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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情蛊暴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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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情蛊暴露

晌午后,归云斋

半哄半瞒地送走晋王,魏清宁将萧山手书密信,呈递到定北侯面前。

“你拿到了?”

年过半百的定北侯爷,看着那封不起眼的信封,一向炯然有力的眼神怔然片刻,隐隐露出些许羸弱。

他伸手去够,一寸寸凑近。提剑握刀几十年的手,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何止是一封信?

这是一份救赎,是对忠义之辈死得其所的救赎!

这是一份执念,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后,依然为含冤而死的儿子苦寻多年真相的坚持!

这更是一口气,憋在所有魏氏族人心里十七年的窝囊气!

定北侯捏起那张薄薄的纸,却觉沉甸甸的,最后紧紧捂在胸口,老眼湿润:“好孩子,难为你了。”

魏清宁在一旁听着,也不禁动容。

这句话,是祖父说给她的,更是说给父亲的。

少年将军,若是活到今日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沙场点兵何其快活?

但他,却已长眠冰冷地下十七载,尸骨无存,久久不能归家。

“祖父,依您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魏清宁深吸一口气,强行恢复冷静,递给定北侯一块干整帕子。

“敌强我弱,此事不可冒进,得等一个契机。”

定北侯用帕子擦干湿润眼角,“萧山如今手握十万重兵,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您是说,皇上已经开始猜忌他?”魏清宁转睛思忖:“说起来,年前皇上提拔兄长,已是有迹可循。”

“不错,此事魏朔正是破局关键。”定北侯赞许点了点头。

“待兄长平定东南沿海匪患归来,必然要加封,正是削弱萧山军权的好时候。届时,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t或可缩小。”

魏清宁经祖父点拨,思路大开,感觉这棋局瞬间柳暗花明,“祖父可知,兄长何时归来?”

“前些日子收到他一封信,大捷之喜。还需些时日扫尾,但想来也快了。”

定北侯简单转述后,思及另一茬:“晋王那边是何角色?你将清漪送到佛寺静修,莫非晋王已知晓此事。”

“孙儿目前也不知,晋王是否已知晓,但想着未雨绸缪总归有利些。”

魏清宁避重就轻答道,不自觉别开目光,自觉愧对于祖父的托付。

要道出她和晋王的事么?祖父激动的心绪才稍有平静,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再受刺激。

反正魏朔还有段日子才回,她暂且再想想应对之策吧。

多日不见,魏清漪又陪定北侯对弈几局,将老爷子哄得乐呵呵的,才回到寄春居。

进屋后,很快注意到钉在窗边的飞镖传信。

六棱形飞镖,是陈昭。

她取下纸条,徐徐展开——今晚陈记赌坊,晋王亲自取我性命。

亲自……

魏清宁紧紧盯着这两个字眼,瞳仁骤缩:晋王尚有武功?

不得不说,陈昭的用词极其精辟与聪明。

单说晋王要灭他,他即便有恩于她,魏清宁也不一定会蹚这浑水。

但若是说晋王一直都在欺瞒她,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更何况,她还在暗中调查梦里的新帝。

***

当晚,陈记赌坊

陈昭身着红黑相间的常服,只带一名亲卫,大次咧咧前来抓人。

赌坊原本热闹非常,待他进入一刹那,瞬间鸦雀无声。

“见、见过陈指挥使。”

赌坊老板亲自出来相迎,赔着笑又搬椅子又倒茶的,“不知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杀人。”

陈昭一脚踩在椅子上,手拄厚重的绣春刀,冷冷扫视起四周。

眼神所过之处,每人无不颤栗求饶:“陈大人,小的没犯错,还请您开恩呐……”

“不是你们,是他!”

陈昭像是后背长眼,都没回头,准确无误指向身后柜台的账房先生,“江洋大盗韩羽,你以为披张书生皮,本官就认不出你了?”

“什么?江洋大盗!”

“这是真的吗?一点都看不出。”

“陈阎王都发话了,那还能有假……”

众人震惊不矣,一时间议论纷纷。

“大大人,这肯定是误会。”

文弱的白面书生,胆战心惊上前解释:“小的家就在城东,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但就在那人离陈昭只有三步之遥时,陡然变脸,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朝前刺去——

“去死吧!”

“哐当!”只见那人还没靠近陈昭,已怦然倒地。

亲卫面无表情抽出绣春刀,鲜血“噗哧”飞溅一地。

“啊!”

众人亲眼看见杀人,惊恐万分。

但更可怕的是,这时灯盏尽数熄灭,赌坊突然陷入黑暗!

尖叫声,登即此起彼伏。

所有人一窝蜂朝门口涌去,现场乱做一片。

与此同时,十数名黑衣蒙面从屋顶急速下落,将陈昭主仆团团围住,沉声判刑:“陈昭,你的死期到了。”

“啧啧,你们真是一刻都不想我多活啊。”

陈昭嗤笑一声:“也好,本官也懒得与你们浪费功夫,一起上吧!”

话音未落,绣春刀已然飞空而出。折射出凛冽寒芒,一刀将黑暗劈作两半。

激战一触即发。

七月的京城,瓢泼夜雨紧随而至,像在暗示着什么。

大雨中,厮杀混战,血流成河,顷刻又被冲刷干净。血迹不再存在,倒底流血的人也不再存在。

一炷香,十几人,三百多招交手,死伤过半。

那亲卫已然倒下,陈昭身上也挂了彩。雨水混着血水,叫他愈发兴奋:“桀桀,没想到晋王府的人真有两下子,我喜欢。”

他舔了舔腮帮子,再度挥刀,凌厉逼近——

“砰!”

一枚碧玺佛珠猝不及防飞来,稳稳打中刀刃。

巨大的冲击力,将陈昭一连逼退数步。

“且!你都敢杀我了,又何须黑衣蒙面?”他歪仰着头看向来人,嘲弄道:“怎么着,没信心杀死我,怕我回头报复?”

“怕,”晋王站在屋顶,居高临下而睨:“怕脏了衣物。”

“口气不小!”

陈昭脚尖一踮地,挥刀矫健跃上屋顶,重重朝晋王砍去。

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晋王也不是吃素的,每一颗碧玺佛珠,都紧紧咬着陈昭的死xue。

本就损毁的屋顶,在两人深厚内功对垒下,顷刻间“嘭”得一声!支离破碎,瓦片飞尘四散。

魏清宁姗姗来迟,远远望见这一幕,被冰冷雨水从头浇灌到脚。

按照陈昭纸条所言,他对面之人应是晋王。

据她观察,那蒙面黑衣人内功深厚,远在她之上。不论进攻或防御,的确都在用左手。

真的是他么?

那个每次濒临险境,她下意识就会挡在身后的男人。他站在她身后,是以一种怎样心态,冷眼相看她一次次徒劳多余的殊死厮杀?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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