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试探(1/2)
互相试探
敛下散乱的思绪,江月停快步过去拿起那份摊开的户口本,以防那人又做什么事,她还借着外面的光线确认是不是自己的。
确认没有问题后,江月停转身出来没看见莫寻鹤的人影,轻蹙了下眉,收回视线就要离开。
“喵。”
江月停停下脚步,低头看趴在自己鞋子上萎靡不振的盘盘,惊呼声:“盘盘?你这是怎么了?”
蹲下去摸它,还没碰到它的身体又发出弱弱的呜声,江月停不敢再碰,扭过头看踱步过来的莫寻鹤,“它这是怎么回事?”
她把猫好好地送到宠物店让他带回去,就半个月不见怎么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莫寻鹤顿了顿,扫眼过来,淡声说:“没什么事。”
江月停极其不信任他这句话,但是又没什么身份去逼问清楚,抿着唇闭口不言。
放轻力道去揉摸盘盘两耳之间的那簇毛发,盘盘微微朝她擡头,鼓动了下腮帮又垂低脑袋趴在她的鞋上。
问又问不了,江月停原地蹲着看了会儿,没发现盘盘有什么不对劲的,大概只能算天气燥热,猫也贪凉才提不起精神来?
这样想罢,她撚开沾几根沾到鞋面的猫毛,冷不丁听见旁边那人来了句:“丢吧,反正它也看不懂,不会知道你嫌弃它。”
“……”
江月停连眼风也没给他一个,仔细撚完所有猫毛后才起身。
路过靠在桌边的人时,她说:“你带它去看看吧,这么热的天把它的毛剃短些,应该就不会这么萎萎的。”
“你关心它?”莫寻鹤突然伸手圈住她的手腕。
骤然拉近的距离,令江月停不大适应,低头瞧了眼两人相触的地方,很快收回来。
语气含着轻微控诉与不满,“你又不愿意把它还给我。”
回来那几天她就打算去宠物店接盘盘的,结果跑了个空,还是店员告诉她莫寻鹤已经接走了。
莫寻鹤盯着她的眼睛,轻嗤声,“还给你?你照顾过它几天?”
“那也总比你一声不吭就带着它离开好。”江月停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没能抽动。
莫寻鹤感受到掌心里的纤瘦,不动声色地压低眉,说:“我一声不吭?你能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吗?”
“就事论事行不行。”江月停搞不懂话题怎么又饶了回来,生平第一次觉得莫寻鹤缠人。
开过刀后脸皮也落在手术台上了不成?
“它绝育了。”莫寻鹤看清了江月停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耐,开口解释了句。
“……什么?”一时错愕,江月停转过弯来,偏过头去看还躺在原地的盘盘,她都不知道,仰头问莫寻鹤:“什么时候做的?”
莫寻鹤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刻,不语,直让江月停觉得怪异,嘀咕声:“……不说算了,我要走了。”
莫寻鹤声调不高,浑身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虞,“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的玩物?”
江月停一时气结,奋力挣脱他的禁锢,“是我把你当什么吗?难道不是你觉得我亏欠了你,便要想着法儿地找回来吗?”
“亏欠?你欠我什么,说清楚。”
莫寻鹤手腕一转,抓住她的手肘,身高与力量的差距像笼在她身上无法喘息的蒸笼,灼得心慌。
江月停闭着气,随即擡头,只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一缕连着一缕。
远比那日在滨市还要严重,他在做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忽而觉得自己这些念头兜转着矫情与狼狈,她低下声去,“……莫寻鹤,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莫寻鹤沉默地凝望了她许久。
安静到只能听闻两人刻意放低的呼吸,安静到江月停感觉自己发顶那道目光快要灼穿自己。
“江月停”,莫寻鹤喊她的名字,垂眼轻语:“我让你离开我了的。”
所以,为什么又要来到他面前。
他克制过了的。
不怨他。
手腕被他握得快烧起来,好烫。
江月停猝然掐住自己的掌心,缓和过情绪来,一字一顿说:“所以,我要走了。”
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
难得找回来体面,她不想再随随便便丢给他,弄得自己里外不好看。
莫寻鹤不再开口,t缓慢松开手。
沉沉目光险些让江月停慌不择路,心脏闷闷下坠,握住门把手下压。
细微嘎吱声,让她恍然意识到,她和莫寻鹤,其实早就到此为止了。
蓦地用力推门,手中握着的户口本被捏出汗渍,江月停贴在上面搓了搓,按电梯下楼。
也许是因为现在人很少,数字往上升得很快,江月停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开始生出莫名的焦躁。
忽而听见刻意忽略的身后大门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重物砸地的动静,思绪尚未转过弯来,又听见盘盘尖利的喵叫声。
当即转身跑进去,方才还能攥得她挣不脱的人,已经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苦肉计还是又想耍她,江月停脑海中短暂划过这些念头,很快又被莫寻鹤额心滚烫的温度烧了个干净。
“你发高烧了啊!”江月停被烫得心惊,费力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肩往上带。
莫寻鹤倏尔抓住她的手腕,半撑着自己,自厌道:“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江月停回头瞧空调上显示的温度,顿时黑线,调这么低是想冻死谁。
“你管管你自己行不行,我真搞不懂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江月停又想起来刚进门的时候看见莫寻鹤喝的水。
还是杯冰水,底下那一堆冰块……怎么没烧死他算了。
一时不知道说他什么,江月停就着这样环住他后脑的姿势,跪在地上,伸出另只手去摸他脖颈的温度。
比额头还要烫,她的语气更加恶劣:“烧死你算了,医药箱放在哪儿的?”
