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打架床尾和(1/2)
床头打架床尾和
“可我……”
魏清宁思及除夕之后,为避免怀孕曾喝下大量红花,“我身子寒气重,恐是难以怀孕。”
妹妹小腹受伤,也难以怀孕。偏偏皇室对子嗣看重,她为难地搓搓指尖,“不若让清漪出面,给王爷纳两房侧妃。以您的才貌,不愁没贵女愿为您孕育……”
“魏清宁!”
晋王脸色骤然一沉,他蓦地收回手,“母后如何逝世,你不会不知。如此,你让本王纳妾?”
他冷冷谛视着她,黑眸里再无往日柔情,更像在重新打量一个陌生人。
魏清宁被他看得,心头一乱。
皇室对待宣称,先皇后因病去世。但她隐有耳闻,是宣武帝宠妾灭妻,纵容祁贵妃在后宫肆意横行,导致先皇后郁郁而亡。
如今看来这传闻不假,晋王憎恶妾室。
“王爷恕罪,是我口不择言了。”
联系到晋王只在先皇后在世时吃过长寿面,可见他多么爱重母亲。魏清宁自知戳到他痛处,不免心生愧意。
“本王不想听你的道歉,只问你一句,也只问这一次,”晋王一字一顿:“你,可曾将本王视为夫君?”
夫君……
魏清宁怔住,这词汇她从未考虑过。
晋王说的不错,她一直将他视作妹妹的夫君,总觉得两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早晚要断掉。
然而真细致思量,恍然发觉,他一直待她为妻。
生辰这日,点名要她做长寿面,位置等同先皇后。
那日逛街,胖大婶作为过来人,不过片刻便说他对她极其爱重。
再往前,在官场他一次次为她请封晋升。在生活中屈尊降贵,照佛她的时候多过妹妹。
奶娘卫氏于他有恩,能允许粟华对他无礼,却为她而处死粟华。
最重要的,诛九族的大罪,他都在为她瞒着……
“罢了,本王已知晓,你无需再多言。”
她的迷惘,晋王瞧得清楚,答案不言而喻。他自嘲一笑,漠然转身下床。
主动招惹他的是她,想跟他划清界限的也是她。
她可以为了楚为一个庶姐夫牺牲官身,却不愿为他孕育属于两个人的孩子。
他,从未走进过她心里。
思及此,原想冷漠而待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鼓胀,抽痛。
嘶……
对面,魏清宁心口随即也抽痛不止。
望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她莫名觉得自己对他有些残忍,手比大脑更快一步牵住他衣角,“王爷,您看这样行不行?”
“眼下我身子还需调理,你我也皆是壮年,不如咱定下一年之约?”
这是一招缓兵之计。
她想,萧山当年来过北疆的事已板上钉钉,一年之内足矣查清。届时真有世仇,不用她拒绝,晋王大抵也不会让她生子了。
“你若担心身世一事,本王会守口如瓶。”
晋王如何听不出缓兵之计?他停住脚步,没回头。
“王爷误会了。”
他的大度心境,更让她心生愧意。魏清宁强忍心口不适,蹙眉思量道:“我蒙混替寝在先,王爷仍以德报怨,之前是我多有不对。”
若萧山的事万一是场误会,若确定他不是梦里新帝,以他对她及定北侯府的照拂,她应该投桃报李,也该为替寝一事负责。
“这次是北疆,下次指不定跑到哪去。本王如何信你?”
晋王嗓音仍淡淡的。
余光却不自觉瞥向身后。牵住他衣摆的小手,顺着皓腕向上,吻痕在天青袖口若隐若现。
他眉眼和缓些许,细品着她拦下他的深意,说不意外是假的。
魏清宁也在细品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他嘴上说着不相信,但她的心痛已停止。
他与其说想要孩子,更像是要她的一份承诺:“那,我们约法三章?”
“当真想好了?本王的要求可不低。”
晋王诧异挑了挑眉梢,转身捏住她下巴,有意威胁:“这次再敢食言,你和定北侯府都甭想善终。”
“王爷请讲。”
魏清宁柳眸清冷如常,无畏地迎上他目光。
“本王要你,不许再行踪不定,不许和其他男子亲近,更不许有事独抗。”
嗯?
