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1/2)
生日快乐
巫嘉的接风宴最后不欢而散。
不知道为什么,总和水灾有不解之缘的两位小辈被带去市中心医院检查。巫嘉说好要陪柳妤过纪念日,这时也只能提前退场。
医院大厅寒气逼人,邓拙乐立刻将外套脱下,披在巫染单薄的肩头,“别着凉。”
“谢谢拙乐哥。”巫染甜津津朝他笑。
徐经纶的外套早就在络雅的身上,络薇边替妹妹挽起宽大的袖口边感慨:“染染,要我说啊,拙乐真是比你的亲哥还要亲。”
“你这话说的,染染要是在我这儿出了什么闪失,拙园知道了必须揍我。”邓拙乐举起双手表示无奈,“还好两位小家伙都没出什么意外,你家络雅可得感谢染染呢。”
“谢谢你,染染。”络薇替妹妹道谢,真诚地握住巫染那冰凉而无骨的手,“如果不是你……”说到这儿她后怕地哽咽起来,依靠在徐经纶的怀中,肩膀微微打着颤。
络薇余惊未消,徐经纶宽慰着,邓拙乐也只用温和的目光看向泫然欲泣的心上人,眼中的疼惜似乎化为实质。巫染别开视线,观察正在处理伤口的络雅,她小腿处有一道血淋淋的横割痕,护士用湿碘酒绵团擦拭。
……伤口吗。
巫染没有说话,悄悄把手掌扶在左肩,重重摁住,额外的疼痛训诫她,今天似乎做了件过于莽撞的事。她并不想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处理淤青:“你们聊,我回去了。”
“诶,需不需要我和经纶送你?”络薇不放心,“现在还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检查结果没问题呢。”巫染扯出足够体面的笑容,“我没事的,络薇姐。”
至此,她已经没有任何时间精力去应付他们中任何一个。进水后,耳里有嗡鸣声,突如其来的下潜和营救让她浑身肌肉酸疼。
巫染那胀痛和乱糟如影随形的脑子里。
只想着一件事。
只想着一个人。
她不明白徐经纶此番作为目的何在。
为什么故意让络雅置身于险境?
他和络雅无冤无仇,如今徐方两家婚事也定下来,他没理由突然找小姨子的麻烦。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故意让自己看见,而他在不远处观察,是在期待她的反应?
巫染若有所感,打开日历。
今天是十月三号。
她的生日。
巫染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行走,冷风来回扫荡半干秀发,青丝拂揉着瑰丽的面庞,好像某个人t殷切的亲吻,时常弄得她发痒。
伴随着这感觉,她明白了,轻笑起来。
巫染感到恼怒和愉悦,两种情绪明明是对立的关系,却不约而同被塞进她的心脏。摁车钥匙,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脊背倏然传来压迫感。她被摁在玻璃上,镜面澄澈,映出身后高大的男人,和他下颚一点青墨。
“染染。”徐经纶将鼻尖抵在她脖颈。
吐息是温烫、潮湿、极具侵略性的。
然而,珍重地别过她下巴,唇瓣厮磨。
“喜欢哥哥今晚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巫染沉默几秒,奋力地挣开他的桎梏,转过身正面迎他。不甘于被他的眼神检索,她冷蔑地仰颈同他对峙,嘴角不屑坠扯下。
“徐经纶,我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
“还没有消气?”宽厚的指关节拨开她耳畔散乱的碎发,他漆黑的眼中,心上人一览无余的冷漠。今夜有好一番衷肠要诉说,这个把人命拿捏成讨她高兴的工具的男人。“这半年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回国也不瞧我一眼……别这样对哥哥,好不好?”
“所以你就拿方络雅的命来讨好我?”
巫染攥住他的手腕,掌根发力,甩开。
“谁准许你妄自揣度我的想法?!”
手臂随推力被甩在身后车身上,沉闷声响震颤耳畔,小家伙,她给的力度真不小。徐经纶自顾自地咧了咧嘴,“哥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比较笨,学不会讨你的原谅。”
“你做错什么了,需要讨我的原谅?”
“乖乖,我还想问呢。”徐经纶垂眸,温柔和煦,“你大度一点,告诉哥哥呗。”
见她沉默,他又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我们家染染很有原则的,有一报还一报,心肠还不是一般的仁慈,所以好心把络雅救下来了。”他叹息道,“哥哥现在知道了,是哥哥给你添乱了,求你看看我吧,嗯?”
