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亲生女儿(2/2)
“是!属下即刻去办。”
***
“每次抄写一千遍,还是血书?”
惊闻晋王的命令,魏清漪只觉晴天霹雳,百般不愿:“这是想要了我的命不成!”
“属下已将王爷口谕带到,写不写随您。”
王小花如今,是连“王妃”二字都不屑得叫了。
他冷脸转述完,面无表情走至门边。忽而顿足,看向侯在门口的莲儿,“就是你去的陈宅?”
“奴奴婢……呃!”
莲儿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喉咙已被一只黝黑大手紧紧扼住。
“咔嚓——”
纤细的脖颈,应声段成两截。
“啊!”
眼瞧着活生生的莲儿,就那么瘫软倒地,魏清漪和张婆子皆是骇然尖叫出声,仓皇抱团。
“王爷的命令。”
王小花又回身瞧了眼瑟瑟发抖的主仆,“这世间敢违拗之人,屈指可数。”
因为大多数人,已经不在世了。
“我写,我一定写,我马上写。”
魏清漪连连保证,慌忙让张婆子去准备笔墨。
不,确切的说:只有笔,没有墨。
王小花不再多言,留下两个侍卫看守,转而头也不回离去。
寺院禅房内遗留下的阴霾死寂,久久不散。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魏清漪吮着火辣辣的十根手指,砚台里鲜血刺得她双眼亦是火辣辣的。
当晚,两个侍卫换岗之际,她低声吩咐:“张嬷嬷,你趁天黑设法去外面寻个脸生老实的人,即刻给母亲送封家书。她若再不来救我,我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是是是,老奴定会不负姑娘所托。”
张婆子也怕啊,恨不得现在就逃回侯府避难。
次日一早,远在侯府的魏母,就收到了求救信。
惊闻晋王亲自出手惩罚魏清漪,每次抄写血书一千遍,心疼得她差点昏死过去。
“快,快去派人找清宁。”
关键时刻,魏母第一反应是求助魏清宁。
奈何下人跑断腿,满城都找不到人。
偶然提及晋王妃昨夜受伤昏迷,魏母随即反应过来,魏清宁在晋王府。
她不敢独自面对晋王,唯有去求助定北侯。
但如此一来,替寝的事大抵瞒不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一边是魏清漪的水深火热,一边是她极可能被定北侯扫地出门,魏母急得在房中来回踱步。
“夫人,咱不妨先买通那寺院的厨子,每日往二姑娘屋内悄悄送些鸡血,或许也能蒙混过关。”
这时,有心腹婆子提议道。
“对对对!”魏母眼前一亮,“我真是关心则乱。且先挨过这阵,待清宁醒了,一切都有转圜余地。”
“老奴这就去办。”
心腹婆子随即信心满满出门。
然而再回来时,已然神色慌张:“夫人,那王府的侍卫当真歹毒。不仅一眼识破那鸡血,更是当着二姑娘的面,打翻了所有饭菜。”
“什么!”魏母心疼不矣,“他们还敢不给清漪饭吃?”
心腹婆子面露难为地点点头,“老奴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带去好酒好肉,现银珠宝,偏偏他们软硬不吃。”
“苍天呐。”魏母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昏厥,“抄血书已然糟蹋身子,若是人再饿着,可怎么得了?”
“不行,我还是得去求侯爷出面。”
魏母一咬牙,起身就往归云斋方向而去。
心腹婆子:“可这么一来,世子替寝的事……”
“事急从权,眼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魏母捂在心口的手,不由攥紧衣襟。
没有人知道,其实只有魏清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是真真切切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为母则刚,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至亲骨肉被人如此作践?
***
同一时刻,寒山寺禅房
魏母买通厨子的事被发现,张婆子外出报信的事也很快被查出,转而被强制看押到另一间禅房。
魏清漪独自一人被困在屋内,又渴又饿,十指被不断刺血,已肿成馒头。
偏偏这般,两个侍卫时不时还要进来催促她,快些抄写密信,否则明日也没有饭吃。
魏清漪愤恨不止,偏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濒临绝境之时,她终于下定决心,于当晚拉响那枚信号烟花。
火红的烟花,瞬间绽放在山顶上空,漆黑的夜空被染作红色海洋,绚烂多彩。
正如黑色砚台里,混入一团团红艳艳的血渍。
“想清楚了?”
前两日来送信号烟花的蒙面黑衣人再度出现,不过三两下,就解决掉带给魏清漪噩梦的两个侍卫。
“一旦跟我走,日后必定与整个定北侯府为敌。你若办不到,下场只会比现在痛苦千倍万倍。”
“不错,我既敢拉响这烟花,就绝不后悔。”
魏清漪决绝表态。
原本,她还曾寄希望于母亲身上。只要母亲去求祖父出面,不论魏清宁还是晋王,都要给上三分薄面。
偏偏母亲太好面子,宁可眼睁睁看她受罪,都不敢暴露替寝一事。如此,侯府也就没什么人值得留恋了。
——不让我好过,那就鱼死网破!
“行啊,那你就跟我走吧。”
黑衣人隐藏在蒙面下的嘴角,讥诮撇了撇,随即连夜带走魏清漪。
信号烟花太过醒目,寺院的人很快发现晋王妃失踪,匆匆进城禀告给晋王。
也就在消息送到的同时,昏迷一天两夜的魏清宁,终于幽幽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