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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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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诗

西边的屋子里,终于燃起了一盏久违的灯。

邬斯衡、沈云降与邬施琅三人坐在圆桌前,旁边放着一个装满药物的锦盒,邬斯衡正从里面拿出一卷纱布来。

微弱的光火在桌前跳跃着,堪堪照亮三人的下颌。

“……疼不疼?”

同样的问题问了第三遍,沈云降被邬施琅猛地一戳,才如梦初醒般擡起头。

邬斯衡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他手中的棉絮沾着丝丝缕缕的血迹,一点一点蘸着沈云降铺展的手心里,那条有一个指节长的血痕。

沈云降木讷的摇摇头,旁边的邬施琅狐疑道:“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沈云降随口道:“可能是太痛了吧。”

“那还不小心点?笨手笨脚的……”

她垂下眼,光晕随着跳动的烛光在摇晃,她想起了邬斯衡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五官好看到过分,凑近了看更是让人挑不出瑕疵来。

他的唇型也是,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还有清凉的茶香,侵占了她全部的感官。

然而也只能停在毫厘之间,在沈云降想着要如何应付邬施琅的时候,其实还在想一件事。

他到底会不会碰到她?

敲门声一刻不停歇,屋内温度节节攀高,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混乱的呼吸声。

邬斯衡不让她动,却也没有再靠近,最后慢慢放开她,要去开门。

她抓紧他的衣袖,惶惶不安:“等一下,我怎么办?”

邬斯衡道:“怎么了?”

“我……”沈云降有些难堪,脸上的潮红还未退散,“我们……”

邬斯衡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们此时衣衫不整,屋内又没有点灯,还这么长时间不开门,着实可疑。

他低头,便看到了少女稚红的手心中,有一把剪刀。

他轻轻一握,便将她的手整个掌握,用另一只手带走了她的剪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沈云降才是那个刺客。

少年因常年用剑,虎口处生了薄茧,粗砺的碾着沈云降的手腕。

“怕疼吗?”

邬斯衡的目光轻慢的扫过她的手心,那样软,被剪刀磨得泛红。

他却觉得还不够。

沈云降呆呆的摇头,理智已经变得七零八碎。

而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剪刀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控制着,慢慢划破她的手心。

鲜血开始不住地向外涌。

她的手心被少年带着,覆在少年的脸颊一侧。

邬斯衡微微侧头,微凉湿润的唇瓣,轻轻吻上了她的伤口。

那一瞬间,她好像连痛感都忘了体会。

“啪嗒”一声,沈云降蓦然回过神来,药膏的盖子被邬斯衡叩上。

她的手被裹上了几层纱布,邬斯衡划的浅,现在的痛感已经不明显了。

邬施琅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你下次可别那么笨手笨脚的了,剪个灯芯还能划到手,小心点啊。”

沈云降摩挲着伤口处的纱布,颔首。

“这次幸好有长兄在,不然还得去外面找郎中,但是你也别打扰长兄睡觉了,明日我们还要去花朝节呢。”

对邬施琅所有话,沈云降一一应下,而后在邬施琅走之后,屋内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邬斯衡收拾好东西,开口说:“回去吧。”

仿佛之前在黑暗中的温柔不过昙花一现。

沈云降也没再问,她心里也是乱乱的,久久不能平静。

只剩邬斯衡一个人的时候,他拿着那把染血的剪刀,剪灭了跳跃的火光。

他差点就让事态失控了,幸好关键时刻,有人及时唤醒了他的理智。

唯一越界的就是,他没忍住落在她手心的那个吻。

从此以后,他们就有一样的伤t疤了。

他没有遗憾了。

*

次日,两人的相处,因为沈云降那一哭而变得亲近了些。

邬斯衡想的是,沈云降对他应该还是喜欢的,并且好像,有点开始慢慢接受他们的关系了。

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但他之前已经选择了放弃她,现下再改变主意,总得需要点时间。

三人去花朝节玩了一整天。

沈云降对似有若无的亲密也不是很排斥,那次他不过问她玩了些什么,沈云降都不愿意答,这会儿倒是格外积极。

去点心铺买糕点时,沈云降向来只吃栗子糕的,这次破天荒的买了山楂糕,竟然还拿了一块喂到邬斯衡嘴边。

邬斯衡当即愣住,萦绕在鼻翼的甜香那样好闻。

但沈云降只是很自然的问:“吃吗?”

邬斯衡想了会儿,还是吃了,并且是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她的手往嘴里送。

山楂真的好甜。

下一刻,沈云降竟也用了同样的方式喂给腾不出手的邬施琅。

邬斯衡顿时就觉得其实这山楂糕也就那样了。

余下在梁县的几日,沈云降能感受到邬斯衡不那么躲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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