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打架床尾和(2/2)
“呃。”
身旁,晋王忽地吃痛一声,捂住心口。
魏清宁回神,不免询问:“王爷怎么了?”
“无碍。”
只一瞬,晋王便放下手,不以为意地揶揄道:“许是被你气的。”
魏清宁满心都是重返官场之事,也没太放在心上,“以后不会了。”
之后,略作寒暄,当值时辰近在眼前。
晋王由人伺候着,先行穿戴好绯色官袍。顾念魏清宁昨夜辛劳,叮嘱她睡个回笼觉,再去当值不晚。
“就当你同本王告过假了。”他骨节蹭了蹭她脸颊,才恋恋不舍起身出门。
对于他这有权谋私的行为,魏清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还是将他送到屋门口,学着二姐对楚为的态度。
晋王擡头看了眼太阳,调侃道:“嗯,今日也是打东边出来的,但比往日温暖许多。”
魏清宁佯作平静地眨了眨眼,而后试着商量:“王爷,你我之间的事已有眉目。但清漪那边,您打算如何安置?”
“你有何打算?”晋王不答反问。
“若是被您休弃,她后半生难再安稳。如果您没有另娶他人的打算,可否将这晋王妃之位,还……”
王妃人选,原是宣武帝才能裁定。魏清宁自知这要求不合理,说到最后,声量越来越小。
“她若日后安生,看在你面子上,晋王府也不多她这一双筷子。”
晋王的话,一语双关。
早前便瞧着魏氏不是安分之人,近日接连两次瞒下辞呈,他觉得,这事长久不了。
***
“那吸引青蛇的药物,可找来了?”
魏清宁官复原职,意味着两人彻底和好,魏清漪危机感更甚。
乔儿一回府,就被唤来,“找来了。”
她关上房门,从袖里掏出一小油纸包,“卖药之人说,这药劲极大,一点粉末就能让蛇趋之若鹜。”
“做得不错。”
魏清漪接过油纸包,随手放入装贴己的矮柜里。
她也不知为何,绝情蛊没对魏清宁和晋王起作用。差池多半出在粟华身上,可惜死无对证。
不过没关系,这青蛇也算就地取材。
“姑娘,柳帮主前来拜会。”门外,张婆子通禀道:“说是将甄别蛇类有无毒液的册子,翻找出来了,顺路拿与您。”
“传。”
魏清漪得意扬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怎料,柳倾妩刚一进门,她袖子里乖顺的青蛇,忽地就朝乔儿身上扑过去——
“啊!”
乔儿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尖叫:“走开,快走开!主子,救我啊……”
“你们身上,有驭蛇粉?”
柳倾妩强行按住青蛇的头,但细长青色尾巴仍兴奋扭动不停,不断朝两人吐出血红蛇信子。
被人一语道破机密,魏清漪瞳孔微缩。
她第一反应是想彻底让柳倾妩闭嘴,但目光落在那腰间长剑上,掂量着敌强我弱,只得作罢。
转而故作惊讶:“柳帮主刚刚说什么,驭蛇粉?不应该是驱蛇粉吗?”
她质问乔儿:“你是怎么办事的?”
“主子息怒,都是奴才愚笨,一不小心给弄错了。”乔儿边躲着青蛇远远的,边默契配合道。
“既是如此,王妃还是将那药粉早些扔了吧,免得误伤自己。”
青蛇始终不安生,柳倾妩不便多待,人还没坐下就出门去。
“柳帮主留步。”
魏清漪追上去几步,避开那青蛇,心有戚戚地恳求道:“都怪我不好,原想为县衙多一分保障,不曾想反倒闹出岔子。此事,可否请您为我保密?”
