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1/2)
暗潮
祁钰将她整个禁锢在怀,大掌轻抚在那单薄伶仃的脊背,贴耳低喃道:“你可别出声,万一忍不住就咬朕,多疼朕都欢喜。”
帝王嗓音低哑磁性,透着股蛊惑人心的诱哄,灼热的气息缠绕在青丝上,不时贴一下肌肤。
沈云鸾惊慌失措,在痛楚传来时憋不住了,狠狠咬上了他的肩头,双靥忍得通红,眉眼间香娇玉嫩。
祁钰无奈地轻叹,好似也在隐忍难耐,冷峻的眉宇紧蹙着,神情分不清是狠厉还是愉悦。
谢訇进入御书房便觉得不对劲,他并非第一回入此地,这里原先并没有这么大的屏风,陛下也从不会如此待人。
莫非龙体有损,故而不便见臣子?
谢訇蹙眉想道,不由得开口说:“陛下,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宣太医进来?”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这真是太古怪了,他自陛下幼年便被授命为太子师,从不见其召见臣子时,会这样树面厚实的屏风,即便身体有损,他都是面无异色地商榷要事,对朝局更是针砭时弊,能够一眼切中要害。
这也是谢訇甘愿铤而走险的缘故,当年陛下境况凄凉,他正愁走投无路前途晦暗,在树下休憩时闲来无事,摆了出棋局自我对弈,下着下着竟然下成了盘死局,真是让他愈发懊恼。
谁料这时,年幼的陛下自树下走来,他生得虽然稚嫩,可那双眼眸却是极冷极寒,全然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
他冷冷看眼那盘死棋,随后不由分说地撚起黑子,随手点在了就中纠结复杂处。
落子掷地有声,童子面容冰冷。
谢訇认出来这是当朝太子,本来也没把他放眼里的,却陡然发现他下的那处,正好能将整个棋局盘活,真可谓微妙至极!
“殿下竟然精通棋艺?”谢訇惊叹道,他对同好者情不自禁会生出好感。
“只略通一二,谢大人当局者迷,孤旁观者清罢了。”祁钰淡声道,嗓音还拖着孩童的青涩,人却郁郁沉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訇喃喃自语,看着祁钰仿佛心有所感。
没错,的确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氏如今这般权势滔天,自己虽然与夫人情投意合,勉强在朝中站住脚跟,可这个节骨眼却不是他该冲上去搏杀的时候。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该韬光养晦,不露锋芒才是。
看着年幼失势的太子,谢訇心里陡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来,在与祁钰短暂闲聊后,他无比确定,这位就是自己日后要扶持的英主圣君!
水枯石烂,沧海也变成桑田。
当年满腔抱负的青年,如今成了头发花白的老者,所谓丞相,也不过身前身后名。
王氏被陛下连根铲除,谢訇自问已经实现了理想,成为权倾朝野的权臣。
可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
恍惚间,谢訇想起亡妻,他擦了擦眼角浑浊的老泪,哑声掩饰道:“陛下虽然正值壮年,可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啊。”
屏风那头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谢訇当真起疑了,他怀疑那边其实并没有人。
可正当他想要上前凑近些时,祁钰的声音传来了。
“谢丞相,朕没走呢,你有事便在这里说吧。”
谢訇止住脚步,心里却微微古怪,因为陛下的声音太奇怪,透着股说不出的沙哑,好似在隐忍什么。
可他不敢懈怠,低声道:“回禀陛下,微臣对户籍一事,还是抱有微词,那些人乃是亡t国奴,怎会心甘情愿做我大雍子民,陛下一日不除了旧宗室,景国的领土还是不够稳固,微臣……担心有贼子妄图复辟,东山再起。”
一席话铿锵有力,可却迟迟得不到反响。
许久,屏风后才又传来祁钰的声音,他语气仿佛艰难异常,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股古怪的不耐。
“丞相……太小题大做了……”
然后便又再次销声匿迹。
谢訇眉心蹙起,下意识去思索,是否自己这番话不够得体。
户籍的事情其实已然办得七七八八,祁钰是个说一不二的君王,想要做的事情,便是群臣反对,他也能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达成。
纵横捭阖,文经武纬,以力服人。
朝野内外不无拜服,燮理阴阳时不敢懈怠。
户籍之事,终究是他私心过重,兴许让陛下恼了,这才有今日这出。
否则如何解释这反常的一切?
谢訇忐忑不安想道,觉得屏风里那君王愈发喜怒难辨,心情也愈发沉重了起来。
御书房内清清静静,谢訇被屏风隔断在门槛前,不明白自己距离那君王到底多远,只敢揣测这是他近日驭下的手段。
故而内心更加跼蹐不安。
忽然,他听到一声极为短暂的闷哼,好似男子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兴奋与欢愉,急促的喘息声粗重又细微,透着令人难以辨明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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