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2)
第53章
民心值的增幅变化是秦琬一直密切关注的数据。
毕竟民心值并不是只增不减,虽然一个人对她的好感到了能被系统检测到的地步,已经不会轻易改变看法,但万事不绝对,秦琬在处置高阳三姓时,曾亲眼目睹民心值下跌。
后续虽涨了回来,她却养成了借民心值的增减来判断时局的习惯。
高阳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郡,原本的九县只余四县在秦琬手中,西县侯入主瀛阳后,周燕两国瓜分了张定的地盘,穷疯了的建元帝并没有在给秦琬加食邑的打算,因此霍关与大谷关北侧的两个县被他划给了瀛阳。
故而秦琬治下的人口远达不到万户之多,这中间再刨去世家豪强尤其是贾氏的隐户,籍册上数目就更少了,百余年前一个富裕的县户数便能过万,如今秦琬治下四个县的户数也才将将到七千,这个户数想要支持起如今的民心值显然不可能。
那就说明,有近半的民心值是由封地之外的百姓提供的,应是先前建元帝推广曲辕犁,以及郑平在邵西推广新种之功,再有便是因为她的提醒顺利度过蝗灾的瀛阳百姓。
三者相加,这个数目还算合理。
新种普及不是一朝之功,所以这是个细水长流的民心值来源。
只是系统只有民心值商店一个消耗民心值的去处,致使大量民心值积存,显然不符合常理,不知道后续会不会开放新功能。
这般想着,秦琬关上面板,打开了民心商店,大概是她上次和系统打的招呼发挥了作用,系统这次果然给她刷新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树种——槐树(182型),根据系统说明,这种槐树是泓森槐的进化版,在抗旱固土方面的表现更加亮眼,且极难受杂草影响,管理成本较原始种更低。
“你这不会造成物种入侵吧?”
秦琬有些懊恼,当时和系统提要求的时候有些草率了,该补上这一条才是。
虽然泓森槐这个品种她曾经在地理试卷上遇到过,属于本土树种选育,可万一前世的本土树种和这个世界的本土树种不一样怎么办?
不同于粮食这种稍不顺心就死给你看的娇贵作物,系统提供的槐树(182型)的性能优越的让她害怕,连杂草抢夺营养都不怕,这种植物还有天敌吗?
【请用户相信本司的专业水平,不会出现此类低级错误。】
系统的节操她还是信得过的,秦琬买下树苗,而后手指一顿,眯起眼睛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另一件实物类商品是山药。
山药其实是一种极其耗费地力的作物,一块田地种一次山药,至少要五至六年才能恢复过来,更有甚者需要八年,这还是现代有化肥支撑的情况,放到古代,秦琬都不敢想种过山药的地会变成什么样。
又是一个注定要当仓管的东西。
好在系统这次的知识类商品比先前的《咖啡文化的源流及其未来》有用得多,分别是《救荒本草(适应版)》和《赤脚医生手册(删减版)》。
《救荒本草》是明初周王朱橚被流放云南时有感于民生多艰主持编纂的书籍,收录的作物以野生可食用植物为主,可谓荒年必备。
而系统提供的这本书,则结合位面与时代差异做出了微调,因此被称为适应版。
至于《赤脚医生手册》就更不必说,三大穿越神书之一。
秦琬将《赤脚医生手册》放到一旁,对着《救荒本草》犯起了难。
手册还能假托是寻访古籍得来的,本草里边的许多作物甚至是宋国独有,这让她怎么对外解释?
就算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深究,她也得拿出个台面上理由。
还是得改!
