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2/2)
“嗐,听说陛下只是想小惩大诫,谁知道人竟然跑了,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闵王现在如何了?听说被彻底囚禁后得了失心疯,然后呢?”
“上个月,好像疯疯癫癫,一头碰死了……”
沈云鸾听得心惊肉跳,手心止不住冒汗,这些消息她多听一刻都是难挨,恨不能赶紧找个没人的角落喘息。
祁骁,他竟然疯了?
祁钰干了什么,让那不过十七的少年成了那个样子?
他真是太冷血,太可怕了。
想起若无祁骁的帮忙,自己也不会这么顺利逃过祁钰的手掌心,沈云鸾心里便多几分同情与不忍。
她拭了眼角的泪,哽咽许久后,才缓缓回了白府。
管事婆子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连声夸赞她办事妥帖,笑意能从眼睛缝里钻出来,谄媚得可以。
沈云鸾内心非常奇怪,即便自己做事情再稳妥,这些管事的也不至于如此热情吧?
白府不是没有会乐意帮忙的仆人,也没见她们对谁这般热脸相对啊……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个尖锐的声音。
“哟,这不是华云吗?怎么,又仗着大公t子的宠信,推了他的事务,转而去讨好巴结旁的人,好收买人心吗?”
沈云鸾眉心惯性一蹙,反感笼上心头,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人是之前想要指给白宴如的那位,名唤沉香的。
沉香见她直接把脸子撂出来,心里头恼怒异常,出口讽刺说:“这还没攀上高枝儿呢,就学会甩脸子不理人了,当真是没皮没脸的。”
沈云鸾看都不看她一眼,擡脚就想走,可谁知沉湘先一步堵在她面前,目光很是不善地凌厉扫视她。
“当真生得桃腮杏面,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叫你生了那块奇丑无比的胎记,不然按照华云你这心比天高的姿态,指不定要去宫里做娘娘呢?”沉香言辞尖锐道,两手插在腰处。
“做不做娘娘,原不是我说了算,只是有一句话,沉香你说的对。”沈云鸾含笑道,神情有股子冷艳感。
“什么?”沉香问道,因疑惑而气势稍弱。
“我就是仗着大公子的宠信,偏生要做出这许多事情来又如何?左右大公子没说什么,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大公子不喜欢我这般心比天高的,我这模样便是生了胎记,约莫也比你合大公子的眼缘呢。”沈云鸾刻意道,眉眼微擡间,几丝威慑力泄出。
管事婆子莫名感到胆寒,心里暗道这位当真好大的威风,如此架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正当她感慨着,忽然看见远处廊上那一闪而过的白袍身影,想起来沈云鸾说这话时,言辞掷地有声,估摸着被听了个正着呢。
她赶忙拉了拉沈云鸾的衣袖,示意她少说话,可她们都在视野的盲区,根本没看见白宴如正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边。
沉香气得脸色涨红,擡指点她道:“你你你,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小浪蹄子,这还没爬上大公子的床,连个通房都没挣上呢,就敢耍威风摆脸子了?”
沈云鸾觉得这话忒难听,横眉冷对说:“姑娘口出恶言,还是回去先漱了口吧,也不是所有人都巴望着能爬上主子的床榻,做个供人亵玩的通房的,你若只有这点出息,以后怕是要难了。”
她说完这话后,感觉管事婆子倒抽口气,拉扯她衣角的动作更剧烈了,直像要把她衣裳拽下来一般。
可正当沈云鸾蹙眉想去问,那管事婆子又猛然停了动作,闭着嘴笑了笑,说不想她们吵得太凶,一会儿不好看。
沈云鸾哑然,心想自己话都说出口了,后面她和沉香只会更难看。
沉香被气得七窍生烟,沈云鸾实在不想多和她纠缠,转身便要走,正好看见廊下的转角处,悠悠飘过一抹白色的衣角,转瞬便消失了。
她心里暗道不好,自己方才光顾着嘴快,只怕那话悉数被白宴如听了进去,也不知他心里头会作何感想?
沈云鸾倒不怕白宴如会像祁钰一般,起了驯服谁的征服欲,只是日日擡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这话容易让人心生微妙。
“看来,待会儿得找个机会解释一番了。”她心里暗自道,别的倒没什么,万一弄不好让白宴如心里不快,打发了自己出去可不好。
整个白府,再没有比做白宴如贴身侍婢更轻松自在,例银又多的美差,沈云鸾自京城到徐州,一路颠沛流离,也有囊中羞涩的时候。
她想攒些钱,日后若是找到沈月,一起回景国也是要盘缠开销的。
只不过,沈月目前依旧杳无音信,她们当真有那一日吗?
祁钰眼下还没往景国搜人,来日大雍若是再找不到踪迹,估摸着景国也要掀起风波了。
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实在是杂乱无章,弄得沈云鸾头疼欲裂。
她沉了沉气息,对管事婆子说了声,不理会恼羞成怒的沉香,转身往白宴如处走去。
不巧,白宴如正在垂花门的紫藤萝花架下,闲看落花,静看云。
他瞥见沈云鸾走来,状似不经意问道:“吵嘴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