面对柳倾妩的不解,魏清漪以帕掩面,语气越发悲戚:“实不相瞒,王爷宽以待人,但我们定北侯府一惯家教森严。如今兄长也在此处,若是被他知晓我如此愚钝,免不了又要动家法的……”
说着,眼眶一红。
“如此小事,便要动家法?”柳倾妩不由皱眉。
回忆起先前与魏清宁相处时,平易近人的气质,心生怀疑。但世人常常最是苛待身边亲近之人,这种屡见不鲜。
“此乃侯府家事,倾妩不便多言。今日也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倾妩亦不会多言。”
心疼她的遭遇,又是那般重要之人,柳倾妩当即满口应下。
“那真的是,多谢柳帮主了。”魏清漪勾唇一笑。
***
魏清宁重新当值后第一件事,搜救被藏匿在青楼的走失女子。
同为女子,她不忍同胞身陷旋涡。
再则,也想多帮衬晋王些许。
此次祁安王愿意放过楚为,晋王虽没言明,但那代价小不了。
是夜,皓月当空。
魏清宁身着夜行衣,按着陈昭给的地形图,悄悄翻进醉仙楼。
青楼都是前门迎客,后院鲜有人至。她停在有烛光的后罩房屋顶,挪开几块瓦片。
下方,两个壮汉正在喝酒划拳,并不见女子身影。
但经验使然,魏清宁很快注意到,靠墙的多宝阁有端倪——别t的器物都落有尘土,唯独一个细口瓷瓶锃亮,一看就常被触碰。
这屋子有密室。
走失女子,很可能就被藏匿其中。
魏清宁只身来踩点,怕打草惊蛇,随即复位瓦片,飞身回去寻帮手。
一对巨大鹰爪,忽然从头顶上空盘旋而过。
“唳——”
白羽红喙的海东青,看得甚是眼熟。
魏清宁讶然,新帝也在北疆?
她顺着海东青飞走的方向,一路寻去。
神秘面具男人立在一座最高的酒楼屋顶,俯瞰整座锡城。玄色斗篷,被强硬夜风吹得飒飒作响。
“你到底是谁?”
魏清宁踩着屋脊靠近,背手抽出玉笛软剑。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不答反问。银白鹰脸面具后,隐约露出一双眸色,幽黑而深邃。
魏清宁喉头一紧,难道他也知晓梦境的事?
不,不对。
若是知晓,以他的性子,应早就掳走她了。
“每逢前朝逆贼出现,你都在。”魏清宁以剑想指,试探道:“我有理由怀疑,你也是前朝余孽,自当捉拿归案。”
“每次那些渣滓出现时,魏世子不是也在?”
男人倒打一耙。
魏清宁没急着自证,而是细细品味“渣滓”这个用词。
听起来,这神秘面具男人似乎十分憎恶那帮前朝人。
是因为他们拐卖无辜女子,还是因为他们前朝身份?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在她走神一瞬,男人一跃飞下屋顶,消失在幽暗街巷尽头。
魏清宁不放弃地在附近搜寻,但大半时辰都不见新帝踪迹,仿佛眨眼间蒸发了。
醉仙楼附近几条街,夜里最是热闹。车马不断,张灯结彩,纸醉金迷。
魏清宁推测,他应是换下斗篷,隐于人海中。
心忧走失女子一案夜长梦多,她决计先回府衙向晋王请兵支援。
“魏世子,一个人来的?”
醉仙楼门前的街上,陈昭一袭玄衣常装而来,边走还边啃着一串烤羊肉。
他将手里另一串递给她,“尝尝?新研制出来的毒药,洒在上面,味道绝佳。”
魏清宁没接,“陈指挥使也来醉仙楼?”
“地形图都给你了,我来也没用啊。”
陈昭慢悠悠啃完烤羊肉,打个哈欠,才懒洋洋回复她:“奉皇命当差,你少打听。”
“如此,下官先行告辞。”
原本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唉,不急。”陈昭上前一步,拦住她,“难得遇见个敢跟我同桌吃饭的,一起坐坐。”
“不……”
“不必,她没空。”
不等魏清宁婉拒,身后先传来晋王凉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