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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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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和少女的面容灿烂如画、朝气蓬勃,何其相衬。

沈云降撑着身子坐起来时,稍一擡眸,视线便跨越万千浮尘,落在邬斯衡眼中。

一秒。

她低下头,快到让人觉不见任何破绽。

何思琼坐在她床边,拉起她的手,面上全是担忧,关怀道:“听说云佩妹妹感染了风寒,脸色看起来还真是苍白的很。”

说着,她从一个随身携带的小锦囊中掏出了一粒糖丸,放在沈云降的手心里。

沈云降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甜。

她仿佛就此看到了那个破旧的客栈房间里,数盏昏黄的灯笼随风摇曳,糖丸滚落在地的声音混在风雪中,那样清晰。

“这是长聿哥哥给我的糖,”她回头跟邬斯衡对视了一下,又道,“这个比药还管用呢,妹妹尝尝看。”

这之后因为天色太晚,邬斯衡要送何思琼回何府,临走前,对她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她颔首,随即手上多了一个荷包。

她打开一看,发现了一整袋的糖丸。

*

躲的了一时,总是躲不了一世。

沈云降装病也只能装三四天,她正打算找个法子和关寄舟见一面时,偶遇就是这样突如其来。

这日邬斯衡在给她讲这几日她缺下的讲学,就在那个元日前写字的小书房里,两人并肩而坐,靠得很近。

沈云降学的很认真,一笔一画写下那些晦涩的诗句。

早春的风轻而暖,伴着这些意境美好的诗,她卸下了所有警惕心,以至于不速之客推门而入时,她毫无戒备的擡起头。

之后的情绪转变的十分之快,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惶恐,沈云降只用了一瞬间。

她几乎是夺门而逃,没有沉浸在少年喜悦的神采中,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她跑到湖畔,止步歇了口气,少年竟然跟了上来。

一模一样。

关寄舟慢慢近前,打量着这个与印象中几乎重叠的那张脸。

但她不是应该已经……

“从盛哥哥。”

女孩叫出了他的字,和与从前一样的称呼,让他立刻确定,那个她并没有死。

还好好活着,就在他的眼前。

“我们谈一谈吧。”

*

沈云降带关寄舟来到了那个荒无人烟的废园。这里最偏僻,没人会打扰他们。

她也想认真的和关寄舟说清楚她的现状,而且希望他能保密,以后也要像陌生人一样和她相处。

关寄舟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见她说话时,发丝贴在她脸颊旁,他会动作很轻的帮她别至耳后。

酥酥痒痒。

他一直这样温柔,所以沈云降很信任他。

她拿出了那日关寄舟经邬斯衡的手转交给她的那颗玉石,还给他。

关寄舟坚决不肯再拿回来。

他道:“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本该属于你。”

沈云降想起了从前,他们在一起玩耍时,她弄丢了一颗圆滚滚的玉石,因此对关寄舟生了闷气。关寄舟帮她找回后,玉石也上生出了瑕疵。

于是她阿娘帮她修复完好,她出于歉意,将玉石送给了关寄舟。

时光荏苒,过了好几年,修复的痕迹也随着时间淡去了。唯有她已故阿娘的温度,似还停留在这颗玉石上。

关寄舟眼睛清亮,眉眼间的柔和一如既往,对她说:“你需要这个。”

沈云降便接了过去。

他们约定好,在旁人面前时,他们互不相认。

关寄舟答应的很爽快,但却想到了其他的。

谁说他们不能重新认识的。

他来武安侯府来的更勤了些,也习惯待到很晚,和沈云降一起习字。

后来某次,他和何思琼都留在武安侯府用晚饭,席间何思琼一直很健谈,跟每个人都能说两句,对每个人也都是一样的热情,没有例外。

她将一块烧得很香的肉夹进沈云降碗里,笑道:“云佩妹妹大病初愈,是该多吃些。”

沈云降心中忽然生出了歉意。

也许何思琼只是一个习惯对所有人好的人呢?是她听了婢女的风言风语才对何思琼有了偏见。

而且何思琼从一开始,就没有做过对她不好的事,也会为她解围,关心她。

沈云降释然一笑,生涩的示好,给何思琼夹了菜。

而何思琼也很开心的吃了。

这日是宫中举办春日宴的日子,而他们未受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赵家。

但那也没关系。

用过饭后,大家都想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沈云降的一只手被何思琼挽着,一只手紧紧挨着邬斯衡。

轻轻一碰,她便能在脑海里描摹出他的手的形状,骨节分明,线条硬朗,其上斑布的青痕若隐若现,实在漂亮。

而下一刻,她在手心里感受到了这些。

邬施琅喊道:“看,礼花!”

众人齐齐看过去,火树银花烂漫于夜幕t中,晃人眼。

而站在外围的关寄舟却只是看着那张被礼花渲染得缤纷的脸。

人人心思各异,爆炸般的声响掩盖了所有。

金银交错的火星子从天空落下,燃尽后变成了灰屑,经过无数个交替的日夜,落在武安侯府被一场又一场大雨洗刷过的屋檐上。

冷春,盛夏,清秋,寒冬。

一年又一年。

天色瞬息万变,喜怒哀乐,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挨个轮换。

锦棠园的梅花开了又谢,一次胜过一次艳丽。

时间来去自如,抓不住半分。

再留意时,已是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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