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书（2/2）
主人都这么说了，尚醇也没有强求，将他们请进了寅宾厅。
来拜访郢州刺史其实只是为了让他们协助办案，并在郢州留笔，走完了应该走的流程，尚醇见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他曾与沈寄山结党一事不是秘密，稍稍打探便会知晓。
这次又是沈寄山的女儿欺君遁逃，听说了这事，他日日不得安睡，生怕将他牵连进去。
而邬斯衡，之前清君侧立下大功，却是传出了不好的名声。圣上有意压下，可到底难堵住悠悠众口。
与罪臣之女勾结，甚至乱了伦理。
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肯定也是不小的。
要不是圣上包庇，他这会儿早就是一具尸骨了。
这样的人，做出什么事他都不奇怪。
想到这儿，尚醇看着那个还在悠哉悠哉喝茶的少年，心中莫名多了一丝惧怕。
“尚大人。”
邬斯衡突然喊他，声音清冷。
尚醇忙道：“邬大人还有何吩咐？”
“阿爹！”
乍然一道爽朗的男声，吓得沈云降抖了三抖。
这个声音她听过，就在黎明的窄巷里。
她紧张地闭上眼，往邬斯衡身边靠了靠。
脚步声也愈来愈近，接近她，又与她擦肩而过。
暂时还没注意到她。
尚峥先是朝邬斯衡作揖，后兴冲冲对尚醇道：“儿子想在洛阳城内寻一个人。”
尚醇看了眼邬斯衡，低斥道：“胡闹！邬大人正在城内抓捕逃犯，你这会儿寻什么人，不是给大人添堵吗？！”
“可儿子今日真的遇到了一个美人，”尚峥道，“错过了这个美人儿子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心爱之人了！”
“每次都这么说！”
尚醇一甩衣袖，恨铁不成钢道。
看着二人争执不下，“美人”本人更是心颤，伸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戳了戳邬斯衡的肩膀。
在她一通不明觉厉的催促下，邬斯衡站起身来，两人顿时偃旗息鼓。
“尚大人。”
尚醇道：“邬大人这便要走了？”
小心翼翼中，还带着一点期待。
邬斯衡道：“今日天色已晚，叶将军整日带兵操练也甚是疲累，就在尚大人府邸上住一晚，可好？”
“好好好！”尚醇哪敢拒绝，招呼了婢女给他们收拾几间屋子。
沈云降刚随邬斯衡转身，不经意扫了上位一眼，却发现不知何时，尚峥已经盯住了她。
*
这两人一出门，尚峥立刻对尚醇道：“阿爹，我绝对没认错，邬大人身边的那个侍女，就是儿子今早见到的美人！”
尚醇狐疑道：“真就有这么巧？”
“巧还不好吗？阿爹，你可得帮帮我！”
“行了行了。”
尚醇不耐烦地呵住他，道，“有病也不给治，想来他也没多在乎那个侍女，明日我开口买过来，你别打岔。”
尚峥急道：“儿子等不到明日了！”
尚醇白他一眼，语重心长道：“这行人没离开前，你切记不可妄动。沈将军临死前托付给我的东西，就算赔上满门性命，我也不会交给这帮人。”
“还有，”他又转身对尚峥嘱咐道，“你协助他们巡查郢州，要是真查到了沈将军之女的消息，务必瞒住他们，差人告诉我。”
尚峥再不甘心，也只得拱手应下：“是，阿爹。”
*
叶廷新官上任，一得闲就领兵操练，几乎看不到人影，正好免去了和他解释沈云降身份的麻烦。
回到尚醇给他们准备的厢房后，邬斯衡屏退四下，等沈云降说明缘由。
沈云降心底纠结，不知从哪说起。
还没落座多久，屋外传来了叶廷的声音：“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沈云降自觉躲在了帷幔后。
叶廷进门，看了看四周，才关上门道：“尚府处处防着咱们，那尚峥也鬼鬼祟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要不咱们把尚府围了搜查一遍吧？”
邬斯衡道：“没有搜查令，就是越权。”
“但是……”
“咔嚓！”
屋内传来一阵响动，叶廷警觉起身，道：“谁在那儿？”
厢房陈年许久，沈云降随便一踩便踩断了一条木板，听见声音后吓呆在原地。
可叶廷在往这边来，情急之下，她连忙掀起衾被钻了进去。
这声音的确是来自帷幔那边的，叶廷长剑出鞘，缓缓走近。
他一把挥剑砍断帷幔。
帷幔层层叠叠落下时，他看清床塌上的光景，蓦然红透了脸。
床塌上t的少女衣裳半褪，脸颊埋入衾被间，露出大片光滑软腻的脊背。
最妙的是，其上还斑布有不可言说的红痕，一看便是男子留下的。
叶廷是一时没缓过神来，可沈云降以为他还不太相信，软着声音补了一句：“大人，奴家等您许久了……”
莺啼绕梁，令人面红耳赤。
邬斯衡看不太清，闻声挑了挑眉。
叶廷紧忙背过身，走过来时，剑锋不停颤抖着，始终没能对齐剑鞘。
他尚还是少年心性，吞吞吐吐道：“属下失礼，打扰大人了。”
“……”
“大人先忙，其他事属下明日再找您。”
说罢，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见人走了，沈云降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裳，边穿边感叹道：“还好我以前饱览奇书，知晓应对之策，不然就要暴露了。”
“什么奇书？”
邬斯衡走过来，问。
她喉间一梗，道：“就……”
“邬施琅的奇书？”
“……”
还是被猜到了。
她刚要套上外衫，又被一股不明的力道拉下去，紧接着是少年低哑的嗓音：“还看了什么？”
“……什么？”
她颤着眼睫，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少年自顾自道：“感觉你还挺有天分的。”
这话沈云降有点不爱听，用力扯了扯被他攥在手里的外衫，发现巍然不动后，拿衾被裹住自己，不满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邬斯衡笑了笑，落了一吻在她手背上，道：“那就多看书。”
“还有，”他起身道，“再叫我一遍。”
起先沈云降还不懂，后来被压着叫了一晚上的“大人”。
嗓子都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