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抵达北疆(1/2)
晋王抵达北疆
使团里早有人抱恙,兵部侍郎观魏清宁苍白面色,也当她是水土不服,下令在就近驿站暂作休整。
这两日,大家都待在屋内,抓紧休整状态。
等发觉兵部侍郎横死时,已是次日傍晚。
“下官午间来送膳时,侍郎大人还好好的,点名要吃当地特色菜肴。结果这菜做好了,人突然没了!”
案发人是当地驿馆小吏,他惊慌指着地上打翻的手抓羊肉,竭力证明自己清白:“魏大人明鉴,小的真不是凶手啊!”
“劳烦你先在房里禁足几日,本官定会彻查此事。”
魏清宁肃目立在床头,盯着仵作检查床上兵部侍郎的尸身,打发驿馆小吏下去。
并让楚为去传话,当日所有在驿馆之人,都暂时不得外出,配合查验不在场证明。
“启禀大人,结果出来了。”
半时辰后,背脊佝偻的年迈仵作,停手回话。
“如何?”魏清宁目光扫视着尸首,正色道:“本官瞧着,并无刀剑等外伤。唇色指甲颜色皆是正常,亦不像中毒。”
“魏大人所言在理,侍郎大人并非受伤或中毒,乃是突发恶疾。”
仵作见魏清宁年纪轻轻,竟兼有验尸之能,态度越发恭敬:“老夫勘验尸体后,发觉侍郎大人心口有梗阻症状。基本确定,死因乃是心梗。”
“好,你先下去吧。”
魏清宁打发走仵作,随即吩咐福兴去请当地多位大夫加以佐证——心梗死去患者,与兵部侍郎死状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楚为那边多番查探下来,当日使团其他人确实不曾有作案嫌疑:
“这驿馆不大,故而两人同屋,可以互相证明清白。”
“为防止串供包庇,我亦是询问前后左右的邻屋之人,也确认无任何异样。”
如今情形,基本能断定兵部侍郎并非谋杀。
但魏清宁查案多年,出于严谨性,仍余有存疑:“好端端的,怎会突发心梗?”
福兴:“大夫们说,许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的缘故。”
兵部侍郎作为使团主要负责人,如今不幸殒命,尸首自然要尽快运回京城。
同时他职位空缺出来,也要请皇上定夺新人选。是魏清宁顺位补上,还是另有人调遣过来。
当晚,她修书一封,命兵部侍郎亲卫带着信,运送尸体回京。
次日临危受命,暂代主要负责人,带领使团上百名精兵强将,继续往北疆方向行进。
***
京城,早朝。
太和门前,宣武帝坐在龙椅上,望着位卿家以为,何人能填补此空缺?”
“老臣以为,可派刑部侍郎前往。”
“臣私以为,可择定新任兵部侍郎,继续北上。”
“微臣以为,应派……”
“启奏陛下,老臣另有要事禀告,也事关北疆之行。”
在乱糟糟举荐中,刚由顺天府府丞晋升为府尹的高大人,独树一帜而出。
“自老臣接管府尹一职,重新摸查京城治安。发觉前朝余孽,不只混入龙华山和玉岚围场那点子人。另有甚者,乔装打扮成汉人,混迹在京城内,累及京城百姓安危。”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莫非这些前朝余孽在京城经营多时,已成气候?”
“若装作汉人混入朝臣家中,成为心腹,那简直防不胜防!”
“前次能混入玉岚围场,保不准就是有人里应外合啊……”
听着百官渐渐惊慌起来,高大人深知时机已到,带头跪地叩首:“还请陛下重视此事。”
“还请陛下重视此事!”
其余朝臣亦是纷纷跪地谏言。
“猖獗至极!”
宣武帝看完高大人呈递上去的奏折,一把将折子掷在明黄御案上,冷声问道:“此事如今累及京城,单单派四品侍郎负责已然压不住,几位尚书谁愿前往?”
六部尚书皆已近中年,都不愿舟车劳顿。几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与宣武帝对视。
“朕养你们何用?”
宣武帝眼见他们无动于衷,怒意更甚,径直将手边茶杯“啪”得砸下来,摔得粉碎。
“皇上息怒!”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纷纷跪地请罪。
但饶是如此,却无一人愿意站出来,总揽这等棘手之事。
后来,宣武帝索性钦点几人,但那些人要么以手上有要务走出开,要么以身子不适无法长途远行为由,婉言相拒。
气氛愈加凝滞,几近窒息。
“启奏父皇,儿臣愿前往北疆历练。”
就在众人后背冷汗淋漓之际,晋王忽然挺身而出。
他拖着尚未康复的身子,掩面轻咳两声,自请前往北疆:“此事亦关女子走失案,儿臣虽然为官资历不足,但对此案多少有些经验,愿为父皇分忧。”
“启奏父皇,儿臣也愿为父皇分忧。”
像是为了攀比似的,晋王一站出来,祁安王紧随其后也站出来。
并且,他还言之凿凿表示:“皇弟近日本就身子不适,且无武功傍身,儿臣作为皇兄,义不容辞。”
“不错,”宣武帝满意颔首,“身为皇子,尔等自当为百官表率。”
大臣们眼见有人扛雷,乐得附和,称赞声如洪钟:“晋王、祁安王殿下英勇大义,实乃大铭之福。”
但该职务只需一人,如今两位皇子同时竞争,再度进入新一轮慎重抉择。
祁安王党羽,接连不断站出来替其说话。
晋王这边,一惯采取沉默战术。
没他下令,高大人、永安伯等人便是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晋王是谁,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如此听起t来,此事交予祁安王更为合理。”宣武帝不着痕迹留意着站出来的大臣们,大多是四五品管员。像刑部尚书吴大人这种,此刻也不会愚蠢至自爆身份。
宣武帝微微眯眼,忽然话茬一转:“晋王,你如何看呐?”
