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2/2）

倒是李子明，时不时对她投来打量的余光，眼神透着疑惑。

沈云鸾放下毛笔，叹口气道：“李大人，敢问云鸾是有什么古怪之处，竟然叫你这般恪尽职守之人，枉顾手头上的要事？”

李子明浑身一震，嗫嚅道：“沈女官见谅，只是多日不曾相见，总觉得沈女官似乎与从前有所不同……变得更娇艳了。”

沈云鸾神思微动，轻轻嗤笑道：“李大人夙夜在公，若是云鸾能叫你赏心悦目，也算一种本事了。”

李子明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心里微微惊疑。

沈女官虽然是御前侍奉的人，可性情自接触起，便是温婉和顺的，虽然长相颇为娇媚，眼角锐气过多，但从来不曾这样出言嘲讽谁。

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竟能令一个本来温柔敦厚的女子，变得咄咄逼人？

“女官勿要恼怒，我不过是说笑，并没有任何取笑女官的意思。”李子明缓声致歉道，朴素的眉眼，谦卑的姿态，很难让人真的介怀。

沈云鸾沉默少许，微低了低头，也道歉说：“李大人见谅，云鸾今日情绪不佳，故而出言冲撞了。”

李子明赶忙推脱，说道：“女官是陛下御前侍奉的人，如何能对我低头，快别这般折煞我了。”

沈云鸾生硬地牵动唇角，笑而不语。

当她目光再次投注在户籍上时，忽然听见李子明又说：“沈、沈女官，之前我曾经给你谢小姐的帕子，托你交付给她，不知此事办妥没有，倒不是我不信女官，只是……”

他话还没说，沈云鸾便匆匆打断他道：“李大人，此事没有办好，只怕日后云鸾递给谢小姐什么东西，她都不会接受，你若是有心，便找过个人吧。”

说完，她将袖中那方巾帕拿出，缓缓递给了李子明，这东西是她来之前想t起来，塞入身上的。

李子明有些尴尬地接了过去，犹豫半晌道：“谢小姐为何不收？”

沈云鸾眸中闪过丝不耐，冷言道：“李大人，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子明嘴唇微微颤抖，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最后无奈地将巾帕收回。

沈云鸾看着他起身离去，背影落魄潦倒，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比起李子明和谢蕴，她更烦恼的是沈月的下落。

当日谢蕴用沈月做诱饵，引她上钩，现如今她已然脱险，并没有被祁钰杀死，谢蕴必定心有不甘。

这个闺阁小姐心思如此歹毒，沈月落到她手里去，只怕性命堪忧。

她与沈月是异母姐妹，当日沈月又背叛新帝前来救她，虽然失败了，可是沈云鸾却不能不记这份情。

现如今当真是，千头万绪，无从脱困，更难以解免……

这么想着，沈云鸾提笔的手不自觉放下，一滴墨迹落在纸面，叫她本就有些不安的心情，变得多了些许烦躁。

秋风萧瑟，身上的衣裳并不单薄，可大雍却已有冬日的苦寒，沈云鸾咳嗽几声，准备去将窗扉掩上。

正当她要缓步走去时，外面突然闯进了一个人。

青衫落拓，眉清目秀，身手矫健又灵敏，不是白石又是谁？

沈云鸾轻咳两下，面容冷淡道：“白侍卫？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告知陛下？”

白石神色僵硬，许久才道：“公主……”

沈云鸾冷笑：“白侍卫怕是记错了，我是女官，早就不是公主了。”

白石眸光黯淡说：“是……沈女官……”

沈云鸾不欲多与他言论，蹙眉道：“究竟所为何事？”

白石沉默半晌，缓声说：“陛下已然在沈女官身边加强防备，女官出宫不会再发生从前的事情，还请沈女官放心。”

沈云鸾目光淡淡，将手上的简牍扔到桌上，慢条斯理说：“这个我自然猜得到，白侍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白石眸子暗淡无光，低声道：“微臣会亲自保护沈女官安危的。”

沈云鸾勾唇，齿冷道：“是亲自来监视我吧？”

白石不再言语，沈云鸾等他许久，有些不耐烦说：“白侍卫若是没事，便去忙自己个儿的吧，我这么个大活人，在户部跑不掉。”

“沈女官……可有什么想要微臣帮忙的？”白石突然说，神情变得急促紧张，却又不敢和沈云鸾对视。

沈云鸾好整以暇，静静看着他，忽然心头微妙，缓缓道：“我的的确确有个头疼的事情，启待解决，只是这事情陛下不允，兴许被发现还会触怒龙威，不知白侍卫愿不愿意出手相助？”

白石眼底浮起一团希望，语气急促道：“沈女官但说无妨，微臣若是能够帮上，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云鸾美眸微眯，似笑非笑道：“我想白侍卫帮着，去弄些避子汤来，不知白侍卫也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