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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厉内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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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了。”邓拙乐别开了目光,“走吧走吧,这有什么好看的,太……”

“太残忍了,是吧?”巫染笑了笑。

“唉,其实她们都是自愿的。”经理解释,“珑骅会所从来不做强迫性营业,这些女人都是为了钱自发参与,她们也签了风险承担声明,知道自己可能付出的代价嘛。”

“是吗?你确定所有人都签了?”巫染歪头瞧着经理,剔透的杏眼里有碎光掠影。

经理被美得失神:“呃,我们保证。”

“那我也敢保证,里面有一个人绝对没有和你们签合同,她不是自愿参与的。”

“哈哈,这怎么说?”经理挠了挠头。

巫染没有回答他,却示意邓拙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缸中的角落:“拙乐哥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有点儿像络雅?”

邓拙乐强装镇定看了一眼,然而却挑了眉头,“啊,还真是,和络雅还挺像。”,然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觉得荒谬,“等等……这似乎有点太像络雅了吧……”

巫染骤然抓起墙壁上的安t全锤,狠狠骂了句川城脏话:“因为那他妈就是络雅!”

话音未落,她已经擡起锤子往玻璃表层大力砸去。宛若克莱星顿的枪声打响,拙乐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攥住那经理的衣领:“该死!你们负责人是谁?谁安排的节目?赶紧终止!要是络雅她出了什么差池……”

只听见高台上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

巫染夺过控制员手里的按钮,强行打开长方体的上盖,而后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巫染!”

邓拙乐完全失声了。

海靛蓝的冰冷液体。

柔软如柳条的四肢。

金沙灯光从玻璃外倾泻而入。

无数雪白胴体里破开一把黑刃。

巫染拨开一个个正在争夺苹果的少女,沉潜到最底部,一把捞起已然昏厥的络雅。然而,要在手脚组成的丛林里重新浮上去,比进来的时候要困难许多。不知是谁用脚蹬了巫染的肩膀,气泡从她鼻腔疯狂蹿出!

“咚!咚!”巫染右拳砸着玻璃隔层。

她的面容在水中苍白美丽,而淡蓝充斥的眼猛地睁开,瞪死不远处静伫的徐经纶。

直到邓拙乐和经理喊来不少工作人员,开始“打捞”那些茫然无助的赤身少女们,巫染才能举着络雅浮出水面。这时,高台上已经围着不少好事者,络雅先被救了起来。

施救者趴在玻璃缸沿喘着粗气,有人要拉她出水,她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沉重的手。

巫染一身湿漉漉地从高台下来,一下被众人给围了起来。巫嘉上前,用干燥的浴巾包裹住她:“没事吧?没有哪里受伤吧?”

“……没有。”巫染用手背抹去眼窝里的水,“络雅姐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醒了,刚刚络薇给她做了人工呼吸,把水咳出来就好了。”邓拙乐心有余悸,“还好你发现的及时,不然络雅她……”

巫染实在懒得说话,擡手打断了他:“络雅姐现在人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这里人多口杂,她被移到包厢了。”巫嘉扶住她,“我们也回包厢,我让经纶去给你拿干净衣物,先把湿衣服换了再说。”

从头到尾,巫染都没看徐经纶一眼。

01包厢里,众人神色十分凝重。

经理和管事给在场各位赔罪。

络薇安抚着怀中络雅,而络雅抱着姐姐不停颤抖,不是在哭泣,而是恐惧地攀附着亲人的肩膀,似乎害怕自己再入跌进水中。

拙乐怒斥经理的不负责任,怎么能错把来宾当成节目选手,这可是会闹出人命的!而巫嘉也是面如沉水,万万想不到,好心给继妹办接风洗尘的宴会,竟出现此等差池。

徐经纶带着干净衣服返回,巫染接过,到隔壁包厢去换。络雅仍然惊疑不定地蜷缩在姐姐腿上,只被一条浴巾裹住,听到姐姐第三遍催促她去换衣服,她这才僵硬起身。

走进隔壁包厢,只有巫染一人在更衣。

络雅在一旁踌躇,鼓足勇气才开口:

“巫染,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还没问,你是怎么进去的。”巫染如此逼问,停止了正在换内衣的动作,一步步迫近。端详她那懵懂失措的脸,巫染反而气笑了,“你和徐经纶裹到一块了?”

“不,我没有,我……我只是……”

“你只是本来也不想活了,对吧?”

巫染奚落地捏着她的脸,用力晃了晃,“李城说得还真没错,你就是没出息的!”

“……李城!”

络雅倏然抓住重点。

“李城还活着?你知道他的下落?!”

巫染甩开她的手,环着臂冷哼一声。

“和你有关系吗?我凭什么告诉你?”

“徐哥哥说,只要我拿到那个金苹果,他就会告诉我李城的行踪……”方络雅泪如雨下,“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怎么你现在倒对李城死心塌地了?”巫染很烦她哭啼,“我还真好奇李城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络雅只偏头抹泪:“……不是讨厌。”

“随便你。”反正巫染已经得到答案。

而络雅还喋喋不休地追问:“你为什么救我……你之前明明就很讨厌我才对……”

深吸一口气,巫染实在忍无可忍,擡手扼住络雅的喉咙,贴近她的耳畔,低声说。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你救过庄羽。”

“庄……”络雅感到思绪卡壳,她回忆起那个下身流血的女同学,她确实把她送去医院,并且赶走了韦明安会所里的那些人。

“当时把你扔到李城手上嘛,因为你确实招人讨厌。不过你也没有断手断脚吧,我不一直是很仁慈的人么?”巫染的嘴唇,冰冷,柔软,贴在络雅的耳廓上,那一刻络雅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李城那样形容这个人。

“不过,你也确实是救了庄羽一命。”

巫染用指腹蹭过她眼角晶莹的泪水。

“……我仅仅因为这个才救的你。”

“至于你为什么不想活下去了……”她捏着络雅脖颈两侧,指尖倏然陷进脆弱细腻皮肉,“随便你,反正你不是死在我手上,我并不可怜一个懦弱、没出息的人!”

“你,你没有资格那么说我!”络雅涨红了脸,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你不知道……我在那个地方经历了什么,你没有资格觉得我懦弱!”

“哦,是吗?”巫染一贯喜爱用反问句压倒对方的气势,“……你现在知道了?”

络雅咬着唇不说话。

直到巫染穿好外套往外走,她才拉住这个曾经恨之入骨的人,“对不起……我以前不应该那样骂你……”

“我不该,那样说你,对,对不起。”络雅抽抽噎噎,楚楚可怜的小鹿眼低擡起,那一刻巫染联想到了小羽毛球,“我也不该,那样说李城,你们……不是乡巴佬。”

“呵,看来李城也矫正了你许多。”

巫染略感不自在地抽回手,转身离去。

【巫染其实没那么可怕。】

望着她的背影,络雅回忆起那个夜晚。

李城只有谈及这人时才会微笑。

【她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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