这古怪思路,叫人始料未及。
“行踪不定”好理解;她的身世复杂,躲着其他男子还来不及;不让有事独抗,那就是说他会帮她分担……怎么想,这约法三章都对她利大于弊。
魏清宁面露不解,核实道:“您确定是这三件事?”
“不错。”
晋王轻点下巴,“清宁,本王要你时刻记得:我不仅是你上官,更是你夫君,t不可以欺,但可以靠。”
“然后,您就同意我继续为官,永久的?”
魏清宁还是难以置信,进一步摆明底线,也作好据理力争的准备。
怎料这男人使坏,温热小拇指,徐徐蹭上她敏感耳垂,“不然呢?看着你一日日消沉下去,身上摸起来都没肉了。”
“王爷,我在同您认真谈话。”
魏清宁极力挣脱他的手,仍不免面红耳赤。
“本王也在认真思量呢。”
晋王坐回床边,将香香软软的娇妻重新抱进怀里,“若想你顺利怀上子嗣,单凭府医调理不够,身为夫君也得再努力些才是。”
说完,床幔悄然垂落,被褥间气温旋而升高。
“这位置如何?”
“别了吧……”
“说不准利于遇喜,试试吧。”
“……”
狭窄床笫间,迎来新一波激烈热浪。
这晚,如果说前半夜是和风细雨,那后半夜便是倾盆大雨,雨露均沾着每一寸田地。
事后,魏清宁侧脸看向身边,被滋润过后的香腮余有红晕。
而某个男人餍足后,这会呼吸平稳。睡姿贵气娴雅,眉宇俊朗不凡。
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打量他睡颜。但今日心境,略有不同。
刚刚,他清楚明白地告诉她,也要求她——他们不止是上官下臣,他是夫,她是妻。
她不可以再欺瞒他,但可以倚仗他,遇事不可独抗。
这话,早在离京前夕也曾听他说过,那时她不敢信。
刚刚初听时,其实也将信将疑。
直到,原以为会唇枪舌战的一场争论,以他惩罚她摆出各种新姿势而结束。魏清宁这才隐隐体味到,他们之间除了据理力争,还比旁人多出一种“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用讲道理的解决方式。
唔。
她摇摇头,将后半夜的那些荒唐画面,强行甩出脑海,闭眼入眠。
积压在心头多日忧思,终于烟消云散,魏清宁这一晚没再梦魇。
次日清早,她是被痒醒的。
“作案凶手”,不必多言。
“作案工具”,是她多日不见的,深蓝色官袍玉带上的青珠络子。
魏清宁眼前一亮,忙不叠坐起身,将官袍接过去,朝晋王会心一笑:“多谢王爷。”
“哼,瞧见本王时怎得不见你这般欢喜?”
晋王笑骂一嘴,使坏地又去撩拨她耳垂。
魏清宁偏头逃开他的手,但一想到怀里抱着官袍,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清宁,你心思赤诚,本王甚是欣赏,但更希望你记得,”晋王话锋一转,正色叮嘱:“报效家国可以作为信仰,但不该成为你的责任。”
魏清宁不由擡眸,只听得一知半解。
“孟子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故而,人应先为自己而活,不该为别人一味牺牲自己。”
男人一双桃眸深深望过来,不似昨夜灼灼般侵略,而是如春雨般,润物无声地涤荡进人的心田。
魏清宁一惯清冷的眸光,不自觉盈盈晃动。
晋王这话说得隐晦,但她听得明白,所谓“别人”,主要指“家人”。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告诫她。却是过往十七载,为数不多同她提及之人。
因为离经叛道,与世俗格格不入。
在侯门世家之中,家族观念重于一切。为家族牺牲自己,所有人都觉得乃是常识。
唯独他,要她爱惜自己。
也貌似只有他,将她看得比她背后的定北侯府,更重要。
这一点,母亲和姐们们不必多言,就连祖父有时也不能全然顾及……
心口一悸,忽地酸胀起来。
像是他昨晚喂她的梅子糖,外面裹满糖衣甜甜的,内里又酸涩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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