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厉内荏(1/2)
色厉内荏
“不……不!我不要生孩子!”邓拙园崩溃无比地大吼,“我他妈可是个男人啊!你让我生孩子?你他妈不如让我去死!!”
“男人?女人?”巫染沉默片刻。
“有什么区别吗?”
“在我眼里,只有好人和贱人。”
巫染坐在床边,动作比言语温柔许多,掌心伸进病号服里摁了摁他的小腹,又顺着那微圆的轮廓划动指尖。邓拙园惊惧交加,缩起身子想躲,手脚在挣扎中早被勒出条条血痕,濡湿在洁白无瑕的床单,宛若红花。
“如果你运气足够好,会在今年十一月拥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巫染将美丽的脸贴在他的肚子上,感知那属于庄羽的生命。孩子一半流淌着庄羽的血,巫染太期待她的到来了,“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女孩儿。”
“……不可能!”邓拙园泪流满面。
“你就是个疯子!你这样把我关起来,强迫我给庄羽生孩子,我家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我哥……我哥他绝对会来救我!”
“嘘——!小声些。”巫染撅了撅嘴,“这难道是光彩的事吗?一个男妈妈,你要让拙乐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双手分撑在他的上身威胁,“你要是不给我生,或者半路自杀或逃跑了,我就让你哥给我生!”
“我不信你这么手眼通天!”
“……是吗?那你要试试吗?”
邓拙园不敢想自家哥哥也被绑在铁床上那生不如死的模样。分娩之痛t,生物课可是学的明明白白,十指的距离每分每毫都宛如天堑。似乎是知道邓拙园在害怕什么,巫染补充道:“分娩是痛,那么人流呢?用子宫刮匙把内壁胎盘一点点、一点点刮干净。”
“那可都是人身上长的肉啊……”
“呜呜……求你了……你别说了……”邓拙园浑浑噩噩地摇头,想哭、想喊,嘶哑胀痛的喉咙如同被无形的文字扼住。他其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巫染此人行事如何?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一击必杀。她存心要把他囚禁,就根本不可能让他有反抗之机。
“只管下半身舒服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呢?”巫染遗憾地辩护,“我只是没有抽出来,只是不小心射了。”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也不想知道,不愿意面对那种痛苦!”巫染想到了生母,呼吸都变得急促,“下身流着羊水……腰椎被劈开一样……在苍蝇乱飞的猪圈里……”
“那个时候,你们男人又在哪里!”
巫染猛压邓拙园的胸腔,虎口狠狠扼住对方的脖颈,心里却明明白白想着另一个男人:和他血脉相连,都让巫染觉得肮脏!
面前,拙园已然无力地半翻白眼。巫染强迫自己手腕泄力:不是出于人性的善良,而是两只恶魔在体内作斗争,一个说,现在弄不死巫恒,还不能杀个他吗?另一个说,他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难道不想看看么?
最终巫染对孩子的期待还是战胜一切,她甩开手,站起背过身去,以抑制磅礴的杀意。身后,劫后余生的拙园正大口喘息着。
“直到孩子生出来之前,你都会在这个别墅安心养胎。一日三餐有阿姨来伺候你,想要什么就和我发短讯,会给你买回来的。书架上有你喜欢的长篇小说集,手机电脑也带过来了,剩余的学业你可以线上完成。”
巫染已然重新扮演起温婉体贴的未婚妻角色,如同野兽把撕开的面具捡起、戴好。
“最好别想着求助,应付好你的家人,别让他们发现你身上的变化。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堂堂邓二少是个怀了孕的男人吧?”
“……是不是只要我生完这个孩子。”拙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幽微如同虚无,“你就能……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你对宝宝好,当一个合格的爸爸。”巫染停住了脚步,冷笑,“那我自然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可若是你不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保证会让你积极响应国家的二孩政策。”
“还有。”巫染没有回头,声线浑冽。
“别再打扰庄羽,这是最后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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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三结束的暑假,拙园没回国。
拙园在忙着养胎,这可爱的未婚爸爸。
巫染在结束实习后回了一趟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登门拜访邓家。准媳妇向邓父邓母表达歉意:“拙园假期学业繁忙,实在分身乏术,他让我一定多陪陪伯父伯母。”
“好孩子,你有心了。”邓母将手叠在巫染的手上。时至今日,相比于络雅,学识和涵养兼备的巫染确实是完美的儿媳人选。
巫染在邓家陪两位长辈用晚饭,邓拙乐姗姗来迟,看来也是公务繁忙。弟媳妇隔着餐桌对他遥遥一笑,他也和煦地同她寒暄。
吃完饭,邓拙乐和巫染在廊下抽烟。
“今晚巫嘉可在珑骅特意为你设宴。”
“知道啊。”巫染颔首,“都有谁?”
