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烟蒂(1/2)
燃尽烟蒂
日光入室,落在被褥上,再跃到床上睡得并不安宁的江月停脸上。
坐起身时,还有着没清醒的感觉,她按亮手机,郑隽已经回了消息。
约好在傍晚把他搜罗查询到的,江明颐在上半年与谁往来交易的资料带给她。
揉了下眼睛,她翻到池和景的对话框,打字发送过去:[待会儿九点过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就说你找我有事。]
池和景什么也没问,回道:[好。]
简单洗漱过后,她找出闲置已久的行李箱,拿了几套衣服放进去,还有洗漱用品。
没关注季节与气温,江月停也估计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几乎是看到什么拿什么,直到塞不下了才关掉行李箱放到衣帽间最里面。
去书房找到当时签的租t房合同,薄薄几页纸,签订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才到期,指尖停留在那几个数字上,未关严的窗刚好吹进几缕风。
再一次翻看这些条约,江月停意识到,她连违约费用都不用出。
——上面根本没有她会提前结束的预想条约。
仓促别过头,不小心抓皱了一角,发出刺耳窸窣声,她低着头,重新放到桌上用手细致地抚平。
今天是元宵节,她过去时,莫寻鹤正在厨房煮酒酿小丸子,示意她先坐过去。
洁净流理台上放着两只碗,莫寻鹤拿着汤勺慢慢搅动,表面洒上一些橙黄桂花,醪糟的浅淡酒香萦满这一方空间。
江月停吸了吸鼻子,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后背上,感慨道:“好香,等不及了。”
所有感官都被他吸引,衣服上的冷茶香,锅里咕嘟咕嘟的甜丸子,鼻间翕动,江月停埋在他背后,克制一夜的不舍忽而崩溃,咽下难受,她紧紧抱住近在咫尺的他。
转不动身,莫寻鹤应该也刚睡醒没多久,说话时像刺在她脸上的一团绒绒棉花。
烘热的手掌覆盖到衣服下的手腕,揉捏了下,含笑道:“很快就好。”
分坐在餐桌的两边,墙上的挂钟快指向九点,桂花香浓郁,丸子与醪糟的口感独特又香甜,几瞬便暖呼呼地熨帖过全身。
安静的氛围很快被打破,江月停生出淡淡的失落,莫寻鹤擡手正准备静音电话,她问道:“谁呀?怎么不接?”
莫寻鹤看了眼穿着齐整的她,须臾,收回视线接通叶叔打来的电话。
刚听两句,就倏地皱起眉,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叶叔苦涩道:“老夫人不让我们告诉你,上个礼拜就初现端倪了,只是大家以为是高血压影响的……少爷你赶快下来吧,我马上就到楼下了。”
江月停紧张的看着他,“是出什么事了吗?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吗?”
莫寻鹤站起身,江月停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出紧迫感,不好继续说下去怕真的耽误他什么事。
莫寻鹤接过外套,摸着她头说:“抱歉,是我家人出了点状况,我……”挣扎一番,最终咽下想带她一起过去的念头。
再等等,他会解决完所有问题的,很快的。
莫寻鹤敛下眼眸,电梯上来时,对着站在门口的江月停说:“进去,小心着凉。”
闻言,江月停似乎真的被冷到,身子瑟缩了下。
扒主门框的手渐渐脱力,她坐回原位,池和景的电话准时打过来。
不等她出声,激动的说了老多,江月停小口吃着已经有些凉了的丸子,口感开始变硬。
池和景说完,喘口气,看了看通话界面,狐疑问道:“喂?月停,你在听吗?”
“好难吃啊,丸子好难吃。”江月停对着电话,哽咽道。
对面沉默须臾,池和景:“难吃就不吃了吧,别勉强自己。”
在好友看不见的地方摇头,江月停低头看着空荡荡的碗,说:“没有勉强,我吃完了。”
隐约猜到什么,池和景问道:“你们,是吵架了吗?”
随口一句问话,江月停却猝然意识到,和莫寻鹤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和自己红过脸。
再恼火的时刻,下一瞬莫寻鹤都会体贴的瓦解掉,教她连生气都做不到。
昏昏默默的收拾完餐桌,盘盘一改往日的懒惰,跳出猫窝想蹲在江月停的脚上。
莫寻鹤养它最久,都说宠物会有主人性格的影子,盘盘用脑袋不断蹭着她的拖鞋,见她无动于衷,又着急的张嘴咬着她的裤脚,不断往里面拖。
江月停迈不开腿,以为它饿了,抱起它放在怀里顺毛撸,捏着猫条挤出少量来喂它。
因着江月停低着头,盘盘伸出爪子从她敞开的衣领里勾出条闪着亮光的银链。
是那枚从他衣服上摘下来的袖扣,她没有取下来。
爪子缠绕进去,扬在空中,晃动几下又弹回在心口处,几不可察的坠感。
前一晚任由自己贪婪的留下他的东西,在这一刻竟重得像莫寻鹤亲手锤进来的深洼。
泥泞不堪,她连站在他的房间里都觉得毫无颜面。
-
医院,七楼住院部。
莫寻鹤在病床前已经守了近一个星期,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悠哉收拾下楼的东西,精神状态不错,但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格外虚弱。
“推我下去吧,想晒会儿太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