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囚渊(1/2)
墨海囚渊
东海域内,号声震天。
虽然海盟平日里也小摩擦不断,但少说也有上百年没发生过战事,安逸惯了的海族被这突如其来的战号吓得六神无主,东奔西窜。
海生好容易将海市民众疏散,令下各部将带兵把守几个紧要的关口。可海域太大了,恐只防得了一时。
几人聚于厅内,阿蛮急问:“是不是相旬?”得到肯定的回答,她怒极:“就不该放他回去!”
相旬那日当众颜面扫地,大闹了一场,阿蛮烦得不行,干脆让他滚蛋了,没想到是放虎归山,竟敢打着什么“以正海盟”的旗号带兵攻来,阿蛮又问:“西海南海如何?”
海生道:“暂时没动静。”
既不跟着一起落井下石,也没伸以援手。
阿蛮紧紧抿唇,她知道了,这仗不能输。
北海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怕已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过去是念在旧情,又师出无名,如今有了这么个出头鸟,若输了这场,便是墙倒众人推的结局了。
云湛视线扫过在场众人,云遥果然不在。
不仅云遥,赫连铖也不在。
两相联系,他已然猜到,默然片刻:“云遥去了虚妄海?”
眼下没有再瞒的必要,阿蛮将云遥留下的书信交给他。
云湛一目十行,眉峰逐渐皱起,随后心事重重将信折回,想要问什么,可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他看向一旁两个一壮一瘦的黑衣人。
阿东得知赫连铖去了魔域后也从南疆赶来,可他们均无法通过虚妄海的屏障,帮不上忙,也不敢擅动,只能原地待命。
神谕之事、东海之乱皆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听命于赫连铖,按他的指令办事,原算不上一路人,但如今情况复杂,暂时统一战线。
云湛盯着他们:“赫连铖可有传消息回来?”
阿西沉声:“还未,但少主和云姑娘一直在一起。若情况生变,我们定会收到的。”
“呜——”
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号鸣骤然冲破殿门,一虾兵跌跌撞撞跑进来,扑倒在阿蛮脚边:“殿下,长老!北海军攻破界域了!”
太快了。
众人面色均沉。
云湛擡手,赤霄闪至,他握住剑柄,目光冷凝:“先解决这里,速战速决。”
*
半晌,苍泽终于回过神,扯着嗓子,高举没了两根指头的残手,鬼哭狼嚎去找苍流:“爹!我手!我手怎么没了!!”
没得安慰,反被苍流扇了个耳光,这下脸上一左一右很对称了,苍泽一愣,痛上加痛,嚎得更厉害。
“还敢哭!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点你这整只手都保不住!”苍流又急又怒,还想再扇一巴掌,硬生生忍下了,责骂一旁的下属,“叫你们好好看着殿下,话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下属们埋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就苍泽那胡作非为我行我素,看谁不爽就折磨谁的作风,谁敢劝,谁敢拦?
苍流对自己这个疯疯癫癫的儿子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日还算正常,一碰到那个贱种就犯病。
苍泽不敢对自己的父亲发怒,将满腔的怨气全洒到方才跳下去的那两人身上,对苍海众将下令:“你们现在就下去把人给本殿下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要是活着统统都给我杀了!我只要尸体!!”
众将面面相觑,下去?认真的么?
无人出动,苍泽见使唤不了,更急了:“爹!你看那个杂种把我打成什么样了!还不去杀了他!”
他的确是被打得眼歪嘴斜,本就不怎么俊朗的一张脸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又少了两根手指,他越想越崩溃,满地打滚哭求着要父亲将他们都杀了。
一声冷笑至:“难怪你一直害怕赫连铖回魔域。”
父子俩齐看去,赤枫似笑非笑,“你们苍海,真是后继无人。”
苍流神情几不可察地变了变,苍泽则勃然大怒:“放他妈狗屁的后继无人!你当我死了???我——”
“闭嘴!”
赤枫横眉怒斥,威色俱显,“你父亲都要尊我一声姐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苍泽后半句卡在喉咙里,极为不忿,躲在苍流背后,恼恨地盯着她。
如今是装不下平日表面的客套了,苍流神色阴冷:“好姐姐,你从头到尾都知道那个贱种偷溜进虚妄海,却瞒着不报,是何居心?”
“他回自己的属地,需要和任何人通报?”
“狗屁!他早已拜入仙门,乃我族的叛徒!你掩一仙门人入我魔域,此事若传到父尊哪里,该如何交待?”
赤枫轻轻挑眉:“你这话倒提醒我了。”
“你煽动乌煞,没想铩羽而归成了笑柄;你的宝贝儿子如今又不知死活弄丢了禁物,那是什么东西,他不懂?你也不懂?父尊闭关期间,苍海就惹下如此祸事,你又该如何交待。”
她面露浅嘲:“我早说过,本事不够,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
苍流被她呛得是怒惧交加,苍泽更是脸色发白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残手,颤着声道:“爹,那、那到底是什么邪物?”
“邪物?呵——”
赤枫斜睨,眼神之嫌弃,如在看一无可救药的蠢货,“那可是能杀魔的神器啊。”
“杀魔?”苍泽脑中轰地一声,傻了眼,瘫软在地。苍流嫌丢脸又头疼,赶忙让人带走。
有属卫请示道:“殿下,我们......我们真要下去找人么?少殿下一直闹着。”
“下去?”他叱骂,“那小子犯浑,你也蠢了?这快,冷哼,“不必我们出手,那贱种掉进囚渊,同样有来无回。”
赤枫闻言,微微皱眉。
山崖下,只有不见底的深渊。
......
记忆的最后,是他拉住自己的手。
有阵阵温流传来,云遥缓缓睁眼。眼前,赫连铖正握着她的手腕输送灵力,只是她识海闭锁,输送十分也只得一二分。
他浓眉紧蹙,满额皆是汗,指尖不住发着颤,竟是紧张到没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从未见过他这幅惶然的神态,赶忙出声:“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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