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2/2)
“聂家?”伙计手里一边忙活着,一边接过话头,“你说的是六大家之一的聂家?”
他摆了摆手,“知道知道。一个月前聂家还发了通悬赏告示呢。”
一个月前?那就是他们来玉城之前的事了。
沈鱼好奇道,“大哥能否说说是什么悬赏?”
“嗐,不就聂一怀那个浪荡子么,”伙计撇了撇嘴,“听说有天喝花酒醉了,摔了一跤给摔傻了,聂颐庭可是发了悬赏,只要能治好他,便得聂家一诺。”
摔了一跤给摔傻了?据贺稚舒所说,聂一怀的修为应当不低吧?哪个修真者摔一跤会这么严重的?
“噢,这样啊——”沈鱼若有所思地点头,笑眯眯道,“谢谢大哥!”
说完,她俯身靠近薛玉琉,用气音道,“薛道友,不如我们揭了悬赏,光明正大去聂家走一趟。”
毛绒绒的耳朵抖了抖,薛玉琉被她说话间的气息激得一颤,尾巴在身后甩了甩,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身子,“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
贺稚舒才刚出了沈鱼的房门,穿过拐角,便被一个侍从拦住了去路。
“小姐留步。”侍从面无表情,恭敬道,“长老有请。”
“走吧。”贺稚舒颔首,平静道。
今日一整日都在忙着寻小师妹,险些忘了有些事情还未了结。
贺稚舒跟在侍从的身后,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出千机鸟,反手放飞了出去。
看到熟悉的木屋前时不过也才走了半刻钟,贺稚舒还未完全踏入院子呢,院中便传来了威严的声音,如天雷滚滚,震耳发聩,“跪下。”
贺稚舒脚步不停,径直踏入了院子,行至木屋前才停了下来,却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贺寰宇的声音更是不悦,“跪下!”
“凭何?”贺稚舒神色淡淡,透过大开的木门看向屏风后的人影。
贺寰宇被她气得脸色铁青,正想怒骂她不尊亲长,却又想起来自己曾不许贺稚舒承认是自己的孩子,只冷冷道,“三轮比试中死了那么多弟子,你敢说无错?”
“贺稚舒,”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与不屑,“自你回了玉城便恶事频发,果然是扫把星也,跟你娘一样下贱!”
贺稚舒面色平静,隐在袖中的手却不住地颤抖,“我娘......尤记得儿时她刚离世时,你曾每日痛哭悼念吧?”
贺寰宇表现的有多爱朱华,她便有多痛苦,痛苦于自己害死了最爱的娘亲,愧疚于自己害死了父亲心爱的妻子。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贺稚舒却觉遍体生寒。
她哆嗦了一下,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意,“你、你爱我娘,爱我吗?”
闻言,贺寰宇只不过愣了一下,接着冷冷道,“你个小杂种,久未管教,便忘了本分!你娘......”
“兄长慎言——”
他话还未说完,木屋阵外便飞身进来一道玄色人影,贺宁宥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身边还跟着千机鸟。
“稚舒年纪还小,”贺宁宥上前道,“兄长莫要太过严厉。”
贺寰宇不为所动,半透明的屏风勾勒出他轻蔑的神情,“我管教人,何须你多言?”
贺宁宥也不恼,正色道,“稚舒是我侄女,身为贺家家主,自然得管上一二。”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闻言,贺寰宇怒不可遏,自屏风后起身走出来,大踏步行至台阶前,“不过是当初那个魔女送来的乞儿罢了,还真当自己是贺家人了?”
贺稚t舒惊诧地看了贺宁宥一眼,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在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叔父原本并非贺家亲子么?那是为何成了贺家贺主?女魔头又是谁?
贺宁宥却仍目不斜视,沉声道,“无论如何,如今我既是贺家家主,便还管得贺长老吧?”
“你!”贺寰宇面色更是铁青,语气讥讽,“玉城如今大乱,谁知你同魔域是不是有勾结?我管教我自己的女儿,还轮不到你说话!”
多可笑,这下又承认她是他的女儿了。
“兄长此言不妥......”
“叔父!”贺宁宥话刚出口,便被贺稚舒打断了,她侧过身面对着他,满目认真,“当年流云谷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我高烧不退,失忆的事究竟是真的吗?”
“稚舒,你别多想。”贺宁宥两道浓眉蹙起来时更显严肃,他努力放松面部,想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和蔼一点儿,“当年你确实是失忆了,也确实是我去苗疆求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