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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单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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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些都是专门人员去做。”络雅很谦逊,“他们比我厉害多了。”

“好吧,那你一个人在境外,要注意安全。”巫染勾唇,“不过,你应该比我更熟悉那片土地。”

络薇沉默片刻,最终将视线落回书本。

巫染将那朵雪白的鸢尾花放在她的书页上,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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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经纶顺着消息找到地址。

那是李城在川城的住所。

开了连夜的车,他走进居民楼,一阶阶往上,最后敲响了房门。

几秒钟之后,房门被打开。

门后站着的是精壮高大的李城。

他单穿一件运动短裤,浑身淌汗,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李城也不知道来人是谁,能知道这个住址的,除了巫染也只有李文。眼下,陌生的访客不属于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徐先生。”他没有改口,以前的习惯。

“李城。你好。现在该叫你李队了。”

“没那么大排场。”李城撑着门,“你为什么来?”

“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有件事只有亲自问你我才放心。”

“如果和巫染有关,那就恕不奉陪了。”

徐经纶眯了眯眼:“是么?”

“她知道你必定会来找我。你实在不该自以为逃离了她的掌控,就算她前段时间一直不在京城。”李城揶揄地环着臂。“如果你以为是我不待见你,那可太冤枉我。刚回国时她就和我说过,你肯定有来找我的那一天。”

“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不会和你说。”

李城说:“徐经纶,我们什么都不会和你说的,趁早死心吧。这是她要我转交的话。”

徐经纶眼底一黯,沉默片刻,轻声笑了。

“她还真是……料事如神。”

“但我有一件事不得不问,就算她知道也无妨。在巫染十八岁那年,三次入京城。第一次,她经历了一些事;第二次,她害死了韦明安;第三次,她来到了我们的世界。”

“我想知道的是第一次。她第一次来京城,是不是因为棠悦的病,是不是曾经深夜去过逅俪花园,是不是被巫母拒之门外了?”

“是和不是,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有。”徐经纶说,“我就是载她进去的那个人。”

李城迟疑地打量他,“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那个人……是你?”

“那个人是她。”徐经纶却有了答案,“很好,谢谢你的回答。”

徐经纶转身欲走,李城却一把拦住了他。

“你进屋里说。”

屋子里很乱,到处都是书和训练器械,简直无从下脚。从这一点来看,这对没有血缘的兄妹倒是有共通之处,那就是都擅长在垃圾堆里过活。徐经纶对那沾染血渍的沙袋多看了几眼,“我懒得换新的,凑合用吧。”

“你说你是载巫染进去的人,虽然凑巧,但我并不怀疑。”李城拉了个塑料椅过来,示意徐经纶坐,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

“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如果知道,我有必要专门来一趟?”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城绷直下颚,“我警告你,如果你想着拿这件陈芝麻烂谷的事来造势,我有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件?”徐经纶没有碰他递过来的水,“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一件。关于当年德镇的郭村支书,关于李文是如何上的位。”

李城咧嘴笑了:“威胁我?你猜我是怕你还是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我,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威胁谁。”徐经纶说,“我们都有选择地偏袒、保护过一些人。如果我真的想对巫染不利,当时发现她藏尸韦明安的时候,就应该去警局检举揭发她了。”

听到藏尸二字,李城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些,对于巫染他也不是全知的。徐经纶观察着他:“如今韦明安已经被我灭尸毁据了,你不必惊慌。”

“行了!你说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李城压根没脑子和他绕弯子。巫染教过他,对付一些迂回难缠的人,说得越少越好。

徐经纶双手交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们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始至终。”

“这话你应该自己对她说。”李城问,“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和你是同船的人?”

徐经纶沉默了。

李城又说:“你喜欢她,或者爱她。那是你私人的情绪,她不属于任何人。”

“怎么,你也喜欢她?”徐经纶感受到骤然增加的恶意,他目不转睛地看李城的眼睛。

如果是别人,徐经纶一定不会如此利索得表露出深埋心底的阴毒,可李城不一样……他是巫染在睡梦里都会流泪和念叨的男人。

李城说:“喜欢?你惯用这种肤浅的感情吗?看来你也并不了解她啊,我甚至以为你是离她算近的人。”

“你什么意思?”徐经纶声调渐冷。

“你可不知道离她很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要做好一生都被她掌控的准备。”李城缓缓地朝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意在展示上面的刀痕,“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父母死了。我有过想死的念头,不止一点。有人用两个巴掌救活了我。在我小叔差点错失仕途的时候,也有人这样救活了他。”