“儿臣仍以为,由我亲自前往较为合适。”
面对祁安王压倒性的优势,面对宣武帝的突然发问,晋王依旧不紧不慢说道:“诚如适才高大人所言,近日京城不慎安定。皇兄武艺精湛,又统领锦衣卫,留在京城护卫父皇安全,方为上策。”
“老臣也以为,晋王所言在理。”
高大人既然被点名,就顺势站出来,稍加附和。
宣武帝后靠在龙椅上,盘着手里的两枚已磨得光滑的核桃,略略沉吟后,下达口谕:“如此,晋王回去收拾妥当,尽快动身。”
祁安王不甘心:“可是父皇,儿臣更……”
“此事不必再议,散朝。”宣武帝一锤定音。
“那就祝皇弟,全须全尾回来啊!”
祁安王气得拂袖而去。
吴大人等人见状,相继跟上去离开。
晋王由王小花扶着,慢慢踱步在最后,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叫人看不出喜怒。
此事,他看似赢了,其实也输了。
今日之计,无外乎是:宣武帝更重视祁安王这个儿子,舍不得他冒险、也更愿意将自己后背交代他手上罢了。
太和门前的广场上,走在最前面的祁安王,先是被吴大人等人簇拥着,后被祁贵妃身旁内侍官叫走。
而走在最后的晋王,面对越来越空旷的广场,显得那道绯色欣长身影,也越来越孤寂,渺小。
***
穿过一片广袤大草原,之后越往北越荒芜人烟。历经半月行程,一行人终于抵达边陲小城,辽城。
魏清宁接到朝廷公文,只说新任使团主官已启程,并未言明是何人。她决意等等,再一同北上。
“越往北越是天寒,若有人棉衣没带足的,趁这两日做好补给。”
魏清宁挥手解散众人,自己也换上厚实常服。顾不得休整,便带着楚为和福兴,先行走出驿馆。
其一,魏父当年领兵打仗曾经过此地,她和楚为期待能发掘一些蛛丝马迹。
其二,过了辽城,就是前朝蒙古人聚居之地。故而这里鱼龙混杂,是贩卖人口首选之地。
魏清宁也想看看,那些被龙华山山匪已转移的走失女子,是否流落至此。
辽城贫寒,街头巷尾人烟稀少。路上,有恶霸瞧中魏清宁白嫩清秀长相,又见她仨非本地人,直接上来强抢。后被楚为一脚踹飞,杀鸡儆猴,其余人这才吓得歇了心思,兀自散开。
魏清宁皱眉不悦,直奔当地县衙,亮明身份。
县令自知惹不起这尊大佛,忙不叠全盘拖出——
辽城天高皇帝远,县衙势弱,治安混乱。当地大小帮派繁多,帮派间私斗无数,公然在街头闹事者亦有。
人口贩卖之地,在城郊十五里之地,于黄昏时分进行。
那处院子故起名为“人约黄昏后”。
院子四方筑有灰色高墙,门外十数名赤膊壮汉把守,让人逃无可逃。能进院子之人,要有足够银钱,大多是各府管事、人牙子、以及青楼老鸨。
经县令提醒,魏清宁此行倒是带足银钱,顺利进门。
然而门内,骇人残酷情形,让三人当场变脸!
楚为和福兴皆腮帮子绷紧,怒火中烧。就连一惯性情冷淡的魏清宁,亦是沉脸。
待价而沽的女子们,被分作三等。
上乘有姿色,识文断字懂才学者,能三五人居住在主殿。
中等有女红,有厨艺者,能十几人挤在厢房的大通铺。
而下等女子视作赔钱货,只能几十人被锁在铁笼子里,拥挤蜷缩在地上,饿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竟是与那市集贩卖猪狗牲畜的,毫无区别!
“这些人贩子,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福兴愤愤不平。
“有人买才会有人卖,这些买家与人贩子并无区别。”楚为亦是愤慨难当。
“福兴你去问问,买下所有笼中女子,需要多少银钱。”
同为女人,魏清宁见不得她们被作践。也想着人多信息多,带回去多加询问,更好将人贩子一网打尽。
“全全买回去?”
“不错。”
“是。”福兴听命上前,与院中一名管事交谈。
那管事回身打量几眼,见魏清宁气度不凡,定是富裕之辈,转而漫天要价:“一两一人。”
“嘿!”福兴气嚷道:“我刚才分明听到,厢房里的才一两一人,你这人怎么还坐地起价?!”
“福兴,给他便是。”
魏清宁不欲打草惊蛇,只想带上人尽快离开此地。
怎料,又一长相斯文的管事走出来,觉察异样:“在下曹瑜,敢问公子买这么多无才无貌的下等女子回去,有何用途?”
“家中有几处布庄,缺些粗使人手。”魏清宁面不改色。
“在下常年南下,不知公子家布庄的名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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