“我想你没必要这副下贱的姿态。”巫染怕有人经过,警惕地四处张望片刻,才回头道,“在洛杉矶时说的话,我希望你还不至于忘了。两年时间,我毕业,你结婚。”
徐经纶会厌恶她提及这个,然而巫染更会逼他认清现实。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位高权重了,总喜欢把和自己有勾扯的情人视为所有物,巫恒是如此,徐经纶么,巫染不敢茍同。他对络薇偷腥一事非但不揭穿,反而没事人似的订婚,足以见起阴晴不定。
如此,巫染对只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挤出假笑:“什么表情,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如果我想呢?”
巫染闻言擡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不知怎么的,她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一瞬间巫染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像天灵盖被一汪清泉灌溉,又像浑身被幽汪汪、密麻麻的沼雾包裹。
这种感觉,太让人不适。
不,是太让人不齿!
“你他妈休想!”巫染呼吸急促起来,怒到深处,竟然是笑声先从唇红齿白溢出,“哈哈哈哈,想让我和棠悦过一样的生活?想让我重蹈覆辙,当小三、当臭表子?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以策反男人为荣的女人?”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到觉得没什么可笑了,才停下。生气的时候,却要笑着,巫染感到自己也有些恶心了。她无意识地用指尖抠了几次下颚,像是要把莫须有的面具扯下来,以血肉淋漓的真身对徐经纶宣战。
抠了好几次,无果,她才对他施咒:
“徐经纶,要不我们就断了吧。”
.
徐经纶不至于心跳骤停,但确实在她的廖廖几话里被撕开,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
心脏被她攥在了手里,尽管她只是……对他吐露廖廖几语,最后几个字在他的耳鸣里落幕,落下帷幕,暗沉的幕布倾盖眼睫。
他感到和她之间的距离变暗了,至此,他才发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吻向她。或许是被她如璨的冷星般的视线灼伤,又或许只是因为她从来没对他有除了利用以外的情感。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心中所想,她嫌恶地避他:“你可以停掉你给我的那一张黑卡。我不需要了,庄羽挣的钱足够我撑到毕业,六月份,我会来参加你和巫嘉的订婚宴。”
情人伸手,拍去他肩上布料的褶皱,“祝你和络薇姐,婚姻美满,百年好合。”
婚姻美满,百年好合。
无论哪一种,都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汹涌的悸动被压抑在漆黑黯淡的眼底,徐经纶将脸埋进她的鬓发。他不接受她给的提议和祝福,他说起一个不太相干的话题。
“今天是我们染染二十一岁生日。”
“生日快乐。”
巫染很诧异,徐经纶并没有被她激怒,尽管她很擅长这个。而他有更擅长的东西。
“现在是二十二点四十五分。”徐经纶说,“距离你生日结束还有七十五分钟。”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我们打个赌吧,如果在这一天零点之前,我没能让你满意,那么我同意提前半年终止我们的关系。”
“……我凭什么和你打这个赌?”
“就凭你非常无聊。”徐经纶剖白她,“无聊到一个人在清晨的街区跳台阶,无聊到和韦明安的尸体共处一间地下室三个月,无聊到如果不和我做,会感到很烦闷吧?”
徐经纶想说的其实不是无聊。
巫染知道,但,怎么可能承认?
“哈!我去你妈的无聊!”巫染冷嗤,“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有魅力了徐经纶!”
她裹紧身上邓拙乐的衣服,转身欲走,然而下一秒就被徐经纶大力扯下狠甩在地!
他重拾嫉妒和阴毒,掰正她的肩头。
“邓拙乐的外套,就有那么好穿?”
“有必要吗?邓拙乐连你的未婚妻都操过几回了,也没见你对络薇这么吃味……”话音未落,徐经纶欺身而上,以唇封缄。
巫染偏头,又被扼住下巴强行承吻。
很快,徐经纶闷哼一声,被迫松开她。
下一秒,鲜血混着唾沫徐徐溢出唇线。
而巫染仰头喘气,铁锈充斥的舌尖抵在那颗锋利的虎牙,撩开上唇朝他挑衅示威。
“小家伙,有长进,都学会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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