好在如今周国还没有到需要用救荒本草的地步,她有足够的时间对书中的内容进行审核删改。
其中被删去的内容倒不是再也不用,而是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是她强大到不需要粉饰,或是她有足够的时间涉足南方。
将本草收进书房,秦琬拿着手册去找了医工长,她的医工长还是当时离京时建元帝给她指派的太医高秉之,最擅长养生。
据秦琬观察,此人虽然自称没有师承,但从名字到行事都透着五斗米教,又或者是天师教的影子。
与后世印象中出世不染凡尘的道士不同,此时的天师教徒组织严密,有自己的政治纲领,门徒上自权贵下自平民,是个披着宗教皮的地下武装组织。
好在宋室南渡之后,天师教的组织重心也随之转移,北方又多年战乱,四处道路断绝,让北方的天师教徒很难再维持从前那种密切的联系,且前赵时又出于稳固统治的目的崇佛,大量百姓为避过赵帝的屠戮“自愿出家”,天师教便进一步式微。
否则秦琬还真不敢把这么个危险分子放在身边。
高秉之为人颇为淡泊,跟着她离了大兴也不见埋怨,反而带着两个徒弟在高阳山中采摘药草,很是怡然。
但从去年开始,他就没闲过,四处奔波着给人看诊,硬生生累瘦了一大圈。
高阳方经水患,郡中各处正按着秦琬先前的布置清淤,百姓更是被三令五申不得喝生水,一定要喝也要用草木灰滤过一遍后再喝。
即使如此,也依旧有人因为喝生水拉肚子,高秉之看得多了,干脆把方子公开了。
不是拉肚子停不了吗?
吃点观音土就好了!
秦琬立在城门处,仰头看着高秉之写的告示,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烦个字,不耐烦。
高秉之看完手头的病人,让两个徒弟顶上,上前向秦琬问好:“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
嘴上这么说,高秉之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一句话
——别吩咐了,人都要累死了!
“是桩要事,要耽搁见素一会,边吃边聊。”
秦琬示意到车旁详谈,随行的侍女已经摆好了胡床与矮桌,并摆上了糕点,又给高秉之的两个徒弟也送去了两碟。
高秉之还真饿了,他捏起点心见是黄豆糕,忍不住道:“殿下怎么也开始吃这些东西了?”
“仓里的粮食是军粮,我不吃黄豆吃什么?”秦琬诧异地反问,理所当然的姿态让高秉之噎了一下。
“不提这个。”
秦琬提起黄豆同样一脸不爽,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蛋白质摄入太多,个子长得飞快,随之而来的就是缺钙导致的骨头疼和抽筋,折腾得人睡不着觉。
“我来是想问卿,我若于各县设一医曹,专掌疫病防治及百姓看诊事,各乡至少要有一个医师,不知可否?”
“没有那么多医师。”高秉之已经迅速且不失优雅地吃完了一碟豆糕,又问侍女要了一碟,“殿下许是不知,此时诸多医师顶着医者的名头,行得确实巫师祝由之术,根本治不好病还凭白耽搁了病情,偏百姓就信这一套。巫师治不好就归为天命,医者治不好就是医者不行,使得正经的医者越发稀少起来。”
“假设医者够。”
秦琬在高秉之无语的眼神里同他分析:“百姓敢与寻常医者为难,敢与官吏为难吗?我说的医曹是正经的官吏,如农官一般,不是宫中那些名t为臣子实则与帝王家仆无异的太医。”
高秉之还是那句话:“没有那么多医者。”
秦琬深吸一口气:“谁说没有?”
高秉之终于正经起来,他道:“便是有又能如何?殿下在国中设医官,即使在高阳能让医者送快些,出了高阳照样不作数,何必做此无用功?”
这还是个失败主义者。
秦琬道:“我若不做,连无用功都算不上!依见素这么说,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何必费力活着?医者与天争命,见素这样实在不像医者。”
“臣只是见惯了生死,故而惜身自保而已。”高秉之劝她,“殿下年纪尚轻,自有一股意气在,只是官制一事,不是您一个女儿家该操心的。来日卷入是非,当心悔之莫及。”
秦琬听多了这种话,已经有些免疫了,闻言还笑着问他:“见素这是忠告还是谶纬?不知是何种是非,竟能让我悔之不及?”
“骨肉相残,子嗣相争。”高秉之放肆地打量着秦琬的眉眼,旋即垂首恭敬道,“殿下似是不信谶纬,便当是臣的一点愚见吧。”
秦琬啧了一声,皇室哪有不骨肉相残的,至于子嗣相争,总不能是她以后脑子进水生了好几个,导致儿女争抢遗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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