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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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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次日一早,鸨母照例去唤乐仙儿起床,往常她敲一遍,里头便能有动静,可今个,前后敲了三四下,也没得到个响应。

她暗想不好,紧忙唤锦衣卫来,撞开了门。

正映入眼帘的,是卧房里的一片狼藉。

鸨母面色一冷,攥着手中帕子,怒气冲冲地瞪向傅霁:“人呢!你们不是说能看顾好他的么!”

傅霁默然,走到窗边打量一圈,用手抹去窗柩上的浮尘,紧眉对自己下属道:“此处之事速速禀明镇抚使,顺便将朱千户也请来。”

安排完下属,他转眼看向鸨母,微微俯身拱礼道:“昨夜春华坊鱼龙混杂,是我们疏忽了。”

鸨母不理,甩开袖子,夺门而出。

不多时,朱鸢娘与饶阿菩一同到了春华坊。

傅霁简单和两人说明了情况,看向阿菩:“昨夜你应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他可有反常?”

“他醉酒了。”饶阿菩垂眸,目光落在地面那些被砸得稀烂的茶杯上。

朱鸢娘俯身查探,又细细闻了闻室内的味道,心觉不对,连忙请来旁处歌女问道:“春华坊可有这种香?”

歌女抱着琵琶,闻了好一阵,才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这味道太淡了。”

“你们坊里的薛司香可在?”阿菩隐约记得之前她给这位司香师也画过像。

歌女听了一喜,紧忙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了这堆锦衣卫,去寻那薛司香。

在等待的间隙中,傅霁与朱鸢娘小声谈论,据经验来判,贼人恐是晓得他们捉拿他的手段,这才以至他掳走了乐仙儿。

两人还在一边嘀咕,饶阿菩便四下绕了t一圈,最后从床边的木桌缝里寻到张字条,她展开一看,瞬间了然,转身对他俩道:“他是在挑衅。”

说着,她将字条递出去,傅霁瞥眼扫过,嘴角一扯,指着朱鸢娘道:“朱千户,冲你来的。”

这话说的不假,这采花贼是冲鸢娘来的,字条之中指名道姓,写:今日酉时,西郊竹林,静候朱千户。

鸢姬见状,三两下撕了字条,气得直拔刀骂他爹娘。其余锦衣卫站在一旁,敢笑不敢言。

一来他们朱千户骂人实在好笑,二来那贼人也真是猖狂,竟敢挑衅到北镇抚司的头上。

这处骂声如妙语连珠般不绝,使不远正上楼梯的人脚步一顿,饶阿菩眼尖,刚好瞥见,于是对众人点了点头,示意人来了。

众人见状,声音渐落,让那薛司香略显尴尬地走了进来。

此人,容貌平平,五官之中没有十分出彩的地方,但也没有明显的缺陷,加之又着一身青衫麻衣,便更显不出众了。

“男的?”傅霁略显惊异,上上下下打量好几眼,才对阿菩道,“我原以为司香师都是娘子呢。”

薛珏淡淡一笑,没作声,只是目光辗转落在了朱鸢娘的身上。

视线相对,鸢娘随即偏开头对傅霁言:“干正事。”

莫名其妙被她命令,傅霁心里不痛快,肃着张脸,手乱扑了几下,对薛珏道:“薛司香可知这是何种香?”

薛珏使手将那快要淡去的香往鼻前扇了扇,蹙着眉寻思一会,才道:“这不是坊里的香。”

他闭起眼又细细闻,良久,似乎有了些思量,又开口:“像是凤凰城里的一种香。”

众人闻言,立马追问,是什么香。

薛珏唇角微动,擡眼看向朱鸢娘:“香名,春宵一刻。”

香名不正经,这人还偏对着女子来说,瞧着便不似什么好人,傅霁翻了个白眼,语气更加恶劣:“有何作用。”

“迷情。”

“可有解药?”朱鸢娘追问。

薛珏轻笑:“无需解,一日之后药效散了,便就好了。”

听罢,朱鸢娘心中有了算计,她看过薛珏,假意笑着:“司香很是了解?”

“略知一二。若各位大人没有别的事情,在下便告退了。”

待送走人,几人率着锦衣卫回了北镇抚司,饶阿菩在翰林画院还有事,顺路就回去了。

傅霁朱鸢娘和李渡舟上报完,便开始研究今日酉时的打算。

两人相对坐于石桌,抿了一口茶水,擡眼一看对方,互相不顺眼,更没法心平气和地谈话,没说两句,就吵起来了。

朱鸢娘的部下和傅霁手底下的兄弟们起先还拦着,后来见两人持刀拿枪,索性也不管了,爱打打去吧。

于是一众锦衣卫四散,要么在门口放哨,要么在里头看热闹赌谁输谁赢。

朱鸢娘持刀往他身上挥,傅霁拿枪死命往她身上戳,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没讨得到好。

等打累了,又回到石桌前,啜着茶水,这才气喘吁吁地聊起计划。

一晃,日落金山,夕阳西下。

朱鸢娘依照字条,独自一人来到西郊竹林,顺着小路往里走,便能瞧见内有一竹屋,不大,像是才搭建不久。

她环顾竹屋四周,轻抛石子探路,见没什么威胁后,才迈步过去,随后在腰间摸出一张帕子围在口鼻之处。

屋内闭塞,那贼人擅于用香,为以防不备,还是谨慎好些。她伸手轻敲两下门,见里面没有反应,这才缓缓推开了门。

如鸢娘想的无二,这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竹屋,之内并无什么摆件装饰,正对门口的只有一张竹制小椅,椅子上五花大绑的正是还在昏睡中的乐仙儿。

他衣衫未乱,看着倒是规整,想来应该没出什么意外。

朱鸢娘手握上刀柄,小心翼翼迈进去,见无异常后,她迅速解开乐仙儿身上的绳索,又轻拍他的脸颊,试着唤醒他。

这时,身后竹门蓦地关上,朱鸢娘闻声回头,正见门口之处立着一人。

他身着青衫麻衣,腰间系着一串子的香囊,抱着双臂对着她歪头一笑。

还真是他。

朱鸢娘无奈地挑了挑嘴角,将刀收回鞘中,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薛珏放下手,用指无意勾了下香囊,“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呗。”

“你可知道你毁了那些娘子们的清白。”看他不知悔改,朱鸢娘语气渐冷。

谁知薛珏依旧不在意,他轻飘飘地耸耸肩,回答道:“我又没碰她们,哎,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没碰她们如何,谣言散播,没人堵得住悠悠众口。”

他不想听她说这个,散漫地抠抠耳朵,表情略显不耐:“那他们既然想活在世人的眼光下走不出来,你我又能怎么办,又不是我让她出不来的。”

“但你是因。”

“呵,那你还是我的因呢。”

“薛珏!你简直不可理喻。”朱鸢娘刚想抽刀,将薛珏捉拿归案,可忽地一下手上失去力气,不仅刀拿不稳,甚至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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