莫寻鹤嗓子干涩,说出来的话也跟涂了层磨砂纸一样,声音沙哑:“你心疼我?”
“……我怕你死了,我得被请去喝茶。”江月停没好气道。
“咳咳!”莫寻鹤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因为生病,这一回咳得惊天动地,把远远靠在猫窝里的盘盘也惊得跳了出去躲着。
江月停推开他,皱着眉:“你别传染给我。”她才刚好,不想又去医院打吊针。
而这一动作,带着先前的火气,莫寻鹤原本靠在她臂弯里,并不设防,这一下后脑直接撞上柜门上的门把手。
疼痛袭来,莫寻鹤拧着眉没有动作。
江月停起身要去拿医药箱的动作顿住,讪讪看过去。
半晌,莫寻鹤慢慢偏过头,冷声:“不用你管,你走就是。”
“……”谁稀罕。
两人都堵着一口气,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吵起来。
江月停找出体温计出来,莫寻鹤背对着她,抗拒道:“我不用这种。”
江月停甩了甩温度计,检查它还能不能用,顺口回应:“水银的量得准。”
“显示数字的更好些。”
江月停充耳不闻,半跪在沙发上,掀开他的睡衣就往他腋窝下塞。
莫寻鹤伸手推她,因为高烧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笑意不大明显:“耍流氓是不是?”
江月停冷呵一声,将温度计塞进去,又按住他的胳膊夹紧,莫寻鹤被冻了个哆嗦,出声:“凉……”
“忍着。”
莫寻鹤看她的眼神带着不满,江月停也回过味来了,对话好怪……他们现在又不是恋人。
她找补地说:“刚刚喝冰水不凉,现在量个体温就觉得凉了?那我还不如给你喂点冰块。”说不定降温还快。
哪知道莫寻鹤还真的点头,“冰箱里有,我好热。”说着开始去扯自己的衣服。
江月停怕他把体温计弄掉,连忙按住,“我说什么你就答应啊?”
“……嗯。”莫寻鹤温吞应声。
江月停很怀疑,他现在脑子极度不清醒,要不然才不会这么,这么好骗?
想了想,她开口:“我是谁?”
莫寻鹤闻言盯着她看,答:“负心汉。”
“……”江月停懵了瞬,反应过来后惊叫:“你说我负心汉?”
莫寻鹤似是嫌弃她声音太吵,头往后仰了仰,而后点头。
江月停瞪着他,两人目光对峙。
随即作罢,算了,她不跟生病的人计较。
江月停捏住他的脸颊,男人受力张开嘴,无声盯着她看,江月停手一抖,问了句:“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7375,1302。”
先不说莫寻鹤怎么就这么实诚地说出来,江月停回忆许久,都没发现这串数字有什么含义。
正思索间,她突然感觉手指陷入一片温热濡.湿。
擡眼望过去,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力,莫寻鹤的脸得以解脱,却并不拽开她的手,而是张嘴咬住她的手指。
江月停怔在原地,清晰地看清楚,莫寻鹤垂下眼睫,薄薄眼皮泛着高热才会有的绯红,唇瓣微张,含住她的手指,舌尖一点点往前舔.舐。
滑过指腹,齿关咬住手指无法动弹,一如缠着自己的蛇一般寸寸咬紧,退离,再缠绕,啮咬,圈揽。
直到指关节传来的疼痛唤醒她,江月停忙不叠推开他,抽回自己的手,落荒而逃般跑去了厨房。
愣愣在水池边站着,她低头,食指上还留有他的涎水,晶亮一层,不受控地想到其他。
江月停拧开水龙头冲洗那只不久前被他裹紧的手,凉水浇退他留下的温热,却没能让她脸上的温度也冷却下来。
厨房里响起烧水的动静,叮铃咣啷听起来像遮掩着什么。
莫寻鹤喘着压抑许久的粗气,回忆起刚才看见的她自脖颈往上蔓延的红晕。
眼眶也很热,想要凉水淋透自己。
复又闭上眼,莫寻鹤仰靠在沙发上,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想要再咬她,想要多一点她的味道,可她会跑。
莫寻鹤睁开眼,重重咬住不安分的试图再去侵扰她的舌尖。
浑身都跟被火燎似的发着烫,他擡手抚上额心,按住太阳xue轮刮几回,心神终于清明上许多。
厨房里还很吵,莫寻鹤慢慢仰着头看悬在中央的吊灯。
回来这么久,他心里只盘旋着要让她也难过的想法。
可临到头,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舍得江月停有丝毫的不开心。
莫寻鹤自嘲一笑,听着里面的动静,阖上眼不久就睡了过去。
兑好冲剂,江月停想着要不约个医生上楼来给他看看,他这会儿真的很不对劲。
乱糟糟的思绪理不出个线头来,说好要直接离开与好聚好散,可自己这会儿是在做什么。
照顾人?
江月停晃晃脑袋,又想起莫寻鹤看着瘦,也不知道肉长哪儿了,方才扶着他去沙发,险些没让自己也栽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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