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夺(1/2)
豪夺
沈云鸾是日上三竿才醒的,她睁开眼帘,看着陌生的床顶,朱红帷幔上绣着金龙,瞧着华贵典丽。
祁钰早已离床而去,在去浴室前,已经有宫女进来,将有痕迹的床褥给换了,但是龙床依然凌乱,昭示着昨夜的癫狂与隐忍。
她不自觉擡起手,看向手腕之上,雪白的肌肤处遍布吻痕,那点守宫砂淡去了痕迹,变成浅浅的绯红,兴许再过不久便要消失了。
莫名的,一股怅然若失的悲伤袭上心头。
这一日,她其实心里早有预料,却也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主动诱惑他的。
算起来,这是不是他曾经所说,心甘情愿将自己献给他呢?
沈云鸾目光复杂,在床褥间幽幽叹了口气,正好惊动了外面等候许久的宫女。
“沈女官醒了,现在可要起床?陛下说过,沈女官可以歇息够了再起来。”宫女低低道,嗓音夹杂着不自觉的艳羡。
后宫之中,便是正儿八经的妃子都没资格上陛下的龙床,此处昭示身份,非皇后不可入。
更别提是这样,云雨过后,歇息到舒缓再起身的恩典了。
沈云鸾初尝云雨,实在有点不知如何见人,她稍微又缓了缓,才强撑着想从被子里起来。
才稍动少许,便疼得轻嘶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指甲断了。
昨夜祁钰实在可怕,动作激烈不带任何怜惜,他凤眸微微眯起,晦暗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像是在观察掌心猎物的反应。
沈云鸾羞耻心上来,拼死攥着身下的被褥,连指甲什么时候断了都不知道,开裂的部分渗着血,犹如她失贞的处子痕迹。
当然,疼的不止是指甲了。
她浑身上下没有舒服的地方,不可言说之处,被他亲自上了药,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想逼死她,竟然问她有没有好过一些。
沈云鸾羞怯得都想哭了,只希望他别问了。
可他语气平稳又霸道,动作却是下流又放肆的。
这手还在浴池里,被他拿来做了别的事情。
宫女见朱红帷幔间,曼妙的人影微动,便擡手去拉开纱帐,及时扶住了沈云鸾娇弱不胜,堪堪欲坠的身子。
“沈女官,奴婢扶您起身。”宫女恭敬道,小心翼翼地搀着她,从床褥间出来。
虽然知道这样不合时宜,可宫女还是克制不住地,往那遍布吻痕的脖颈处看去,雪白的肌肤像是被揉了又揉,透着股难以言明的狎昵。
沈云鸾当然知道她在看什么,可此刻却也顾不上害臊,她浑身没有力气,还披着祁钰的衣裳,她想穿回自己的衣服。
养心殿门口已经没有了砗磲的尸首,昨夜那血腥残暴的一幕,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沈云鸾边换着衣裳,边想祁钰兴许早就知道砗磲叛变。
既然如此,那白石岂非白白送死?
听宫里人说,白石年幼时就开始陪侍,太子时期就待在祁钰身边,直到如今远超十年。
这个人好可怕,他的血当真是冷的吗……
沈云鸾胆战心惊道,宫女见她好端端,玉面乍白,还以为是自己梳发间弄疼了她,忙不叠请罪。
沈云鸾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宫女竟然给她梳了个宫妃的发髻,手上还拿着个金步摇,琢磨着往哪里插更华美。
“你我都是宫女,谈什么怪罪?”沈云鸾叹息道。
“沈女官如何与奴婢们一样,您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儿,来日必定是要封妃的。”宫女奉承说,眼里是止不住的讨好。
“……不会,我仍旧是女官。”沈云鸾淡了嗓音道,不由自主想到昨夜,那人附在耳边,缓缓说的温柔软语。
她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秀靥虽然艳比花娇,可神情却黯然伤神,透着难以言喻情殇。
分明是她自己求来的,如今却像是被惩戒了般,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涩。
宫女微微震惊,陛下爱重沈女官至此,竟然没有立即封妃,还是做个女官?
这倒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陛下的心思难测,谁又能真的预料呢?
待沈云鸾梳洗完毕,宫女又立即端上来补品,她闻着味道泛苦,以为是避子汤。
“女官好糊涂,陛下怎么可能让您喝那个?”宫女含笑道。
沈云鸾微愣,心里又沉重又……
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真的太复杂了。
可是如此,倘若自己当真怀上龙裔要怎样?
她虽然直觉祁钰再恼怒她拧巴,可总不至于迁怒孩子,但朝臣们必定议论纷纷。
她也是曾经恩宠极盛的公主,母妃死后便坠落泥潭,多少人在背后看笑话,说她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而今自己这个亡国奴的身份不摆脱,日后她的孩子也是受人诟病的,指不定会卷入未来中宫的太子之争,被人利用丢了性命。
沈云鸾很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做皇后。
还有沈月,她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如何能冒这样的风险?
她瞒了祁钰,他不会信她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沈云鸾喃喃自语道。
因为身子实在乏力,她被宫女搀扶着,回了养心殿偏殿处,忽而想起来这个时候,该是丽姑姑忙前忙后操持事物的,于是便问了一句。
“今日是先皇后的生辰,丽姑姑几日前就去了京郊的陵寝,替陛下祭祀先皇后去了,估摸着近日便该回宫了。”
“往年都是这样,陛下从没去过先皇后陵寝,就连先帝的忌日,陛下也是让闵王殿下代为前往的。”
“朝臣们虽有微词,可畏惧龙威,倒也不敢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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