“我,络薇络雅,巫嘉做东嘛。”拙乐没憋住笑,“还有你的老朋友,徐经纶。”
“……你现在说话怎么也油嘴滑舌?”巫染扶了扶额,“这不都是原班人马吗?”
“是啊,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拙乐感慨道,“咱们这几家啊,还真是……”
“剪不断理还乱。”巫染替他补充。
抽完最后一口烟,巫染轻拍他肩头。
“行,那祝你们玩的愉快。”
“嗯……等等!”拙乐半晌反应过来,“结果问了老半天,你是不打算去啊?”
“那不然?难道有人很想我去吗?”
“那倒不是……”邓拙乐面露难色,“你哥听说你回国,包了最大的贵林堂呢,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不得给他个面子吗?”
巫染嘴角勾了勾:“你别告诉我,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怎么?受了谁的嘱托?”
“嘱托倒也算不上……”邓拙乐赔笑,“祖宗,我哪里敢把算盘打到你的头上啊?就是络薇之前给我打电话,让我捎上你。”
“络薇的意思?”巫染一副“你别蒙我了”的表情,“恐怕是徐经纶的意思吧。”
邓拙乐嘿嘿一笑,举双手表示自己还拎得清:“随你心意,反正我话是带到了。”
“你都说了,我还不去,像什么样?”巫染哼了声,“走吧,美人关,鸿门宴。”
“点我呢?我这回真没见色忘友!”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我自己。”
“什么意思?”邓拙乐一知半解。
巫嘉的鸿门宴,美人却是徐经纶。
巫染确实有几个月没和他做了。
说想念吗,身体倒是诚实地空虚起来,但,并不是非他不可。巫染很清楚自己需要的只是性爱,而徐经纶恰好是合适的对象。
巫嘉摆宴迎她?络薇盛情邀请?
徐经纶啊徐经纶。你又卖什么关子?
两人驱车驶向珑骅会所。
陌生而熟悉的庭院,初次来时巫染还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刚成年继女,谁都可以随意施加恶意的存在,可如今却大不相同。
她站在草木摇曳的夜色中,浓稠的夏风散开淡藻般的长发,短款皮衣和及胯热裤,纤细脖颈戴细钻闪烁的choker,墨镜挂在挺俏鼻尖。邓拙乐突然意识到巫染还很年轻:他们这些人已经二十七八,快奔三的岁数,可巫染太鲜活,二十一,闪闪发光的年纪。
“走吧,拙乐哥。”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两人走进珑骅大堂。经理带领二人去01包厢,路过贵林堂时又看到新奇的节目。
这次节目不像上一回见到的那样血腥,却也足够惊险刺激。透明的长方体鱼缸里,十来个浑身无遮拦的少女正争抢一个金球。空间足够逼仄挤压,无数修长苍白的肢体在蓝澄澄的水里纠缠和踢蹬,宛若某种畸怪。
“今夜节目——厄里斯的金苹果。”
两人仔细瞧去,只见冷水中被纤纤玉手争夺的金球,还真是塑造成苹果的模样。
经理介绍道:“厄里斯,古希腊神话中的纷争女神,传说世间所有的纷争、争吵和离心,大多和这位女神有关。厄里斯在一场婚礼上拿出金苹果,说,送给最美的女神,从此引起赫拉、雅典娜、维纳斯三位女神的激烈争抢,和长达十多年的特洛伊战争。”
“也就是说,这些少女们必须争抢唯一的金苹果?”巫染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确实是有趣的节目,如何分出胜负呢?”
“……当然看金苹果最后在谁手中。”经理惊讶于这位年轻贵客的胆量,“总之,唯一的优胜者会得到五十万美金的奖励。”
“你说的最后,是指……”巫染眨了眨眼,没有把话说明,然而经理却颔首称是。
“还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巫染感慨,转而向身边面色难看的邓拙乐问道,“拙乐哥,要不我们一人押一个选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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