒散下,浅而沉缓的吁出,“有意思,是让我牵肠挂肚,恨不得把你含在嘴里,还怕含化。不过你也说得对,我们再这样走下去,也只会是挡了彼此的道。”

“算了,算了。”指尖夹捏着那燃烟,巫染想到他方才就这么夹捏她。说没有舒服也是矫情。她确实,也觉得他有点儿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各走各的吧。四年,四年之后,不知道我们是敌人还是情人。”徐经纶视向她,“我希望是后者,你呢?”

巫染冷漠地倚着车身,就那么懒散的,看向他。至此她还有点儿觉得他顺眼些了,并且愈发顺眼起来。让她有这种感觉的男人可不多呀,虽然他说起官腔话来斯文败类,但伺候她也算尽心尽力,顾及着她的体验,比起坏又有点儿人性。而且他是难得和她同频的人,能追逐彼此的脚步、气息和踪迹。

想到这么一个人要和她分道扬镳,巫染有惺惺相惜的触动,聊胜于无。就和蜻蜓尾点了水面,风过铃而轻响,雨落短促半截。

有点儿意思。只是有点儿,但不多。

没有多到动摇她那黑暗而恒定的路途。

“……徐经纶,你还欠我一支烟。”

她拽过他的衣领,踮起脚尖,质问他。

“搞清算呢?”徐经纶没有太多意外,她本来就具备这种睚眦必报的精神,他早就知道了。他低头找方才放进口袋的铁烟盒。

后来徐经纶每每想到这一个瞬间,巫染之所以是巫染,就是因为她永远不按他的预料出牌,总是这样的,所以才叫他很着迷。

她拍开他递烟的手,夺过他嘴里那支,索取一口,就着血橙愉悦而快活的甜果香,给了他一个,难以忘怀的、缠绵俏皮的吻。

波光粼粼的眼神落尽在他视野中央。

一秒钟过后。

并非无事发生。

她勾着他的舌吮吻,闭眼,眼睫不颤。

一秒钟之后,是第二秒,第三秒。

不松开他,唇咬着唇,气混着气。

最后,她口腔里的烟雾已然散尽。

同种气味,流淌在两只野兽的食道里。

她吞吐他的津液,他撕咬她的血骨。

这个吻的印象太深刻,对徐经纶来说。所以每到他夜深人静或晨醒恍神时,回味起这个吻,回忆起她闭着眼悄然离开他嘴唇,他还无法忘怀。并且只因为是她,而怦然。徐经纶确实以为,那个血橙烟香的诀别吻。

就是这个叫巫染的女人和他的结局。

他本来都没打算再和她纠缠下去了,可半年后的那场瀑雨,他的心又被搅得动荡。

而两年后,洛杉矶的夏夜里,她再次:

引诱他,偷走他。

连人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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