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2/2)
“又不是没咽过。”祁钰低笑道,俊颜靡丽又蛊惑。
沈云鸾憋红了一张俏脸,实在受不了他这样下流无耻,奋力推开他后,迅速去找茶水荡口。
因为动作太急促,她竟然不小心呛入一些水,连同残留的不可说不慎咽进了喉咙,咳嗽得梨花带雨。
祁钰稍整理衣裳,缓步走到她身边去,假惺惺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陛下也是一国之君t了,做事情怎么如此鲁莽?”他玩笑道,半眯着的凤眸戏谑非常。
沈云鸾好半天才缓过来,忍不住睨他,许久都不想说话。
“陛下”二字自他嘴里说出,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沈云鸾莫名心里浮上些愉悦,一抹轻笑浮现在唇边,神情泛着淡淡的惬意。
祁钰凤眸似敛着柔光,投注过来时,目光缠绵悱恻,那些强势被淡化,成为温润而泽的宠溺。
自元宵过后,国政仿佛突然一下子多了起来,祁钰忙得脱不开身,沈云鸾也有些头疼。
她已经很努力去完成,可仍旧有些吃力,祁钰安慰她说,毕竟之前从没有这样的经验,待后面熟悉便好了。
有时沈云鸾看着他,男人敛目低眉,处理国政时有条不紊,即便人在千里之外,却能运筹帷幄于此,他人虽然不在大雍,可内里却一点都没生动乱。
这是能力,也是本事。
直到边关传来异动。
沈云鸾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祁钰,他眼睛半阖着,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听闻消息时神情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见到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
这倒是让她微微惊诧了。
“云鸾,我先回一趟大雍,待处理了事情后,再来寻你,景国刚刚复国,局势仍旧有些不稳定,我会带兵帮你扫平最后几波动荡,你耐心等着我。”祁钰低低嘱咐说,眉眼浓重如雾。
“是,我会在这儿等你回来的……”沈云鸾喃喃道,语气有些飘忽。
“是吗,你真的会等我?”祁钰忽然问道,眸光意味不明。
沈云鸾心跟着一跳,目光闪烁道:“自然,不等你回来,还等着什么呢?”
祁钰若有所思地一笑,目光饱含深意,他垂下的眼睑轻微眨动着,不再多说,转身去和大雍的臣子商议军情。
沈云鸾看着他离去时的背影,擡指略拂过被冬风吹乱的发丝,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
“你我如此局面,我如何能真心等你回来?”
“若不把你支开,我又如何掌控景国,如何能摆脱你的掌心?”
她轻声细语道,眸光有些氤氲,声音疲惫又无奈,在朔风将飞雪吹来时,她叹了口气,许多情绪被默不作声压下心底。
祁钰准备了几日,趁着沈云鸾熟睡之际,天还未亮便起身离开了,她醒来时看着旁边空白的一角,神情有些怔忪。
仿佛隐约之间,她似乎在熟睡时,感受到男子熟悉的龙涎香袭来,这人仿佛压抑着什么诉说着,声线颤抖又仓皇,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力感。
她太困了,没有听清他到底附耳说了什么,只能感觉他在临走之际,俯身落在自己唇边上,一个辗转深情的吻。
“等我,云鸾。”
最后一句,被他强有力地送入耳中,仿佛带着烙印般,牢牢印刻在沈云鸾的脑海里。
直到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眼角沾满泪水。
祁钰走后,沈云鸾开始大刀阔斧地去操控局面,容倾和楚归宁一武一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助手,加上祁钰留下来的那些残存兵力,她牢牢掌控好了刚刚复国的景国,又反手压制住那些大雍的士卒,不让他们再在景国来回走动。
其实她本可以做得绝一点,斩草除根的,可是每每起了这个念头,沈云鸾总是想起祁钰一闪而过的俊颜。
她想起他那双眼眸,冷峻的神情如冰消雪融,那些柔情蜜意,那些温情脉脉,是他只在她面前展现的昙花开落,旁人怎能知晓半分?
当陆谨弋回到景国,沈云鸾看了看雍景大桥,下旨将桥面封锁,任何人想要入境,杀无赦。
直到她某日难以压抑地在寝殿内,深夜摸索着他留下来的衣物,忽而在一件祁钰不常穿的单衣里,寻到了一件东西。
她有些惊愕地睁大眼眸,看着手里那小瓷瓶,忽然有个细思极恐的猜测。
“你知道了什么?”
“你又为何要去姑息?”
“你拿江山做赌注吗?”
眼泪簌簌落下,沈云鸾悲咽着啜泣不止,抱着他的衣裳静静哭着,一如从前他搂她入怀。
可龙涎香的气息,随着那人的离去已然淡泊。
她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