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1/2)
沈月
沈云鸾的确是有心事的,可这心事无论如何也难以开口。
若那人当真是沈月,那么她这么一说,自己便是那位祁钰下海捕文书,费尽心思也要擒回去的亡国公主的身份便暴露了。
到时候白宴如会如何抉择,整个白家也要被她连累,祁钰雷霆之怒并非玩笑。
她不能冒这个险,如果可以,最好自己先去周府一探,而后再想着把沈月救出来。
可是沈月如今到底户籍是怎么样,犹未可知,万一她归为那周乐所有,自己到时候又如何带着她和白宴如离开呢?
因而,沈云鸾眉心紧蹙着,低声道:“大公子,待我理清楚思绪,再向你秉明。”
白宴如这样待她,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实情。
男子默不作声,微低了头看她少许,随后自袖中拿出那黑曜珠,缓缓递给了沈云鸾。
“这是你遗落下来的珠子?”
沈云鸾接过去,端详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此乃当日她出逃闵王府邸时,多了个心眼取走的黑曜珠,是先皇后给祁钰的遗物。
说不出这是什么复杂的情绪,她如今是半分都不想沾染上这个人的边边角角,可这珠子自己却莫名没舍得扔。
“多谢大公子。”沈云鸾低声谢道。
白宴如点头,随后不多言语,径直取过酒樽,向来往的宾客一一致谢。
沈云鸾跟在他身后,心思却落在身后那群纨绔子弟处,神情都变得不安起来,好在寺庙香客和宾客也多,她这点反常倒没那么明显了。
夜里,她回了白府自己的屋内。
灯火如豆,照亮她灿白柔美的玉颜,将那眉眼都葳蕤着光晕,朦胧的美感氤氲而生,若是忽略右脸的胎记,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沈云鸾看着铜镜,想起白天的事情,幽幽叹了口气,用帕子小心将右脸擦拭干净。
这胭脂虽说是用来敷面的,可也不能日夜都着,否则便要伤害肌肤了,她照例都是睡前擦去,而后早些起来重新涂抹的。
当她将那层红色悉数洗净,转身熄灯入睡时,却忽略了窗户外一双窥探的眼睛。
沉香满眼难以置信,手里攥着个画像,这是官兵每日上街巡视时,随意洒出来的。
她借着微光,仔仔细细去看那画上的女子,又去回想方才看到的场景,瞬间明白了一切。
当夜,沉香偷偷从后门出去,溜到了徐州的府衙上。
……
又过去一月有余,沈云鸾旁侧敲击地打听,终于几乎就确认,那位周乐金屋藏娇的女子,便是昔日景国的嫡长公主沈月。
再结合白石留给她的信笺,沈云鸾彻底弄清楚了一切。
当年景国国破,宗室臣子都被强行虏至大雍,适龄公主外嫁,可沈月她自小高傲骄矜,尤为讨厌宦官的臭气,由此得罪了人,处理这事情的公公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被她反手扇了一巴掌,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长公主呢,却不知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她被阴差阳错,配给了徐州一纨绔膏粱,做个,妾室。
这还不算,那周乐经过沈云鸾多番探听,得知其是个实实在在的人面兽心。
不仅自小便流连秦楼楚馆,且床笫之间惯用手段,许许多多女子都没能逃过他的鞭笞,更有甚者死在了床榻之上。
沈云鸾了解得越深,心里就越是胆丧魂惊,她日日都汗流浃背,想尽了办法该怎么顺利去周府,找到沈月后,再相安无事地把她带出来。
可是这件事情实在难办。
其一是白周两家并没有过多交集,白宴如更是对周乐的奢靡作风深恶痛绝,提到这人眉头就皱起,仿佛那是什么恶心的玩意儿,她不可能越过他,独自前去周府的。
其二便是,要潜入周乐的后院,再悄无声息地带出来一个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沈月户籍约莫算在周府,来日该怎么脱身呢?
一桩桩一件件,竟然千头万绪找不到一个突破口,这让沈云鸾每日愁眉不展。
事情的转机在这日,周府的老爷为了攀附白府,花大价钱买了幅前朝画仙的山水图,只求白府的大公子前去观摩品鉴。
白宴如虽然厌恶周乐,却对风雅诗画难以抗拒,犹豫几番才艰难答应。
沈云鸾连忙跟了过去。
当她进入到周府,满心满眼都不是这府邸的样式,而是在布局上留了心眼。
白宴如不愿意和周父多话,而周乐却不知为何,并不在此地,他面色冷淡颔首后,随周父进入厅堂,跟着便有下人将那山水画端上来。
当卷轴缓缓摊开在眼前,t白宴如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就松开了,神情间专注又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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