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2/2）

他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赶忙按住她浑圆光洁的肩头，低眸去看她。

沈云鸾面色苍白如纸，好似要晕厥过去般失力，柔弱无骨地被他抓着，像一朵飘落凋零的落花。

祁钰心猛地下沉，轻轻握着她尖细的下巴，紧声说：“你怎么了？”

沈云鸾好似被呼唤，迷蒙的意识清醒一些，她擡起薄薄的眼皮，竟然扯出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气若游丝道。

“这是我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

“祁钰，石榴花不适合开在大雍。”

说完，她立时昏迷过去，娇弱无力的身子倒下，被祁钰迅速接住，两个人赤.裸的人，这才拥抱得亲密无间，心思都不必再猜了。

青白在偏殿外等着，被朔风吹得浑身打哆嗦，他打了个哈欠，又生怕惊动到里面的人。

今日，陛下的确是过分孟浪了。

听那声音，沈女官像是要死在床上，他又是个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男人，带过兵打过仗，浑身都是兵戈之气。

如此去下狠手折腾，沈女官又是那样的纤弱的女娇娥，哪里受得了……

正暗自琢磨着，青白忽然听见里面好似没声儿了，还纳闷要不要上来问，是不是要换水，还是伺候着直接去浴池。

结果就听见帝王一声难以遏制的暴喝。

“叫御医！”

还是那个圣手老太医，去给丽姑姑诊治后，被青白暗示等候一会儿，说不定等下还要号脉。

他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说什么，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想着应该不需要他，这才回了太医院，才擦了额头的冷汗，才喝了两口压惊茶。

谁料太医屁股都没坐热，便又被人急匆匆拽过去了。

当他踏入偏殿时，沈云鸾已然穿戴整齐，只祁钰看起来衣衫凌乱，似乎是急匆匆给自己随意套了下。

老太医纳罕，陛下虽然不注重衣衫华丽，可却是个衣着整洁的人，无论何时冠发都是一丝不茍，如今这模样，倒是头一遭了。

这倒不提，当他擡眼去看床上的沈云鸾时，瞬间吓得倒抽一口气。

沈女官面无血色，看起来仿佛只有一口气的样子，嘴唇发白，好似已然魂归离恨天了。

这这这，这是在床上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叫人这样？

从前先帝待先皇后，也不曾如此啊……

祁钰冷冷看他，见老太医只盯着沈云鸾瞧，丝毫没有号脉的意思，语气阴冷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看着？”

老太医瞬间魂体归位，连忙告了罪，擡手去诊断沈云鸾的病情。

这一搭脉，他就暗地里嘶了口气。

哪有这样折腾人的。

祁钰见他面色不好，气息沉了又沉，最终催促道：“到底如何？”

老太医敛了心神，心里微微叹息。

他真的可怜这样的女子。

像极了先皇后凋零前的模样。

可老太医语气却不显道：“回禀陛下，沈女官之前服用过一段时间的避子汤，那东西伤身得很，加之大雍入冬天气严寒，女官初次经历，稍微有点水土不服，脾胃约莫也不太好，再又经了……方才那一遭，急怒攻心，这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祁钰不想听这些，蹙眉道：“有无大碍？”

老太医摇头说：“那倒是没有，只是心绪受损，身子跟着便弱了，这阵子女官最好别有激烈的……房事，好生调养着，约莫能将养回来。”

祁钰沉默半晌，又道：“她之前偷偷服用了避子汤，也无碍？”

老太医心头一凛，连忙道：“这……避子汤实在是伤身子，微臣也不知女官服用多久，但是从脉象上诊断，女官最起码也得将身子养好了，才会有怀上龙裔的可能。”

意思就是说，身子还是被伤得有些残败了，近期无论灌多少坐胎药下去，都是于事无补。

祁钰指骨发白，强行遏制住了怒火，压抑着平稳的嗓音道：“既如此，那便好生调养着吧。”

太医领命，正要说些安抚的话，便看见君王拖曳着墨袍，擡脚出了偏殿。

他厚重的衣袂被寒风荡起，整个背影透着肃穆萧森，身形颀长高大，可脊背却略微弯曲。

太医回眸看了眼昏迷的沈云鸾，嘴里止不住地叹气。

沈云鸾醒来时，已经是五日后了，她身上的衣裳也换了，浑身没有被汗水浸渍后黏糊湿漉的感觉。

小宫女见她睁眼，忙不叠笑开了花，惊动了在旁边帮着看药的丽姑姑。

她上来爱怜地抚了沈云鸾的额头，捂着嘴咳嗽两声，不多说话，让小宫女扶起她来喝药。

沈云鸾略微抗拒，丽姑姑拖着病体，搂她进入怀里，小心爱怜地哄着，像个母亲般温柔。

“我不喝坐胎药。”沈云鸾湿了眼眶，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