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心殇不得见(1/2)
白日心殇不得见
得知魏清宁苏醒,晋王第一时间赶回书房。然而行至门口,却是“近乡情怯”。
先命府医进去诊脉,他悄声跟在后面。
寂静书房里,压抑的空气好似沉雾弥散开。
在灯光照射下,床上的人白净侧脸被笼罩在阴影中。半明半暗,叫人看不透情绪。
府医更不敢多看,诊脉完毕,麻溜收拾药箱出门。
屋内,只剩两道浅浅的呼吸声。
谁都没有开口。
谁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他有意隐瞒在先,说再多解释,也换不来她胸口剑伤的消失。
她其实倒也理解他的隐瞒,那是他幼年深宫夹缝生存的不得以。何况她也曾对他所有欺瞒,可谓扯平了。
但她害怕。
害怕他真的是武功深厚、喜怒无常的未来新帝。手中攥着她身世的把柄,捏住侯府七寸。
“咳咳……”
心殇,牵动起心口剑伤,魏清宁皱眉低咳起来。
“又难受了?”
顾不上两人隔阂尚在,晋王忙不叠近前查看,只见她手捂心口,拧眉吃痛着。
而他的心,也在被蛊虫淅淅沥沥啃咬,噬痛。
这说明她心里还对他有情,是好事。
偏偏她重伤虚弱在床,惨白小脸被折磨得,冷汗直冒。
“再传府医来给你瞧瞧?”
晋王一边用帕子轻柔拭去她额头汗珠,一边温声询问。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所有伤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不用了。”
魏清宁缓慢疲惫擡眼,一触碰他目光,就挪开了。
布满红血丝的桃眸里,满眼都是她,满是深情忧切。
但此情此景下,却似一道道带刺的暗红荆棘,让人无力直视。
她的躲闪,晋王看得分明。
向来运筹帷幄的他,罕见地无措,张了张嘴,只觉所有道歉都是隔靴搔痒,难以弥补她承受的伤害。
心口亦是像被荆棘牢牢缠绕住,一刺一刺的疼。
“呃!”
共情蛊作祟,魏清宁的心也收缩地越发得紧,开始一钻一钻地疼。
疼得她,不得不攥紧被角。
“不想了,咱都不想了。”
晋王也意识到共情蛊在作祟,虽万般不舍她独自面对,也不得不起身离开。
明明叫共情蛊,却像一对无形大手,生生将他二人撕裂开来。
“这几日,你先将本王……忘了吧。”
魏清宁望着晋王离去的背影,怅然失神,他好像一点不介意她能时刻感知他心事。
真的不介意么?
若他日后登基呢,猛虎身旁可容他人酣睡……
***
自打那日,晋王说到做到,再未靠近一步。
这书房明明是他起居之处,却渐渐摆满她的东西。
魏清宁不想鸠占鹊巢,有意离开,被府医连番恳求:
“世子有伤在身,千万不能挪动。”
“您就别为难我了。您若离开,那就把我脑袋也一并带走吧。”
王小花也恳切相劝:“您是嫌弃属下照顾不周?属下自知愚笨,已经王爷应允,派人去侯府接娇娇姑娘了,等会就到。”
“我自然不是嫌弃你。”
如此这般用心,魏清宁一时也不好拒绝。
只是未料到,娇娇来晋王府时,魏母不请自来。t
“清宁,你终于醒了!”
魏母抢先娇娇一步,坐到床边,打量着她神情,“大夫可曾说,要几日才能恢复?”
话语间满是焦灼,像极了慈母忧儿。
魏清宁瞧着她这反常举动,只淡声回应:“不清楚。”
“这可如何是好?”
魏母愈发焦灼。
昨日她终于下定决心向定北侯求救,才得知他一早出门去拜会老友。紧接着没多久,就收到寒山寺消息,说魏清漪失踪了。
这会,魏母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魏清宁重病在床,想求她帮忙去找,人都下不了床。
“清宁啊,母亲自知不该在这个时候添乱,但你妹妹清漪她已失踪两三日,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魏母哀戚地央求道:“你说会不会晋王殿下将她关起来,为给你出气?你若心里有气,就往我身上撒,放过你妹妹吧。”
说着,她就拉住魏清宁的手,使劲往自己身上敲打。
“您快放开。”
魏清宁本能往回抽手,毕竟自己生身母亲,即便犯下天大的错,也没有孩子打母亲的。
偏偏魏母不肯放开,而她身子尚且虚弱,根本挣脱不开。
拉扯间,更是几次牵扯她心口剑伤,“嘶……”
“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娇娇身为婢女本不该插嘴,但实在见不得自家世子被这番折腾,“您若再不走,奴婢只能去禀告晋王殿下了。若万一生怒,那遭殃的只能是……”
“啪!”
魏母气急败坏,一个耳光就抡在娇娇脸上,“一个贱婢,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少女细嫩脸蛋,当即红肿一片,眼圈随即也泛红。
“母亲,您这就过分了。”
魏清宁嗓音沉冷:“娇娇是我房里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打骂。”
魏母挂不住脸,语调拔高:“你当真要为一个奴才秧子,责备自己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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