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荔枝（1/2）

甜荔枝

“少爷,郢州送来的密信。”

几日后的林府。

林之桓告病后竟真的染了风寒，缠绵病榻，府内事务全部交予林潭打理。

至于本应该送到林之桓手里的信,也只能让他看。

林潭先是看了眼署名,问道：“这是何人？”

将士道：“如今的郢州刺史尚醇是老爷曾经的故交，这位是尚大人的长子，尚峥。”

“他与阿爹有何渊源？”

林潭一边拆信一边问。

“尚大人曾是沈将军麾下门客,与老爷向来不睦。至于尚公子……属下不知。”

林潭展开信件,粗略扫过几眼。

“……攻城弑君？”

他喃喃出最后一句,身边几位将士顿时慌乱无措,齐齐双膝跪地。

林潭勾了勾唇，将信扔在了熊熊火盆里，顷刻间便化作了灰烬。

“邬斯衡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将士颤颤巍巍道：“那……少爷要上奏陛下吗？”

“上什么奏，”林潭嗤笑道,“尚峥给阿爹这么大的消息,为的不过是一个女子，谁会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将士思虑道：“属下听说，尚公子是郢州出了名的纨绔，年岁不大,家中宠妾无数,全是他变着法纳来的。”

“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应该也情有可原。”

林潭道：“我们不确定这消息的真假,赌输了便丢了脑袋，再落个诛九族的罪更得不偿失。”

“他把消息告诉阿爹，就是想借刀杀人，我们不能被他给利用了。”

将士：“那少爷打算如何是好？不管了吗？还是等老爷康复后再行决断？”

尚峥其人,林潭不了解，自然也信不过他的消息。

但总归不会是空xue来风,这无疑是一个邬斯衡的把柄。

若是等林之桓痊愈，恐怕邬斯衡都已经成事高升了。

思忖时，门外来了声通传：“少爷，赵大人登门求见老爷。”

林潭问：“哪个赵大人？”

“翰林院掌院赵克，赵大人。”

闻言，屋内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赵家之前权倾朝野，在之前大皇子率兵谋逆时已有结党营私之嫌，吏部尚书赵霖被撤职下狱，赵家分崩离析，大不如前。

之前巴结赵家的那些朝臣也都敬而远之，更何况林家向来也没和赵家有过多牵扯。

这会儿登门，怕是居心不良。

林潭打算随便打发了，小厮又道：“赵大人说，他是为了镇国公而来。”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赵克一进门，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问候了番林之桓的病情，后才进入正题。

令林潭惊诧的是，赵克带来的消息，几乎与尚峥递的消息一模一样。

“邬斯衡与罪臣之女联手，必定重查沈寄山一案，我赵氏自是无所谓，可林老将军……”

赵克顿了顿，道，“倘若被查出什么同谋或者其他这些罪名，可就不好置身事外了。”

林潭蹙了蹙眉，道：“赵大人多虑了，我阿爹与沈寄山并没有往来。”

赵克笑了几声，“小林将军莫怪，赵某也就是随意猜测罢了。”

“具体要不要合力共事，不着急。小林将军若是想好了，可随时来赵府找我。”

虽然话是那么说，可林之桓放走邬斯衡，又在受命抓捕罪臣之女时告病，种种都说明，他与沈寄山必有恩怨，经不起查。

良久后，林潭缓声道：“……赵大人想怎么做？”

*

邬斯衡请了尚府的搜查令，尚醇多有阻挠，最后还是府衙的人进去搜了一番。

叶廷对府衙的人不放心，想自己进去搜，被邬斯衡按住。

少年泰然自若坐在尚府大门外，指尖轻敲着檀木椅把手上的暗纹，如旁观者般看戏喝茶。

“要是真查出了什么，府衙不会包庇尚府，”飘在空中的囫囵热气沾湿了他的眉眼，他微微撇过头，对另一侧站着的人说，“您说呢，黎大人？”

黎上由是这里的县令，听到上京来的大人在他的地盘丢了东西，连忙下了搜查令亲自来监察。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恭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搜查的人一批批进，又一批批出，都说什么都没找到。

黎上由瞥了眼端坐的少年，呵斥道：“那还不再搜一遍？搜仔细些！”

也不知道到底要给个什么样的交代，这位大人才肯罢休。

看着年纪轻轻的，却有实权与爵位傍身，还真是不好伺候。

一边是郢州刺史，一边是镇国公，哪边都得罪不起。t

与邬斯衡这边说完，黎上由又去向尚醇作礼：“尚大人莫怪，改天黎某必当上门赔罪。”

尚醇还在想旁的事，摆摆手敷衍道：“无妨。”

他只是想不通，邬斯衡到底要找什么。

难道是怀疑那罪臣之女会藏在他家院子里？

可尚峥的数十位小妾都已经在他眼前候着了，也没见他多看一眼。

那还能找什么？

尚醇真是猜不透了，去看邬斯衡的神情。

他手边摆着一盘荔枝，另一个盘子里是荔枝的壳。

至于荔枝肉，全都在他手上剥了壳后，喂给了身旁那位“贴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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