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混蛋(2/2)
却胜过千言万语。
莫寻鹤倏地抽出手,在江月停陡然悬起的落差中,紧紧抱住她肩头,按在自己身前一步步回去。
呈完全包围的姿态,为江月停竖起一道人形肉墙。
池和景扒着车门扯开嗓子喊江月停,见莫寻鹤带着她才放下一半心,江月停回神应声,更加用力的抓紧莫寻鹤。
目光停留在别处,她忽然扣住莫寻鹤的手背,莫寻鹤顺着她的视线往左侧看。
是一对母子,孩子七八岁的样子,妈妈抱的很吃力,又急又慌的脸上露出痛苦,臂弯抖得厉害,显然是撑不住孩子的重量了。
莫寻鹤收紧手臂,不语。
他看懂江月停的意思,但他更怕她受伤。况且他们都自顾不暇,哪来的闲心管一个陌生人。
江月停还在用力扣他的手背,有些刺痛,江月停定睛一看,已经破皮渗出红色血迹了。
江月停按捺住焦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些,可莫寻鹤与她相贴的身躯,分明感受到她的纠结与迟疑。
低头在她耳边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靠拢车门,江月停尚未听懂那句话,便被一手推上车门,池和景眼疾手快地立马接住拽上来。
“你去哪儿!?”池和景大喊。
莫寻鹤已经转头往外走。
江月停被池和景的惊呼吓一大跳,连忙往身后看,却发现莫寻鹤抱过那个啼哭不止的小孩,大步流星的往另一辆车上塞。
身后踉跄跟着孩子母亲,江月停怔忪望着莫寻鹤。
他身上的衣服早在拥挤中变得皱皱巴巴,半截袖子不知道被谁蹭翻上去,不伦不类的往上挂着半边。
半大小子把他当救命稻草似的拼命拱,莫寻鹤只得将人往上颠点儿,沉声开口:“安全的,不要怕。”
孩子母亲亦步亦趋跟在莫寻鹤身侧,直到安全上车才语无伦次的道谢。
莫寻鹤稍微叮嘱两句又往原先的大巴上走,江月停眼巴巴扒在车门口。
踏过来的每一步都跟踩在她心坎儿上一样,重且麻,四目相对间,莫寻鹤朝她挑眉。
分明汗湿了t恤,全是污迹横亘盘旋在上头,换以前的话,她一定会捏着鼻子走开,还要嫌弃地说一句:“脏兮兮”。
可烈日灼烧,高悬顶空,莫寻鹤把额发往后一撸,露出光洁额头时,扑面而来的荷尔蒙让江月停开始不合时宜的腿软。
莫寻鹤垂眸,站在台阶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定,口吻随意的邀功:“满意了?”
江月停舔舔干涸的唇,道:“嗯。”
擡手勾住他的脖颈,毫无顾忌的吻上呼吸不稳的他,骂道:“混蛋。”
莫寻鹤有刹那的讶然,看见她紧闭又不断颤抖的眼皮,不禁软下语气,“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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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来的迅速,持枪的人很快被控制住带走,道路重新疏通后车子慢吞吞的开出闹区。
也算共生死一回,回到酒店后郑隽提议去喝一杯,平复下激动一路的心。
池和景拿包打他,“毛病多是不是?这种事有什么好庆祝的!我看你是烧烤吃多了,嘴巴也给熏坏了。”
不过郑隽说得没毛病,今天是运气好,那些人没有乱射一通报复社会,他们尚且能坐在这里嘻嘻哈哈回味细节,再嘲笑一句某某跑得鞋都掉了......
凡事万千,就怕万一。
他们都清楚,这一趟海岛之行算是一场终身难忘的回忆,可能七老八十躺在摇椅上还能给孙辈吹嘘上。
烧烤没吃成,但可以回国一起聚餐,约定好后,大家各自回房打算好生睡一觉散散晦气。
江月停被莫寻鹤牵着,落在最后面,此刻走廊中安静无人,只有楼底下跟他们一样险些受伤的人的喧闹声。
莫寻鹤稍往前走两步,从她包里找到房卡开门。
径直走起卫生间,找到洗脸巾打湿拧好,江月停安静走到他面前,无需多说就仰着脸。
泪痕、汗渍都被一一擦干净,江月停抓住他的衣服,“你今天那么做,很危险的。”
“不会有事。”
“万一呢,万一他们拿你当盾牌呢,万一他们恩将仇报呢。”
江月停后怕的想着,她只顾怜悯别人,却忘记自己并没有这个能力。
反倒害得莫寻鹤置身危险之中,如果……如果他要真的受了伤,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此刻是否还能站在这里跟他说这些。
水龙头似乎没有拧紧,一直滴答滴答往下掉水珠,过于冰冷的声音将江月停压抑许久的害怕催发到最大。
抓着衣服的手微微颤抖,像是祈求般开口:“莫寻鹤,你不可以离开我。”
莫寻鹤按住她的双肩,平静的望进她眼里,“月停,是不是我很少向你承诺什么,你才会有这种错觉?”
江月停感觉胸腔内心脏跳动得过于快速,她盯着莫寻鹤的眼睛,想听他会说出来什么话。
莫寻鹤牵唇,郑重其事的许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月停。”
“我永远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