“你用你所谓的‘喜欢’?什么?爱?还是婚姻?”李城鼻腔里哼出一声,过分轻蔑的,“去捆住巫染这样一个人。别说她不愿意,每一个被她掌控的人都不愿意的。你最好收敛那些自私的念头,不然有的是麻烦让你吃。”

“可她甚至……不愿意掌控我的人生。”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做对一件事。”

徐经纶感到自己也许探到事物的最本质。

李城在他聚精会神的注视下,坦白道:

“你没有依靠过她。”

“从前我也和你一样,很不解,为什么她愿意帮我、愿意帮我小叔,愿意帮庄羽。甚至无数次以身入局。事实上,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她的任何想法,我们能做的,像孩子一样等她帮忙,或者像孩子一样听话……你见过她身边有谁敢忤逆她吗?没有,从未有过。”

“你根本没办法掌控这样一个人,你怎么敢、怎么能够?大言不惭说出那种话。”李城逼近他,“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她掌控,变成她的棋子,变成她希望你变成的样子。像庄羽,乖顺服从,不,那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让她感到被需要。”

“……什么?”这超出徐经纶能够理解的范畴,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落败,只是因为缺少这么一个因素。

“你有没有发现,只要你需要巫染,她就会出现?无一例外的。无论你是谁,曾经的仇人,还是如今的友人。”

明明是希望对方死去的关系,为什么她依然急切地赶到难产的拙园的身边?明明对络雅百般设计和陷害,为什么对方在水笼中濒死之时又要奋力伸出援手?明明可以默许巫嘉在精神病院里被作弄到死去,为什么又放了他一条通往沪城静安寺的生路?

她明明可以做许多事,却有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人性,慈悲吗?好像也未必。

“她为何如此?”徐经纶情不自禁发问。

为何如此矛盾,使他爱她至深。

他自己有时甚至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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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薇不能明白的事也明晃晃摆在眼前。

身边觥筹交错、华服交织,每个人都同她言笑晏晏,祝贺她即将成为邓夫人。

络薇却有些疲于应付这种局面,这时候,越到这种关头,她往往想起那个夜晚。

那个被曾经的心爱之人欺瞒与抛弃的那个夜晚——徐经纶独自离去,留她在宾客的指点和嗤笑声中。络薇告诉自己,那些都过去了,那只代表徐经纶并非她的良人。

如今她无需讨好什么,无需焦虑什么。拙乐才是真正爱她、呵护她至深的人。

和他厮守一生,没什么不好的。

他是合适的人选t。

合适,和爱否。

络薇陷入迷惘。

络薇推门走进休息室,巫染坐在里面。

可又不是坐在里面那么简单。整个休息室被她打扮成占卜屋的模样,四周黑暗。

幕布高悬挂立,星与夜在四周交织。

巫染身穿紫黑的巫女服,手里把玩着水晶球,当然一副占卜师的模样。这算什么?角色扮演吗?她什么时候整了这么一出?

络薇情不自禁地偷笑了起来,她走到为她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面朝着巫染。

小巫女神秘地微笑。

“客人,请说出你的烦恼。”

络薇说:“我感到很荒谬,对于我自己。我原本以为自己想要的只是自己爱的人,后来发现不是自己爱的人也无所谓,不是一生相守也无所谓……拙乐即将娶我,可我对于结婚的憧憬,甚至没大过对于自己的怀疑。”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巫染听罢,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拿出一叠塔罗牌在桌面划开,叫她选择其中一张。

正位的战车,“表示勇气与决心,你应该坚定自己的选择,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勇敢?”络薇苦笑道,“不瞒你说,我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在你的撺掇下点过一个男模。”这倒是很有意思,她自己跳进来了。

巫染的笑容更加晦涩难懂:“那么,你认为当时的自己如何,你觉得Mavis如何?”

“他很好,对于一个床伴来说,剩下的,我不了解他。你说过的,利用爱我的,或许也不爱,只是有求于我。那么获得我爱的,也不一定是一个男人,只是某种自我的满足和安慰也可以。”络薇的思路很清明。她总是很容易想通一些事情,巫染喜欢她这个。

巫染示意她看向身后。

络薇回头。佩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已静候多时。他缄默、深沉,也玩味。他们有四年多未曾相见。然而,也符合络薇印象里的他。

小巫女坏笑:“今夜单身,宜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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