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2/2）

“你想要去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云鸾，记住我的话，女人要想活得好，就得狠心。”沈月斩钉截铁说，眉眼冷意翻涌。

沈云鸾浑身微震，如今才仿佛真的领悟了她这话的含义。

“若是我做不到，会向祁钰请旨，让你返回故里的。”她轻声说，眼眶不自觉泛起微红，眸子里尽是水雾。

沈月闻言脸色猛然一僵，眼眶跟着也红了，神情默不作声。

沈云鸾叹息，轻轻搂她入怀说：“沈月，你是景国的嫡长公主，你要回景国去，大雍没有供你生存的土壤，你在这儿长久呆着，是会凋谢的。”

沈月默不作声闭了眼，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那你呢？”她幽幽道，哀伤地看着沈云鸾。

“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祁钰的心思不好揣测，他已经和我说了计划，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总忍不住去怀疑。”沈云鸾蹙眉说，打心眼里不信祁钰的为人。

“你说一说看。”沈月道。

“他预备将沈复放出来，先造势废帝要回景国，随后派遣重兵护送他返回故里，趁着戎狄人暗中拥护的三皇子声势未壮大，先下手为强，沈明见好好的复国登基机会就要白白错失，必定狗急跳墙，跑出来阻挠，便可借此良机杀了他，永绝心腹大患，再找机会收服陆谨弋，最后再杀了沈复，说是帮我报仇泄恨。”沈云鸾半信半疑说。

沈月闻言紧锁深眉，低头思索许久后道：“其实……他这话有理有据，出发点也符合情理，未必是欺骗你的。”

沈云鸾眉眼冷了几分说：“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很难信他。”

沈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云鸾道：“我想先引得沈复对我起了杀心，方才见他时已经完成第一步了，至于后面的怎么办，其实我很模糊。”

沈月又问：“为什么要这样？”

沈云鸾答：“很可笑，祁钰说他从前不择手段，如今对我却不会了，说我是他唯一的女人，说实话，听到这话时，我竟然真的有所触动，可随后又觉得悬浮得很，所以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

沈月点头说：“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既然那男人把话说出口了，我们就干脆利用一下，t白给的机会谁不要？”

沈云鸾又看了看她，斟酌一下字句说：“我想试一试，让沈复起杀心后，真的来杀我，祁钰不是话说得很漂亮，那万一沈复他真的对我不利，究竟是做什么选择呢？”

沈月笑意微妙：“也许他会为你杀了沈复？”

沈云鸾犹豫一下，又摇摇头道：“我不太信，”

沈月长吁短叹道：“先试一试再说。”

沈云鸾沉吟片刻，软声细语道：“我回去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沈月弯了下唇，语重心长道：“是该好好想想，云鸾，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这般小心翼翼，顾念我的感受。”

她说着，又去穿针引线，银针扎破绢面，发出轻微渺小的窸窣声，衬得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是景国昔日嫡长公主与生俱来的骄矜。

“我与沈复，早就不共戴天了。”

沈云鸾静静看着她，听她的嗓音清微淡远，眼角眉梢都是不屑一顾的冷意，目光不由得变得与她一样，神情漠然视之。

夜里，沈云鸾早早地沐浴更衣，祁钰忙着前朝的事情，晚膳是她自己随便对付的，青白说今日他会晚一些回来，叫沈云鸾困乏了便先睡吧。

沈云鸾含笑点头，却屏退了众人，卸了钗环首饰后，自己披散着满头的青丝，缓缓倚靠在床榻间，闭目养神地等着那人归来。

自打她回宫封妃，祁钰每日都这样与她呆在一起，养心殿反而不常去了，晚膳也是在关雎宫的。

有时沈云鸾也烦得很，他这样仿佛无孔不入，白日不在时身边都是宫人，自己万一行差踏错便要叫他知晓，夜里又要来问，实在是麻烦。

忽而，沈云鸾莫名其妙灵光一闪，好似在电光火石间抓住了什么关窍。

可正当那念头刚冒出来，门口便传来宫人跪迎帝王的声音。

沈云鸾身子骨放软，单手支着下巴，斜倚在床榻间，妖娆曼妙的身段迤逦着青丝，朱红的寝衣用的是耀光绫，极为柔软贴身。

祁钰一进来，便看见她合着眼眸，玲珑有致地拧身斜躺着，衣襟处微微松开，乍现一些状似不经意的勾引。

那一张素白妩媚的容颜，只轻点了朱唇，可眼睫处的浓黑细密生得极有韵味，便是不描摹眉眼，都格外艳冶柔媚。

满头的青丝披散开来，好似瀑布般柔美，又带着妍姿妖艳的惑人风情。

帝王呼吸粗重了一些，擡指将遮蔽的帷幔拉开，紧接着指尖往领口处探了进去。

手指亲狎亵玩，好似极其不尊重地肆意逗弄，擦得雪肌都泛红，沈云鸾的眉心这才微微蹙起，紧接着本能地抓住那作乱的大手。

她娇吟出声，好似才醒般，睡眼惺忪地擡眸看他，眼皮娇弱思睡。

“陛下，你要做什么？”沈云鸾嘤，咛道，嗓音娇滴滴的，透着股被人撩拨后的惊慌，可为何勾引的味道愈发浓厚？

祁钰俯身压过去，加重了力道，挑逗得她脸颊泛红，眉眼增娇盈媚，然后一字一句贴耳说。

“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